哀牢山的活死人

周三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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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1章 镜中回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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断裂处的血珠发出滋啦轻响。

像火星落进滚油。林秋盯着那半截铃铛,断裂口正在缓慢愈合,银色的纹路顺着血迹蔓延,将两个名字缠绕成密不透风的结。

“怎么做?”他的指尖悬在半空,不敢碰。铃铛的温度烫得惊人,隔着半寸距离都能感觉到皮肉灼烧般的疼。

冷轩抬眼。

瞳孔里还残留着未散尽的黑雾,像深潭底的淤泥。他没说话,只是抓起林秋的手腕按在铃铛上,两人的血同时渗进纹路,发出细碎的银铃响。

不是红裙女人带来的那种诡异响动,是山涧里风吹过铜铃的清越,带着草木的湿气。

“你听见了?”冷轩的睫毛上沾着血珠,颤了颤,“这才是双生铃该有的声音。”

林秋的喉间发紧。他确实听见了,还有别的——是婴儿的笑声,却不再尖锐,像裹在棉花里的呢喃;是铁链拖地的动静,却带着某种解脱的轻快感;甚至还有娘哼的调子,这次没有暗藏符咒的阴冷,只有月光般的温柔。

“这是……”

“真实的记忆。”冷轩打断他,指尖划过铃铛内壁,那里的名字已经模糊,“被她篡改过的,都藏在铃铛缝里。”

石床突然震动。

不是之前的剧烈摇晃,是有节奏的轻颤,像有人在地下用指甲刮擦。林秋低头,看见符咒褪色的纹路里渗出黑色的液体,液体在地上汇成面小小的水镜,镜中映出的不是他们,是间熟悉的祠堂。

供桌上摆着两个牌位,字迹被血糊住,只能看清“林氏”二字。红裙女人跪在蒲团上,正用银簪撬开牌位底座,里面滚出的不是骨灰,是无数细小的鳞片,鳞片在烛火下拼出张脸——黑袍人的脸,眼角的疤正在滴血。

“她在找东西。”林秋的呼吸沉下去,“找黑袍人的骨头?”

冷轩的指尖突然收紧。

林秋顺着他的视线看向水镜角落,那里有个不起眼的铜盆,盆里泡着的东西让他胃里翻涌——是半截手臂骨,骨头上的螺旋纹正在发光,与铃铛内壁的纹路完全吻合,骨缝里还卡着片玉佩碎片,是守护者特有的银青色。

“是你的师父。”冷轩的声音发涩,“黑袍人就是你师父。”

林秋猛地抽手。

铃铛掉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响声。他踉跄着后退,后背撞在冰冷的墙壁上,墙上的裂缝里还残留着红裙女人离开时的鳞片,冰凉的触感让他想起师父临终前的眼神——那时师父的瞳孔已经开始涣散,却死死抓着他的手腕,指尖反复描摹着他锁骨处的旧疤,像在确认什么。

“不可能。”林秋的声音在发抖,“师父是守护者,他毕生都在封印魔神……”

“所以才要假死。”冷轩捡起铃铛,血珠顺着他的指缝往下滴,落在水镜里,荡开层层涟漪,“红裙女人需要守护者的骨血来完成钥匙的最后一步,他只能藏起来,用黑袍掩盖身份,暗中保护你。”

水镜里的画面突然变了。

黑袍人举着剑刺向红裙女人,剑尖却在离她心口寸许处停住。女人怀里的婴儿突然睁开眼,全黑的瞳孔里映出黑袍人的脸,眼角的疤正在流血,与婴儿脖颈处的月牙胎记产生共鸣,胎记瞬间变成螺旋状,发出刺目的红光。

“他下不了手。”冷轩的指尖抚过铃铛上的裂痕,“因为那是他的骨血。”

林秋的大脑一片空白。

他想起师父书房里那个上锁的木盒,每次月圆之夜,师父都会独自待在里面,传出铁链拖地的声响;想起师父偶尔失神时,会对着半截玉佩碎片喃喃自语,说“对不住你娘”;想起青铜门关闭前,镜中“林秋”舌尖的玉佩碎片,与师父木盒里的那片,形状刚好能拼合。

“红裙女人……”林秋的喉间发紧,“是我娘?”

