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马匹，时柒和十一放开手脚，在雪地上飞驰。
两人轻功都俊的很，半个时辰就来到了当初时柒扔下枣红马的树林中。
时柒留心沿路寻找，行至树林深处也不见马的踪迹，不知跑哪里了，希望没有冻死或者饿死了吧。
一个时辰后，两人停下休息，轻功很耗费体力，不能长时间用。
时柒抬手收走大树底下一片雪堆，从空间放出高科技单向可视帐篷，拉着十一钻了进去。
十一没有任何疑问，或是露出不可思议迷惑神情，仿佛这一切都是理所应当。
时柒怀疑他不是疯了，而是傻了。
与十一面对面坐在充气床垫上，时柒左右开弓去扯眉眼凌厉的小伙脸颊。
十一虽然瘦的脱相，骨架子却大，盘坐在面前有种憨气，被扯了脸也不生气，反倒弯着眼睛笑了起来。
这货绝逼傻掉了！
十一以前什么样子来着，好像挺狂帅酷霸拽来着，现在这样傻乎乎的……
邪魅冷酷杀手为爱变傻der，这对吗？
时柒用太阳能的电炉烧了开水，又拿了存在空间的干饼和馒头出来与傻大个子分着吃。
十一把时柒圈在怀里蹭脑袋，像心满意足的大狗子。
休息一刻钟后，两人继续赶路直到天黑，来到了树林的另一侧边缘。
夜晚，高科技帐篷完美隐藏在自然界中，帐篷里，十一紧紧抱着时柒，睡的不太安稳。
倏的，他被一阵狼嚎声惊醒，登时勒紧时柒脖子，“有人要害十七，有人要杀我的十七——”
“对不起，对不起，我不知道那是你，我没有认出是你，对不起——”
十一又开始发疯病，时柒熟练的反手拍他的背哄人，“咳咳咳……没事哒没事哒，十七没死，我回来啦——”
“呜——十七，我的十七回来了———”
时柒被勒的要断气儿，这小细脖子可遭老罪了，谁都爱锁喉她。
哄好傻十一，时柒身心疲惫，抬头望向虚无，世界已经开始自我修复。
这个世界好难，她能不能喊过啊……
第二天，时柒收了帐篷和十一继续赶路。
根据小时候的模糊记忆，踏雪寻踪了四五天，终于找到那条丢弃她的小河。
虽然河水已经结冰，两岸树木也光秃秃，但时柒知道，她找对方向了。
沿着结冰的河道往上游走，当年在河里漂流的记忆逐渐清晰。
小丫丫幼年时遭受的虐待，她可怜的，死不瞑目的阿娘……
小河村只有几十户人家，这里依山傍水，环境清幽，表面看来是个挺宁静的小村庄。
杜老大一家住在村尾的山脚下，十四年过去，不算那可怜的母女两人，这一家子由之前的六人繁殖成如今的十四口，屋子也扩出去两间。
时柒找过来时，一家十四口正蜷缩在各自屋头的炕上猫冬。
她挨个房间扔一颗迷香弹进去，把屋子里所有人全迷晕了。
大大方方和十一进屋认人，杜老头，赵老太，他们的大儿子，也就是上一个身体的亲阿爹杜大壮，二儿杜二壮，小儿子杜小壮，全抬到主屋的炕上，头朝外，排排躺好。
老三杜小草大约是出嫁了，没看到人，那女的也挺不是个东西，记忆中，她曾经故意把阿娘踢在河里，还动辄打骂小丫丫。
人不在没关系，问一下不就知道了，左右是一个也跑不了。
杜大壮睁眼时，感觉到屋里亮光光的，他费劲的挤了挤眼睛，终于打开了眼皮。
一张白皙干净，却冷冰冰的脸倒着悬在上头，“好久不见，阿爹～”
“嗬——嗬啊———”
看起来窝窝囊囊还老实巴交的农家汉子立时起了满身冷汗，一股凉意从脚底直窜天灵盖。
他后知后觉的发现自己不能动，全身上下又冷，又麻，又疼痛，但他一个指头都抬不起。
简易火炕上铺着厚稻草席，并排躺着的五个都是普通村民，他们没什么鲜明的特色，并不比别人多长个眼睛还是嘴。
时柒却有他们每张脸的记忆，刻薄的，扭曲的，狰狞的……
在屋里生了好几个火盆，把不大的空间照的很明亮，她静静坐在桌子上等着，
等炕上的人终于清楚自己的处境，撕心裂肺的嚎叫，嚎的累了，嗓子哑了，没力气之后，她才慢悠悠的溜达过去。
正午时分，村尾的杜家鬼哭狼嚎，房顶的雪都被震的扑簌簌落下。
这处地脚偏僻，村里人听不听的见是一回事，天寒地冻的，大家都窝在炕上不爱动是真，就算听见了，怕也以为是山上的兽吼。
“饶——饶命——”
“大人——饶命饶命——”
“嗬嗬——-”
几人已经力竭，叫喊声如蚊蝇，杜老头这屋的炕垒的很大，竖躺了五人还能剩余一小块地方，够时柒坐的。
时柒坐在杜大壮的脑袋旁边，伸手帮他捡掉脸上沾的稻草和头发。
该说不说，作为一个农家汉，杜大壮长的居然很不错，怪不得小丫丫那么好看呢，记忆中那个苦命的女人也很美，只是被磋磨的不成样子。
“阿爹，阿爹，我是——死丫头，我是你大闺女呀，你不记得了吗，十四年前，是你把我扔在村西小河的呀～”
时柒与杜大壮对上视线，友好的笑笑，“你回想一下～”
杜大壮被吓坏了，屋里躺着的人都被吓坏了，直到时柒又重复了一次，被恐惧支配的脑袋才开始处理接收到的讯息。
死丫头，大闺女，十四年前……
最先反应过来的是赵老太，她哆哆嗦嗦的开口，“你是，你是大花～”
“……”
啥？她不是叫丫丫的吗？怎么回事？
时柒把炕上躺着的人挨个仔细又看了遍，对啊，没有认错人。
记忆里，那个小姑娘在家中，是没人叫她名字的，都是死丫头，赔钱货之类的叫着。
想起来了，丫丫这个可爱的称呼，是小时候的八六给她起的。
所以，八六真的不是最爱她的吗？那个三哥是怎么回事，天降打败了竹马？
抬头瞅一眼坐在对面抱臂盯着自己的十一，对方冲着自己wink，有点油腻……
人类的感情，她真的弄不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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