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外草原，风卷着草屑掠过长空，带着几分苍劲。
子鼠将与辰龙将那两具庞然铁物早已停稳，金属外壳在阳光下泛着冷硬光泽。
萧何和岳山早带着还晕乎乎的巴萨斯跳了下来，落地时足尖轻点，身形稳得如同扎根草原的老树。
那是内力流转的功夫，落在玉漱和金桥眼中，更添了几分不凡，尤其是金桥心中直呼，又是两位易小川般的强者，好想打一场啊！
几句寒暄后，见玉漱和金桥眼中满是对那两台神将和那武功秘籍的好奇，便一边解释着，一边等着国王那边的动静。
而百姓们，也被他们给劝说走了，只是走之前，他们个个神色肃穆，肃穆得让他们心头发紧，也不知道这些百姓会干出什么事来，但是他们已经解释了很多了，百姓们要是还是不信他们是人不是神仙，那他们也没办法了。
而六人在交谈之中，萧何他们才知道这位叫做金桥的大将军，竟然也是他们自己人。
不过在他们来之前，这位大将军还在对三清心诀上的文字犯愁呢，甚至连基本含义都摸不透。
见此，萧何岳山自告奋勇，加入易小川给金桥讲解的一员之中，就这样你一言我一语地讲述了起来。
而金桥在得知萧何与岳山二人世界竟然也是学的这本叫做三清心诀的武功，又看到他们先前那般利落的轻功，甚至能从几十米高之处安然落下后。
更加来了精神，心里想着要快点把心诀上的文字理解透彻，好去修炼这种叫做武功的东西，成为像易小川三人那样牛儿逼之的强者。
同时也对那所谓的蜀山弟子，战舰的舰长大人越发好奇了起来，据说这本三清心诀，就是这位舰长大人传下来的神功。
可惜这次那位舰长大人没能亲自前来接玉漱回咸阳，要不然他还想着和那位舰长切磋一下呢，即便打不过，他也不亏啊。
晃了晃脑袋，将这些繁杂的思维丢了出去，金桥继续听着，时不时抓抓后脑勺，脸上又是懊恼又是急切。
现在，他比任何时候还要痛恨以前那个大字不识一个的他自己，要是先前学过道家文化，说不定现在也能开始修炼这本神功了，哪用现在这般费劲。
玉漱站在一旁，纱裙被风掀得猎猎作响。
她望着那几个讨论得热火朝天的男人，又瞥了眼远处静静站立着的子鼠将、辰龙将，眉头微蹙。
先前易小川说的那些话，总让她觉得有些天方夜谭，只是如今她已经信了几分，可仍有些不可思议。
她犹豫了许久，终于挪步到萧何身边，声音带着几分不确定，轻声问道。
“萧何先生，有件事……我不知道该不该问。”
萧何转头看她，见她神色凝重，这位未来或许是他主母的女人为他，他自然是知无不言，于是便点了点头，说道。
“公主请讲。”
“小川先生先前曾说。”
玉漱顿了顿，像是在斟酌词句，片刻后，她终于问出了心里的疑惑。
“他说有能在宇宙里飞行的战舰，还有……想要毁掉所有人的湮灭军团。这些……都是真的吗？”
她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毕竟，‘毁灭整个人类’这话太过骇人，远超她所能想象的范畴，在她眼中这是不可能的事情。
萧何闻言，脸上的温和淡了几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沉凝。
他望着远处子鼠将胸口幽绿的鼠首纹路，那光芒在风里微微闪烁着，像是在呼应着某个遥远的信号。
看来这位玉漱公主也被确定为了战舰预备招揽的船员一员，要不然易小川也不会对她说出这些，既然如此，那他也不用隐瞒。
想到这里，“公主既问了，那在下便直言相告。”他的声音压得很低，却字字清晰，“易主管所说的，皆句句属实。”
“怎么可能！”
玉漱的呼吸猛地一滞，下意识后退半步，纱裙的边角扫过草叶，带起细碎的声响。
她看着萧何眼中毫无玩笑的认真，心头那点残存的侥幸，像是被风卷走的沙砾，瞬间散得无影无踪。
“湮灭军团……那是……什么？为什么要，毁灭人类？”
她艰涩地开口询问，虽已有了心里准备，但真的被确定下来后，她仍然心骇不已。
望着玉漱那骤然变色的脸庞，萧何心中了然。
这等颠覆认知性的消息，对谁而言都如惊雷炸响，他之前听宇文拓这么说的时候，也是这样。
更何况是一位自幼生长在图安王宫之中，对这方天地的认知仍停留在草原和天空的小公主了。
他缓了缓语气，思索着尽量让自己声音听起来要更平和一些。
“湮灭军团……这名字，就已经说明了他们是什么。”
风卷着草屑掠过子鼠将的金属外壳，发出细碎的嗡鸣，像是在为这沉重的话题伴奏。
萧何抬眼望向苍穹，仿佛能穿透云层，望见那片孕育了无数星辰却也滋生了毁灭欲望的宇宙，一边思索着该如何解释，一边开口说道。
“他们不是单一的族群，更像一群被同一种执念裹挟的狂徒，他们形态各异，但都是凶兽模样。
若说他们是一个‘种族’，倒不如说他们是一场蔓延在星河宇宙之间的瘟疫。
他们的宗旨，就是让所有发光的、运转的、存在的一切，最终都归于虚无。”
“归于虚无？”
玉漱重复着这四个字，指尖的力道不自觉加重，掌心已被掐出浅浅的红痕。
她自幼听萨满讲述万物有灵，草原的风、山间的石、河里的鱼，皆是神灵的馈赠，从未想过竟有存在以“抹去一切”为目标。
这念头太过荒谬，却又因萧何眼中的凝重而显得无比真实，“为何……为何要如此？”
“谁知道呢。”
萧何自嘲地笑了笑，笑容里带着几分对未知的无奈，
“或许是他们看透了星辰生灭的轮回，觉得虚无才是最终的归宿。
又或许他们是被某种力量扭曲了心智，将毁灭当成了唯一的‘道’。
宇文舰长就曾说过，宇宙之大，无奇不有，有以守护秩序为宗旨的文明，自然也有以打破秩序为乐的疯魔。”
他转头看向玉漱，见她脸色苍白如纸，纱裙下的肩膀微微颤抖，便放缓了语速。
“这些事，说来话长。三言两语间，也很难让您明白那片星空里的纷争。您只需要知道，他们的脚步，已经离这片大地越来越近了。”
“越来越近……”
闻言，玉漱一愣，声音喃喃地说道，眼神飘忽不定，就像是踩在云端随时会坠落。
她想起了易小川曾手舞足蹈地向她描述过那艘战舰，说那是一艘比图安王宫还要大百倍、飞翔在宇宙中的超级巨船，说那是他们这些抵抗者的大本营，若是她愿意加入，在加入之后，他可以带她去见识见识。
那时她只当是逗她开心的传说故事，现在才明白，那些故事的背后，究竟隐藏着怎样沉重的恐惧和重担。
“那……那我们怎么办？就凭那个什么宇宙战舰？还有这两台什么机器人能打赢那个湮灭军团吗？”
说话间，她下意识看向了子鼠将与辰龙将，它们虽庞大，却终究是势单力薄，又要如何去对抗那能够无穷无尽、能毁灭星球的大灾难、大恐怖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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