冷轩点头。

他将铃铛举到月光下,断裂处的银纹正在发光,映出无数细碎的画面:年轻的红裙女人坐在窗前,给怀里的婴儿唱着调子,窗台上摆着两片拼成完整的玉佩;黑袍人站在窗外,手里攥着半截铃铛,眼角的疤在月光下泛着红;还有两个学步的孩童,正举着野果往对方嘴里塞,手腕上的螺旋纹在阳光下闪着银光。

“她原本不是这样的。”冷轩的声音很轻,“是被魔神的意识侵蚀了。”

铃铛突然剧烈震动。

林秋看见铃铛内壁浮现出密密麻麻的字,不是符咒,是日记般的片段——

“双生胎不能活,守护者与魔神的混血,会唤醒沉睡的封印。”

“他说要杀了他们,可我下不了手,那是我的骨血。”

“黑袍人带走了一个,说要藏进哀牢山深处,用符咒压制他体内的魔神意识。”

“我留了一个,以为能靠母爱净化他的血脉,却没想到……魔神的记忆早已刻进骨血。”

字迹到这里戛然而止,最后一笔拖得很长,像道未干的泪痕,与玉佩上女子的泪痕完美重合。

“她在挣扎。”林秋的眼眶发烫,“她不想让我们变成钥匙。”

冷轩突然咳嗽起来。

咳出的血里混着黑色的絮状物,像被烧过的棉线。他捂住心口,那里的凸起又开始发烫,皮肤下的黑雾正在翻涌,映得他的瞳孔一半黑一半红,像被劈开的玛瑙。

“挣扎没用。”少年的声音带着自嘲,“魔神的意识一旦觉醒,就会吞噬宿主的神智,我已经感觉到了,它在催我……吞噬你。”

林秋的指尖突然发凉。

他低头,看见自己的手背上,螺旋纹正在变红,顺着血管往心脏的方向爬,所过之处,皮肤下传来细碎的痒意,像有无数鳞片正在生长。这感觉与青铜门后,镜中“林秋”的变化一模一样,只是这次,带着种无法抗拒的渴望——渴望靠近冷轩,渴望触碰他心口的黑雾,渴望让两种力量彻底交融。

“它也在影响我。”林秋的呼吸变重,“守护者的意识,想让我消灭你。”

冷轩抬起眼。

两人的目光在空中相撞,像两柄出鞘的剑,带着刺骨的寒意,却又在最深处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林秋看见少年的瞳孔里,自己的身影正在扭曲,半边脸覆盖着鳞片,半边脸却还残留着少年时的模样,正举着剑刺向镜中的冷轩,剑尖的寒光里浮着红裙女人的笑脸。

“这就是她的目的。”冷轩的指尖按在林秋的手背上,冰凉的触感让红纹暂时退去,“让我们被各自的血脉控制,重复千年前的悲剧。”

石床突然发出刺耳的摩擦声。

林秋转头,看见嵌在床里的银钉正在往外冒,钉尖上沾着的血珠在空中凝成面面小镜,每个镜子里都映着不同的场景:有的是他举着剑刺穿冷轩的心脏,剑拔出来时带出半截黑色的铃铛;有的是冷轩咬断他的喉咙,齿间漏出的血珠里浮着银色的鳞片;还有的是两人互相撕扯,骨血交融成螺旋状的钥匙,红裙女人站在红光里,抱着婴儿微笑。

“每个镜子都是一个可能的未来。”冷轩的声音很沉,“她想看的,就是其中一个。”

林秋突然抓起地上的铃铛。

断裂处的银纹已经蔓延到他的指尖,灼烧感顺着血管爬向心脏,却奇异地压下了那股吞噬的渴望。他将铃铛塞进冷轩手里,两人的指尖再次相触,血珠在铃铛里汇成小小的旋涡,旋涡中心浮出片玉佩,是守护者特有的银青色,与之前见过的碎片刚好能拼合。

“我们可以不选。”林秋的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钥匙是我们的骨血,我们就能控制它。”

冷轩的瞳孔收缩。

他低头看着掌心的铃铛,漩涡里的玉佩正在发光,映出最后一个画面:两个少年站在青铜门前,手里举着拼成完整的铃铛,门后的黑雾正在退散,露出无数婴儿的笑脸,每个笑脸都带着月牙胎记,脖颈处挂着小小的银铃,铃响汇成那首熟悉的调子。

