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三点的便利店灯光惨白，林小桃盯着收银机里最后一张皱巴巴的纸币，耳边是相柳用触须翻泡面的哗啦声。最贪吃的那颗头已经咬开了三盒关东煮，汤汁顺着蛇信滴在\"九生堂家政\"的围裙上。\"这就是你说的赚钱计划？\"她戳了戳相柳腰间别着的美团骑手头盔——那是他们用最后一笔钱租来的装备，上面还被最暴躁的那颗头咬了两个洞。主头理直气壮地吐出信子：\"当年我送毒药都日行八百里，现在送外卖...\"话音未落，便利店电视突然插播新闻：\"五王集团悬赏百万寻找九头生物，称系新研发的仿生机器人。\"监控画面里赫然是相柳昨晚盘在Atm机上数硬币的身影，九颗头在镜头前闪闪发光。
林小桃一把扯下电源插头，转身时撞进冰凉的蛇鳞堆里。相柳不知何时现了半原形，九条脖颈在货架间蜿蜒成迷宫，最怂的那颗头正用牙齿叼着打折标签往她外套上贴。\"听着，\"主头突然压低声音凑近，\"血契能共享妖力，但会加速结晶融合。\"他触须尖泛起蓝光，在林小桃掌心画了个贝壳图案，\"现在你也能...\"话没说完，便利店玻璃门被飓风撞碎，十几个黑衣保镖冲进来，领头的举起青铜铃铛残片：\"董事长要见两位。\"林小桃本能地抓住最近的蛇头当武器抡出去，相柳吃痛地\"嘶\"了一声，却配合地让九条脖子像鞭子般甩出，货架上的薯片膨化食品顿时天女散花。在保镖们滑倒在零食堆里的混乱中，林小桃跳上相柳的背，九头妖撞开冷鲜柜夺路而逃，临走还不忘用触须顺走两串烤肠。
晨雾弥漫的街道上，相柳的蛇尾在柏油路上摩擦出火花。林小桃死死搂住他的脖子，发现自己的手指正在变透明：\"这就是共享妖力的副作用？\"相柳最文艺的那颗头突然深情朗诵：\"'朝露般易逝的肉身啊'——说人话！再不用结晶力量你会魂飞魄散。\"主头没好气地咬开美团App，\"所以赶紧接单，凑够钱买屏蔽符材料！\"林小桃眼睁睁看着自己的手机自动接下一堆订单，从\"帮小学生揍霸凌者\"到\"给分手情侣送刀片\"，最离谱的是个\"求九头妖coser陪诊牙医\"的加急单。相柳已经用触须给自己绑好骑手箱，九颗头分工明确：两颗看导航，三颗吵架，剩下四颗忙着恐吓早高峰路怒症司机。
第一单送的是海鲜市场鱼摊老板，开门看见相柳的真容直接晕了过去。林小桃从他兜里摸钱时，最馋的那颗头正偷啃客户家的观赏锦鲤。\"你能不能有点职业道德！\"她拽着蛇尾巴往外拖，突然被玄关镜子里的倒影吓住——她的发梢正在变成银白色，耳后浮现出鳞片状纹路。相柳用尾巴尖卷着冻鱼拍醒她：\"别发呆，接下来去幼儿园。\"结果在幼儿园门口被保安当成变态coser报警，相柳情急之下用九颗头表演了童话剧，吓得小朋友们集体改口要当妖怪。收工时分，林小桃数着皱巴巴的钞票，突然被相柳用触须卷上屋顶。夕阳下她发现自己的指甲已经变成半透明，而相柳正用牙齿撕开刚买的朱砂黄纸，九颗头歪歪扭扭地画着符咒，墨汁糊了满脸。
\"其实你可以不管我，\"林小桃看着越来越透明的指尖，\"再找个人吞结晶不行吗？\"相柳画符的触须顿住，最暴躁的那颗头突然撞翻朱砂：\"三百年前也有人这么问。\"他甩过来一张歪七扭八的符纸，\"贴好，能撑三天。\"夜色渐浓时，他们蹲在写字楼顶啃煎饼果子，脚下是五王集团灯火通明的总部。相柳的九双眼瞳在黑暗里莹莹发亮，突然指向大楼侧面：\"看，保险库通风口。\"林小桃的煎饼差点掉下去：\"你真要盘蚊香？\"话没说完就被触须卷着跃入夜空，失重感中听见相柳的冷笑：\"当年我能把黄帝宝库盘成毛线球。\"
潜入过程比想象中顺利——如果不算相柳卡在通风管里，九颗头互相指责的混乱场面。但当他们滚进保险库，林小桃的结晶突然剧烈发烫。五王集团cEo好整以暇地坐在金库中央，手里把玩着与她胃部结晶成对的暗红色碎片：\"欢迎回家，相柳大人的...另一半妖丹。\"四周墙壁亮起古老封印纹路，林小桃突然双腿一软跪倒在地，皮肤下浮现出蛛网般的血线。相柳的咆哮震碎玻璃展柜，九条巨蟒般的脖颈完全舒展：\"你敢用禁术抽她魂魄？！\"cEo大笑掀开西装，胸口赫然镶嵌着半块相柳逆鳞：\"多亏您当年射入小夭心口的那支箭——箭头的妖血，可是最好的媒介啊。\"
林小桃在剧痛中看见幻象：三百年前的月夜，白衣将军颤抖着手将染血箭矢对准少女心口。记忆碎片与当下重叠，她突然明白cEo为何能控制自己——那箭头上带着相柳最本源的力量。妖气暴走的漩涡中，她爬向正在对抗封印的相柳，染血的手指抓住他脚踝：\"当年...你是为了把妖丹分给她？\"相柳的九双眼瞳同时收缩，最温柔的那颗头突然垂下蹭她脸颊：\"不，是为了让她有机会...变成你。\"
金库大门被轰开时，流浪猫领着动物保护协会冲了进来——相柳路上救下的那只三花猫，脖子上挂着林小桃匆忙系上的定位器。cEo在猫群围攻下咒骂着后退，封印出现裂痕的瞬间，相柳用触须卷起林小桃撞向落地窗。高空坠落的狂风里，她听见他在耳边说：\"抱紧，这次带你游真正的海。\"玻璃幕墙映出他们的身影：银发妖王怀中，少女的发丝已完全化作流动的星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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