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比赛还剩最后一天，等李嘉给她授完课回去后，沈稚欢一个人在钢琴前弹了好久的比赛曲目。
好在这五天小叔叔都不在家，不然她每天晚上都这么弹琴吵他休息，铁定要挨批了。
等彻彻底底地过了三遍，沈稚欢才回房间休息。
比赛时间安排在星期六晚上。
秦向晚提前两天就给她订好了99朵大马士革玫瑰花，并慷慨豪言，全场不会有她收到的花更漂亮。
谁知一进礼堂就看见了叶霁川捧着一束价格高达每朵两百美金的朱丽叶玫瑰花，淡杏或淡粉的渐变效果在礼堂明亮的光映照下显得流光溢彩的。
秦向晚暗中数了一下，然后才小心翼翼地凑上去问：“学长，你这花哪买的？”
叶霁川正专心致志地盯着坐在参赛席上那道身影，半晌才回过神来旁边有人跟他说话。
他不冷不热地回了一句，“家里自己种的。”
秦向晚撇了撇嘴，默默拿出手机发了条短信。
很快就轮到沈稚欢上场了。
看着屏幕上一动不动的信息，秦向晚眉头蹙起，死秦向风肯定又去跟哪个女人鬼混去了。
亲哥是靠不住了，秦向晚干脆编辑了条文字发到朋友圈求助。
一边的陈霄正应付着老头子的盘问，他有一搭没一搭地应着，左耳进右耳出，模样敷衍又吊儿郎当。
看得陈老爷子火气直冒。
“我在跟你说话！你摇头晃脑的干什么！”
陈霄不着调地挠了挠耳朵，语气无辜，“我这不听着？”
说话间，他又拨弄了下藏在桌下的手机。
陈老爷子这会反倒没心思盘问他了，直接破口开骂，百八年前的混账事跟倒豆子似的数出来。
盯着那条重金酬谢的朋友圈，陈霄挑了挑眉，嘴角几不可查地勾起。
老爷子正骂着，这会见他还笑起来了，眼神里跟见鬼似的诡异。
空气安静了那么一刹那，陈霄抬头，礼貌又不失尊敬地问了句，“骂完了？”
“那我走了”说着他起身拎起放在旁边的外套，迈着大步踏出家门。那副模样没有半点儿被骂后的羞愧难当，反而恣意无比，像是赶着去会小情人一样。
陈老爷子望着他离开的背影，一张老脸憋得铁青。
已经轮到沈稚欢了，她看起来有些紧张，耳朵红红的，一头乌黑柔顺的长发半扎在脑后，侧颜线条精致优美，让人看着眼前一亮。
叶霁川默默坐直身体。
沈稚欢弹得正是上次那首《夜曲》，白皙的手指在琴键上跳跃，琴声顺畅悠扬，饱含情绪，即便是比之专业的钢琴手也不逊色。
叶霁川视线温和地落在她身上，嘴角缓缓扬起一抹浅淡的微笑。
一曲很快弹完，但手机里还是没有半点动静，秦向晚看了眼叶霁川手里的玫瑰花，又看了眼自己旁边的花，垂着脑袋有点伤心，给不了欢欢最好的了。
忽而，旁边有人拍了拍她的肩膀，秦向晚下意识抬头，映入眼帘的是一束又大又漂亮的朱丽叶。
“小姐，这是您要的朱丽叶玫瑰花。”
秦向晚眼睛蹭的就亮了起来，她接过激动道，“这是谁让你送来的，我报酬一起打给他。”
送花小哥意味深长地笑了下，“报酬什么的自然会有人主动找您要，不过小姐得保证自己说话算话”
秦向晚看不懂他的笑容，但当前的喜悦让她冲昏了头脑，点了下头大方道：“没问题。”
等人走后，秦向晚抱着花朝叶霁川的方向瞧了一眼，颇有股炫耀的意味。
来参加演奏的选手都有学校专门提供的服装，沈稚欢演奏完后还不能立即离开，要把衣服换下还给负责人，签过名后才能走。
她刚走出更衣间的门，准备回到礼堂继续看表演，下一秒迎面凑过来两束花。
“欢欢.....”话喊到一半秦向晚就顿住了，她看着两束一模一样的花愣了好几秒，半晌才抬头确认拿花的主人。
“怎么是你呀？”秦向晚用一种难以形容的眼神看向叶霁川。
周槿月脸色不大好看地从礼堂出来，洛灵萱脸上讪讪地跟在她身后，早知道那个沈稚欢也参加比赛，洛灵萱就不拉她来了。
忽然，周槿月停下了脚步，眼睛死死地盯着不远处的三人。
洛灵萱见她盯着某个方向不动，也立马跟着看了过去。
等看清之后，神情更加小心翼翼起来了。
“那不是叶霁川吗？”
叶霁川并没有回答她的话，只是将花递到沈稚欢身前，唇边勾着抹浅笑，眉眼温煦。
“琴艺长进了，弹得比小时候好听了很多。”
沈稚欢笑着接过他手里的花，“谢谢霁川哥哥。”
“等会——”歘地一声，秦向晚摁停进度条，硬生生地挤进两人中间，还把沈稚欢接过的花重新放回叶霁川手中。
“你们认识？”秦向晚用一种费解的眼神在两人之间来回打量，似乎是认为两人相识是一件很难以理解的事情。
沈稚欢缓慢而又郑重地点了下头，介绍道，“这是我小时候的好朋友霁川哥哥，我们以前是邻居，我小学的时候都是跟着他一起去的。”
好朋友？这么说欢欢跟他曾经是天下第一好？
这个消息宛如晴天霹雳般轰到她头顶，想到眼前这人很有可能危及到她天下第一好的地位，秦向晚的眼神立马变得警惕起来了。
她看着沈稚欢准备向叶霁川介绍她的身份，秦向晚连忙把她拉到一边，搂住她的脖子严肃而又认真地问，“欢欢我问你，你跟谁天下第一好？”
沈稚欢不知道她为什么突然问这个，下意识地脱口而出，“你呀。”
得到确切的回答，秦向晚终于眯起眼睛满意了。
她甩了甩头发，大步走到叶霁川面前，人小小，势大大。
“我叫秦向晚，和沈稚欢是天下第一好的朋友，虽然你认识她的时间比我早，但我陪伴了她人生经历中最重要的三年，所以——”秦向晚领导式地停顿了一下，“你只能做她第二好的朋友。”
沈稚欢捂了捂脸，莫名有种是自己在丢脸的羞耻感。
她走上前去，正想开口缓解这尴尬的气氛。
“好啊。”
青年应了一声，眼睛含笑地落在沈稚欢身上。
看着叶霁川脸上温柔宠溺的笑，周槿月目光像是渗了毒一样死死地钉在沈稚欢后背上。
洛灵萱见她脸色不对，小声地喊了句，“....槿月。”
周槿月没理她，转身就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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