“怎么做?”冷轩的指尖开始发抖,不是因为恐惧,是因为某种久违的希望。

林秋没有回答。

他抓起地上的半截锁链,猛地砸向墙上的裂缝。裂缝里的鳞片发出刺耳的尖叫,纷纷脱落下来,在空中化成无数只眼睛,死死盯着他们,瞳孔里映出红裙女人愤怒的脸。

“钥匙需要骨血交融才能觉醒。”林秋的声音在回荡,“但没说必须是互相吞噬。”

他突然扯开自己的衣襟,露出左胸第三根肋骨的位置,那里的皮肤已经透明,能看见骨头表面的螺旋纹正在发光。他抓起冷轩的手,按在自己的肋骨上,指尖的血珠渗进皮肤,与骨头里的银光合二为一。

剧痛瞬间炸开。

林秋感觉自己的骨头正在被融化,却没有之前的撕裂感,反而有种奇异的暖意,顺着血管流遍全身。他看见冷轩的瞳孔里,黑雾正在被银光稀释,变成淡淡的灰,像被晨雾笼罩的深潭。

“这是……”冷轩的声音发颤。

“守护者的记忆。”林秋的呼吸变重,“我娘留给我的,藏在肋骨里,需要你的血才能唤醒。”

铃铛突然飞起来。

悬浮在两人中间,断裂处彻底愈合,变成完整的银铃,内壁刻着的名字纠缠成一个整体,林秋的字迹里嵌着冷轩的血,冷轩的字迹里裹着林秋的血,像两棵盘根错节的树。

铃声再次响起。

这次不再是清越的山风,而是低沉的轰鸣,像青铜门开启时的震动。林秋感觉自己的意识正在飞升,无数记忆碎片涌入脑海:有红裙女人抱着两个婴儿在祠堂祈祷,有黑袍人背着年幼的他在哀牢山奔跑,有冷轩小时候独自坐在山洞里,对着半截铃铛发呆,铃铛上刻着歪歪扭扭的“秋”字。

“你的记忆里有我。”林秋的眼眶发烫。

“你的也有我。”冷轩的指尖划过他的肋骨,那里的骨头正在重新凝结,表面的螺旋纹变成了银青色,与铃铛的纹路完美呼应,“我们从小就见过,在哀牢山的溪水边,你给我吃野果,我把娘留的铃铛塞给你玩。”

林秋猛地想起。

小时候确实有过一段模糊的记忆,在山涧边认识个沉默的男孩,总穿着洗得发白的黑衣,手腕上有月牙形的胎记。后来师父说那是山里的精怪,不准他再去,他哭闹了很久,直到某天发现口袋里多了半截铃铛,才渐渐忘了这事。

“是师父把我们分开的。”林秋的声音发涩,“他怕我们的骨血提前交融。”

铃铛突然剧烈震动。

悬浮的银铃炸开无数道光线,射向墙上的每个镜子,镜子里的画面开始扭曲:举剑的手纷纷放下,撕咬的动作变成拥抱,互相残杀的身影渐渐重合,变成两个背靠背的少年,手里举着完整的铃铛,站在漫天红光里,红裙女人的脸在光中渐渐模糊,露出解脱般的微笑。

“她也在帮我们。”冷轩的声音很轻,“那些被篡改的记忆,其实藏着线索,指引我们找到彼此,找到真相。”

地面突然裂开。

石床开始下沉,露出底下深不见底的黑暗,黑暗里传来无数铃铛的响声,像有无数个他们在底下呼唤。林秋看见裂缝边缘的石壁上刻满了壁画,画的是千年前的场景:守护者与魔神本是双生兄弟,共同封印了更古老的邪恶,却因为误会互相残杀,血液汇成钥匙,开启了第一次轮回。

“千年前不是吞噬。”林秋的呼吸一滞,“是封印。”

冷轩点头。

他的指尖抚过壁画,壁画上的兄弟突然转过头,脸上的表情不是憎恨,是决绝。哥哥举着剑刺穿弟弟的心脏,弟弟却笑着握住他的手,两人的血在剑上汇成螺旋状,将邪恶彻底封印在青铜门后,剑身上刻着的名字,与铃铛上的字迹一模一样。

“他们是自愿的。”冷轩的声音发颤,“用骨血交融的方式,将钥匙变成封印的核心,只是后来的人记错了,把牺牲当成了吞噬。”

红裙女人的声音突然在空气中响起。

不再是两个声音交织,只有纯粹的温柔,像月光拂过水面:“我的好孩子,终于想起来了……钥匙从来不是用来打开封印的,是用来加固它的。”

