沃兹的表情没什么变化，像是罩着层冰壳：“杀几个人，毁几栋楼，在我眼里根本不值一提。”
他抬手指向窗外，阳光正好落在他袖口的银色纽扣上，“否则我也不会追随时王——他统御时间线时，改写的历史、抹除的存在，可比你多得多。”
话音刚落，他突然前倾身体，眼神锐利如刀：“但我知道你的目的。”
他拍了拍那本《逢魔降临录》，书页似乎在他掌心微微发烫，“我能进地球图书馆查阅所有宇宙档案，更有大宇宙意志指引，你想要的是整个假面骑士宇宙，想把这里变成你的囊中之物，我绝不会让你得逞！”
“说得不错。”葛小伦不恼，反而饶有兴致地看着他，“可你就没想过，我为什么要这个宇宙？”
“不论你出于什么目的——”沃兹的声音陡然拔高，风衣领口被气流吹得扬起，“假面骑士宇宙都不能落在异域神手里！这里的规则、骑士的力量、时间线的秩序，轮不到外人指手画脚！”
葛小伦慢悠悠地点头，端起咖啡杯又喝了一口，才不急不缓地开口：“从前有个人，手里攥着件至宝。
那宝贝好得很，谁拿到都能变强，都能改命，所以他怕极了被人抢，用自己的命做锁，把宝贝藏在灵魂深处——只要他活着，这宝贝就永远见不了光。”
他顿了顿，目光落在沃兹紧绷的侧脸上：“可有天来了两个闯祸精，冲进他家打了一架，没轻没重把他撞得半死不活。
你说这人要是咽了气，那锁不就开了？到时候觊觎宝贝的人从四面八方涌过来，抢得头破血流，最后不管谁拿到，那宝贝的下场都一样——要么被榨干所有力量，要么被掰碎了分赃，反正落不到好。”
话音落时，葛小伦将杯底最后一口咖啡喝尽，空杯子被他放在桌上，发出清脆的回响。
沃兹盯着那只空杯，瞳孔微缩——他当然听出了故事里的隐喻。
“至宝”是假面骑士宇宙，“主人”是大宇宙意志，“闯祸精”……多半是指华烨和他葛小伦自己。
可沃兹偏要嘴硬，指尖在《逢魔降临录》上重重一敲：“真是大言不惭！大宇宙意志何其伟大不朽，从时间诞生起就存在，岂是你这种异域神能妄议的？就凭你，还有那个已经化成宇宙尘埃的华烨，也配威胁到那位？”
葛小伦没说话，只是似笑非笑地看着他。
那眼神太亮，像能穿透他所有伪装，直抵心底最清楚的地方——是啊，大宇宙意志若真毫发无伤，为何容忍葛小伦这个“入侵者”留在假面骑士宇宙？
为何华烨都死了，这异域神还能安安稳稳坐在咖啡屋里喝咖啡？
沃兹的声音越来越小，最后几个字几乎要卡在喉咙里。
他忽然想起地球图书馆里那些被涂黑的档案页，想起某次翻看《逢魔降临录》时，书页突然浮现的一行乱码：“意志亦有痕”。
聪明如他，瞬间就想明白了——葛小伦这种存在，怕是早就跳出了“宇宙意志能否驱逐”的范畴，他敢留在这里，手里必然攥着能让大宇宙意志忌惮的东西。
可他为什么要见自己？沃兹的指尖在《逢魔降临录》上滑动，书页无风自动，翻到记载时王成王之路的那一页。
他来这里的目的很简单：盖茨的反叛、时劫者的阴谋，他都有办法应对，可葛小伦不同——这家伙和华烨的战斗可是打碎了一整个创骑世界，若是想插手时王的事，他连挡都挡不住。
力量差距太大了，像蝼蚁望着星辰。
“不论你说什么，我都不会同意。”
沃兹深吸一口气，重新抬起头时，眼神里又攒起坚定，“但只要你不插手魔王陛下的成王之路，我可以当作没见过你。”
“你管得了吗？”葛小伦嗤笑一声，指尖在空杯底画着圈，“至于时王的成王之路……”他抬眼看向沃兹，语气轻得像叹息，“一条终究是替他人做嫁衣的傀儡路，我犯得着阻止？”
“哐当”一声，沃兹手里的咖啡杯猛地晃了下，黑褐色的液体溅在《逢魔降临录》的封面上，晕开一小片深色的渍痕。
他下意识攥紧杯子，指节用力到发白，眼底翻涌的惊骇几乎要藏不住——他猛地低头，假装去擦书上的污渍，却感觉那滚烫的咖啡渍像是烫在了心上。
葛小伦将他的反应尽收眼底，嘴角勾起抹了然的笑：“你的精神波动可真大啊……看来，有些事，你也不是一无所知。”
咖啡馆角落的阴影里，那团扭曲的空气又开始晃动，这次却没能靠近那层淡金色的光晕——葛小伦的精神屏障外，不知何时凝起层更薄的光膜，像层透明的铠甲，将所有窥探的目光都挡在了外面。
“我实在是懒得跟你啰嗦太多，简而言之，我所做的一切确实都是为了拯救假面骑士宇宙，信不信由你。
我今天约你出来见面，并不是期望你能给我提供什么帮助，而是希望你们能够清楚地认识到，我绝非你们的敌人。”
宇宙意志，它代表着假面骑士宇宙的秩序与本能。
假如将假面骑士宇宙比喻成一个人的话，那么宇宙意志就如同这个人的灵魂一般。
葛小伦与宇宙意志之间的交道，可远不止一次。
他不仅在众神会议中亲身体验过宇宙意志的强大力量，更是对其有着深刻的了解。
在他那敏锐的灵魂感知之下，他察觉到沃兹身上所沾染的宇宙意志力量气息，相较于常磐庄吾来说，要浓郁得多。
正因如此，他才会决定与沃兹见面。
葛小伦心里很清楚，想要仅凭三言两语就让沃兹站到自己这一边，那简直就是痴人说梦。
所以，他的真正目的其实是在沃兹的内心深处埋下一颗对宇宙意志产生怀疑的种子。
至于常磐庄吾嘛，那不过是宇宙意志精心策划的一场戏罢了。
无论是葛小伦还是沃兹，他们都绝对不会将他视为真正的威胁，更不可能把他放在眼里。毕竟，以他们的实力和见识，自然能够轻易看穿常磐庄吾的真实水平。
然而，与此形成鲜明对比的是，盖茨、月读以及那些时劫者们，却对常磐庄吾给予了高度的重视。
毕竟都是棋子，棋子与棋子之间相互重视，是理所应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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