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一名女警。
看到令人安心的警服，姜且紧绷着那根弦彻底断了。
浑身力气泄去，她晕倒在了女警怀中。
另一名男警已经第一时间冲进去将男人制服。
顾荣京跟在警察们身后，看到浑身湿漉的姜且晕厥的那一刻，他心倏地一痛。
他本能冲上去，将人抢过，搂在怀中，“岁岁？岁岁你醒醒！”
沈柔雪眼见姜且衣服完整，而自己的人却腹部流血时，心中本就燃起计划落空的不爽。
再看顾荣京一个箭步冲上去保住姜且的紧张、疼惜模样，她眼底的狠厉越发浓烈。
竟然真的让姜且逃过一劫！
可恶！
……
姜且再醒来，身上换上了干爽的衣服，手上打着吊瓶，因握碎片而被弄伤的手也被上了药包扎好了。
顾荣京、沈柔雪和一男一女两名警察就围在她的床前。
“顾二小姐，事情原委我们已经调查清楚了。”
女警温声道：“你被人下了药，我们一一排查你在茶会上吃过的东西，最终在你不小心打碎的茶杯上提取到了药物成分。”
姜且表面是始料未及的震惊，心里却是意料之中。
她当时有意打碎茶杯，就是等着警方来查。
这个庄园里，完整的茶杯数不胜数，沈柔雪只需一句‘我不记得岁岁用的是哪个茶杯’就能加大警方工作量，还能为她自己赢取销毁证据的时间。
但碎裂的茶杯很有记忆点。
她当时在室外，虽说跟其余人都有点距离，但杯子碎裂声刺耳，不少人都听见了。
有他们为证，警察问起她用过的杯子时，自然会有人提一嘴说杯子碎了。
且不说届时沈柔雪能不能来得及销毁碎片，就算销毁了，还有一个破碎现场在这儿，警方总能找到证据。
只要确定她体内药物来源于沈柔雪茶会上的东西，事情就好办多了。
“有了明确证据，犯人也招供了。”
女警还在继续说：“他是沈小姐的贴身保镖之一，因为沈小姐的缘故常能见到你，久而久之生出歹意。”
“这庄园是沈小姐名下的，庄园里的人他也熟悉，就买通了泡茶的佣人，给你下了药，想对你进行非法侵害。”
“现在人已经被我们逮捕，你可以放心了。”
姜且一脸被吓懵的样子，“谢谢你们。”
女警：“不客气，这都是我们应该做的。”
把情况通知到了当事人，警察们便走了。
沈柔雪这才凑上来，眼中含泪，声音哽咽，“岁岁对不起，我没想到我身边藏着这么一个豺狼，差点害了你！”
“还好你反应及时报了警，你如果出了事，我真是一辈子都不会原谅我自己。”
她嘴上这么说，心中却恨不得咬死姜且。
要不是她手滑摔碎了茶杯，警方怎么会那么快锁定药物成分？
还有她喝下那杯茶时，愚蠢得半点不设防，谁能料到她会报警？
杀了她一个措手不及，碎片都来不及处理！
原本她的计划，是让人没有证据证明姜且是吃了她茶会上提供的东西才中招，如此一来，就能把下药的锅甩给姜且，说是她自导自演，而保镖是她担心姜且情况，特意派来照顾她的，谁料却被姜且勾到了床上。
届时姜且肯定会一口咬定是她栽赃。
可姜且又有什么证据给她定罪呢？
她只要一如往常般委屈哭诉，顾荣京自然就会站在她这边。
而名誉尽毁的姜且，要么被送出国，要么被赶出顾家，总归再没机会留在顾荣京身边。
结果，现实却与她设想的大相径庭！
姜且看着沈柔雪计划落空还得演出一副好嫂子的样子，心中轻蔑一笑，面上却配合道：“嫂子，你不用说对不起，这件事不怪你。”
沈柔雪感动，“岁岁你真好。”
顾荣京在旁，沉默不语。
就连他知道是沈柔雪的保镖差点强要了姜且时，他都忍不住因此迁怒沈柔雪。
要不是沈柔雪在他面前哭了起来，让他看着于心不忍，他恐怕这会儿还没原谅她呢。
可姜且却真的对沈柔雪一点怒意都没有。
过去姜且恃宠而骄，变着法儿的欺负柔雪时，他只希望她能懂事点。
可当她真的又变得懂事，他又希望她能闹一闹。
他也不知道自己这是怎么了，为什么会变得这么矛盾？
……
姜且打完药后，便跟着顾荣京和沈柔雪回顾家。
她也是这时才发现，顾荣京的右手受伤了，缠了一圈的白纱布。
顾荣京曾是她唯一的亲人，她对他的关心是下意识，“你怎么了？”
说罢，她又回神。
可这份关心，还有必要吗？
姜且抿了抿嘴，多希望自己从未问出口。
“打那个男人时，把手打伤了。”顾荣京的声音让她回神。
她不免一怔。
那个男人，指的是沈柔雪那个保镖？
现在的顾荣京还会为了她打人吗？
“放心，没事，一点轻伤。”顾荣京柔声宽慰道。
姜且低低嗯了一声，心中却越来越看不透这个男人。
伤她时，一度让她觉得他早已不把自己当妹妹。
可护她、关心她时，又让她恍惚觉得两人回到了从前。
……
三人一路驱车，刚进顾家老宅大门，便得知顾闻祈让他们去主楼一趟。
到了主楼，才发现不仅是顾闻祈，顾霖和林梅霜也在。
大厅内气氛凝重，顾荣京跟沈柔雪感觉不妙，拘谨的绷直了身子，“小叔。”
姜且跟在他们身后，也叫一声，“小叔。”
顾闻祈清冷肃然的眸子微抬，在姜且身上落下一秒。
只一秒，姜且都感觉到了他眼底深处的阴冷怒意。
他在生气什么？
她正纳闷，便听顾闻祈道：“茶会上的事，我听说了。”
沈柔雪是茶会主办人，一听这话，忙恭敬道：“劳小叔挂心，事情警方已经处理了。”
“那只是警方的处理。”顾闻祈说。
言下之意：他还没有处理。
沈柔雪后背都凉了。
顾闻祈摆明了要算账。
毕竟姜且是顾家养女，真被人算计出了事，顾家面子上也挂不住。
想到这儿，沈柔雪放低了姿态，唯恐惹怒顾闻祈，“是我管理不得当，让手下保镖钻了空子，小叔想怎么罚我都接受。”
顾闻祈毫不手软，“律师会依法起诉，那人该有的刑罚、赔偿，一样都少不了。”
说着，他冷眼看向沈柔雪，“至于你，公开道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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