林秋抬头。

看见红裙女人的身影在红光里浮现,怀里的婴儿已经闭上眼,脸上露出恬静的表情,脖颈处的月牙胎记正在变淡,变成普通的肤色。女人的半边鳞片正在脱落,露出底下苍白却温柔的脸,与林秋记忆里的母亲渐渐重合。

“那你为什么……”

“因为魔神的意识在干扰我。”女人的声音带着疲惫,“它想让我引导你们走向吞噬,彻底释放门后的邪恶。这些年,我一直在挣扎,用残存的神智给你们留下线索,那首调子不是唤醒魔神,是唤醒你们血脉里的羁绊。”

她抬手,掌心浮出最后一片玉佩碎片,银青色的,边缘沾着干涸的血迹,是黑袍人——也就是师父的血。

“最后一片,藏在你师父的骨头里。”女人将碎片扔过来,“只有你们的血能让它苏醒,拼成全的玉佩,就能彻底净化钥匙里的邪恶,让封印永远稳固。”

碎片在空中划过弧线,落在林秋的掌心。

与之前的碎片拼合的瞬间,玉佩突然爆发出刺眼的光芒,光芒里浮现出师父的脸,眼角的疤正在微笑,他的手里举着半截铃铛,与冷轩手里的那半刚好能拼合。

“师父……”林秋的声音哽咽。

“去吧。”师父的声音在光中回荡,“千年前的错误,该由你们来纠正了。”

光芒散去时,红裙女人和师父的身影都消失了。

石床已经完全沉入地下,露出底下的青铜门,门环上的铃铛正在无声震动,与他们手里的银铃产生共鸣。门后的黑暗里传来邪恶的嘶吼,带着不甘和愤怒,整个地宫都在摇晃,石壁上的镜子纷纷碎裂,碎片里的血腥画面正在消散,变成山涧、阳光、野果的模样。

“准备好了吗?”林秋看向冷轩。

少年的瞳孔已经恢复纯粹的黑,心口的凸起消失了,皮肤下的黑雾彻底被银光取代。他举起手里的铃铛,与林秋的那半对齐,断裂处的银纹正在呼应,像两滴即将汇合的血。

“从溪水边那次就准备好了。”冷轩的嘴角扬起浅浅的弧度,是林秋从未见过的轻松,“只是花了太久才想起。”

两人同时将铃铛合上。

完整的银铃发出震耳欲聋的响声,声波像潮水般涌向青铜门,门环上的铃铛同时响应,发出同样的频率。林秋感觉自己的骨血正在沸腾,与冷轩的血液通过铃铛相连,顺着银纹汇成螺旋状的河流,河流里浮着完整的玉佩,正往青铜门的锁孔飞去。

门后的嘶吼越来越响。

黑暗中伸出无数只手,抓向空中的玉佩,却被银铃的声波震碎,化作黑色的雾气。林秋看见那些雾气里,浮现出无数张痛苦的脸,都是历代被血脉控制、走向吞噬的“林秋”和“冷轩”,他们的眼神里充满了渴望,像在期待解脱。

“结束了。”林秋的声音坚定。

他与冷轩对视一眼,同时松开手。

银铃带着玉佩,像道银色的闪电,射进青铜门的锁孔。

咔嚓。

清脆的响声过后,整个世界突然安静下来。

门后的嘶吼消失了,地动停止了,石壁上的裂缝开始愈合,地上的血迹里浮出无数个微笑的孩童身影,渐渐消散在空气中。青铜门表面的符咒亮起金光,将两人的身影映在门上,化作千年前那对兄弟的模样,背靠背站着,手里举着螺旋状的钥匙,钥匙的两端分别刻着守护与魔神的符号,却在中间完美交融。

林秋感觉肋骨里的响动彻底消失了。

取而代之的是温暖的平静,像小时候躺在娘怀里听她哼调子,安心得让人想闭上眼睛。他低头,看见自己和冷轩的手腕上,螺旋纹正在变淡,最终化作两道浅浅的银痕,像戴过铃铛的印记,永远留在那里。

“结束了。”冷轩的声音很轻,带着释然。

林秋点头。

他想转身,却发现青铜门正在变得透明,门后的黑暗里,浮现出个模糊的身影,穿着红裙,怀里抱着两个婴儿,正对着他们微笑。婴儿的手腕上,戴着小小的银铃,铃响清脆,像极了很多年前,师父书房里传出的声音。

不对。

林秋的瞳孔突然收缩。

那红裙女人的微笑里,藏着一丝诡异的弧度,与之前完全不同。她怀里的婴儿突然睁开眼,不是全黑的瞳孔,而是正常的颜色,却在眼底深处,映出两个正在逐渐透明的身影——是他和冷轩。

银铃突然发出刺耳的裂帛声。

完整的铃铛表面突然爬满裂痕,银纹像活过来的蛇般扭曲,将两个名字撕扯开,林秋的字迹泛着血光,冷轩的字迹裹着黑雾,在铃身表面互相啃噬,发出细碎的咔嚓声,与最初林秋听见的啃骨声完美重合。

“怎么回事?”林秋的指尖发凉。

他看向青铜门后的红裙女人,对方的笑容已经彻底变了,嘴角裂到耳根,露出两排尖牙,怀里的婴儿张开嘴,吐出的不是奶气,是半截黑色的铃铛,铃铛口正对着他们,发出无声的吸力,他感觉刚平静下去的骨血又开始沸腾,这次带着强烈的剥离感,像灵魂要被从肉体里硬生生拽出来。

冷轩突然抓住他的手腕。

少年的手心滚烫,皮肤下的银痕正在变红,顺着血管往心脏爬,他的瞳孔里再次浮现出竖瞳,只是这次不再是黑色,而是诡异的血红,像被血染过的玛瑙。“她骗了我们。”冷轩的声音发颤,带着痛苦的挣扎,“加固封印是假的……她要的是我们的骨血彻底融合,成为新的……容器。”

青铜门后的女人笑了起来。

笑声穿透门板,震得铃铛的裂痕越来越大,林秋看见铃身里渗出黑色的液体,滴在地上凝成锁链,顺着两人的脚踝往上缠,链环内侧的鳞片正在生长,刺进皮肉,带来熟悉的带血的痒意。

“千年前的封印早就松动了。”女人的声音带着嘲弄,“所谓的加固,不过是让你们心甘情愿地把骨血献出来,让我和门后的‘它’彻底融合,成为真正的魔神。”

林秋低头。

看见自己的手正在变得透明,皮肉下的骨头清晰可见,螺旋纹不再是银青色,而是变成了纯粹的黑色,正往冷轩的手臂蔓延,所过之处,少年的皮肤迅速溃烂,露出底下正在发光的白骨,骨头上的纹路与青铜门的符咒完美对应,像某种献祭的图腾。

“玉佩……”林秋的视线落在地上的玉佩,它已经裂开,银青色的碎片里渗出黑色的液体,正在腐蚀地面的石纹,“玉佩是假的?”

“真的玉佩早就被我融在骨血里了。”女人的身影越来越清晰,已经能看见她胸腔里,那些串着“自己”灵魂的锁链正在发光,锁链的尽头拴着无数个模糊的身影,都是历代的“林秋”和“冷轩”,“给你们的,只是引你们融合的诱饵。”

冷轩突然剧烈咳嗽。

咳出的血不再是红色,而是纯粹的黑色,落在地上冒着白烟,腐蚀出一个个小坑。他的身体正在变得透明,心口的位置露出个黑色的空洞,洞里浮着无数双眼睛,正死死盯着林秋,瞳孔里映出红裙女人得逞的笑脸。

“快走。”冷轩猛地推开林秋,自己却被锁链缠得更紧,黑色的液体顺着锁链爬向他的心脏,“钥匙还能分开……只要你活着,就能毁掉它。”

林秋踉跄着后退。

他看见自己的手掌正在变成爪子,指尖的鳞片越来越厚,与镜中“林秋”的模样渐渐重合。骨血里的渴望再次翻涌,这次却不是吞噬,是保护——保护那个正在被黑雾吞噬的少年,哪怕代价是自己彻底沉沦。

“分不开了。”林秋的声音里带着鳞片摩擦般的沙哑,他重新抓住冷轩的手,任由黑色的液体爬上自己的手臂,“千年前的兄弟是自愿献祭,我们也可以。”

他的指尖突然掐进冷轩的掌心。

不是为了伤害,是为了让两人的血融合得更快。黑色与银色的血液在铃铛的裂痕里汇成漩涡,漩涡中心突然爆发出刺目的白光,白光里浮现出枚完整的玉佩,这次是真正的银青色,没有一丝杂色,玉佩上的女子正在流泪,泪痕里浮出行小字:以血为引,以魂为锁,双生合一,方得始终。

“这才是……真正的钥匙。”林秋的意识开始模糊。

他看见青铜门后的女人脸上第一次露出惊恐,怀里的婴儿突然爆发出尖锐的哭声,哭声里混着无数个孩童的悲鸣,像在控诉被欺骗的命运。女人想后退,却被门后的黑雾缠住,那些黑雾不再听从她的指挥,反而顺着她的脚踝往上爬,吞噬着她的鳞片和血肉。

“你们不能……”女人的声音变成尖叫。

林秋没有理会。

他与冷轩对视一眼,不需要言语,就能明白彼此的心意。少年的瞳孔里,血红正在褪去,重新露出纯粹的黑,像山涧深处的潭水,映着他的身影。两人同时握紧对方的手,将掌心的玉佩按向青铜门的锁孔。

玉佩与锁孔接触的瞬间,整个地宫开始崩塌。

铃铛彻底碎裂,碎片在空中化作无数把小刀,刺向那些黑色的锁链,锁链发出凄厉的尖叫,纷纷断裂成粉末。青铜门表面的符咒亮起金光,将黑雾和红裙女人的身影彻底吞噬,门后的黑暗里传来最后一声不甘的嘶吼,随后归于永恒的寂静。

林秋感觉自己的身体正在变得轻盈。

像羽毛般飘向空中,与冷轩的身影渐渐重合,两人的骨血在金光里汇成螺旋状的河流,顺着玉佩流进锁孔,成为新的封印核心。他最后看见的画面,是青铜门缓缓关闭,门环上的铃铛发出最后一声清越的响声,像在说再见。

意识彻底消散前,他听见冷轩的声音在耳边响起,轻得像叹息:

“下次轮回,别再忘了溪水边的野果。”

黑暗彻底笼罩下来。

不知过了多久,林秋猛地睁开眼。

刺眼的阳光让他眯起眼睛,鼻尖萦绕着草木的清香,身下是柔软的草地,手里攥着什么东西,温热的,带着心跳的触感。他转头,看见冷轩躺在身边,睡得正沉,嘴角带着浅浅的笑意,手腕上有淡淡的银痕,像道未愈的疤。

远处传来溪水潺潺的声响,混着清脆的铃音。

林秋低头,看见自己的手腕上也有同样的银痕,掌心躺着枚完整的银铃,内壁刻着两个纠缠的名字,字迹新鲜,像刚刻上去的。

他轻轻碰了碰冷轩的脸颊。

少年睫毛颤了颤,睁开眼,瞳孔是纯粹的黑,像山涧深处的潭水,映着他的身影,没有竖瞳,没有鳞片,只有干净的笑意。

“醒了?”冷轩的声音带着刚睡醒的沙哑。

林秋点头,突然想起什么,从怀里掏出样东西——是颗野果,红彤彤的,还带着露水,不知什么时候被塞进了口袋。

他把野果递过去,像很多年前那样。

冷轩笑着接过来,咬了一大口,果汁顺着嘴角流下,滴在草地上,长出朵小小的银铃花,花瓣上的纹路,像极了他们手腕上的银痕。

“这里是……”林秋环顾四周,熟悉的山涧,熟悉的阳光,像梦。

“哀牢山。”冷轩的指尖划过他的手腕,银痕微微发烫,“我们回来了。”

远处的林间突然传来铃铛声。

不是诡异的响动,是清越的山风拂过铜铃的声音,带着草木的湿气。林秋抬头,看见个穿着红裙的女子背影,正抱着婴儿往密林深处走去,裙角的鳞片在阳光下泛着银光,却不再诡异,像某种温柔的守护。

女子似乎察觉到他们的目光,转过头,脸上带着模糊的微笑,随后消失在林间。

林秋的心跳漏了一拍。

他低头看向掌心的银铃,铃身突然浮现出一行新的字,墨迹未干:

轮回未止,只是换了种方式。

银铃轻轻震动。

林秋和冷轩对视一眼,同时看见对方瞳孔里,映出自己手腕上正在发光的银痕,以及远处密林深处,一闪而过的黑袍一角,眼角的疤在阳光下泛着红,像在无声地注视着他们。

风吹过,带来更多的铃音。

这次,林秋听出铃音里藏着的调子,是娘哄他睡觉时哼的那首,温柔得像月光,却在最深处,藏着一丝若有若无的螺旋节奏,与骨血里的某种回响,悄然共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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