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奶猫成功地捕获了御苑内众人的喜欢，就连沈从礼也对它爱不释手。
吃过晚饭后，叶霁川回了房间上网课。
客厅内，沈稚欢将刚刚佣人去外面买回来的猫粮倒在新买的猫盆里。
沈从礼见状，将小猫放了下去。后者循着饭香味跑到了猫盆边，鼻尖轻嗅了两下后，便小口小口地吃了起来。
少女这么瞧着，眼中露出惊喜，又不禁伸手摸了摸它的脑袋。
不过它正吃着饭，沈稚欢没一直打扰，摸了两下便坐到沙发上，静静地盯着它吃饭的模样。
见她眼都不眨地盯着看，沈从礼脸上露出点慈爱的笑来:“你妈妈也很喜欢猫，她高中那会儿捡了只受伤的猫，去哪都要带着，两个国家都来回跑过，一养就是七八年……”
沈稚欢侧头看过去，沈从礼正讲得起劲，她也听得认真。
外公说，妈妈养的那只猫在她离家出走后的第二个月，也跟着消失不见了。
沈稚欢听着他的话，望着对方脸上的怅然，心中觉着这是个很好的询问机会。
于是在沈从礼说完，俯身去拿茶杯喝水时，沈稚欢轻声开口问了句“外公，妈妈她……为什么要离家出走？”
这话一出，沈从礼喝茶的动作倏地顿了下。
他抬眼，瞧了眼坐在旁边认真盯着他看的女孩。
沈从礼叹了口气，放下手中的茶杯:“怪我，是外公的错。”
沈稚欢听着，身体不由坐直了点，更加认真听了起来。
“你妈妈研究生毕业那年，外公就给她属意了个人家。当时外公并不知道她在外面已经有了喜欢的人，一心想要让她和宋家那小年轻能够来往相处。”
“后来她从国外回来，可能是想跟外公说清楚情况。可又因为你小舅舅刚回来，你妈妈一看见他就不得了了，认定外公背叛了外婆。”
小舅舅刚回来…沈稚欢听着这句话，眼中不由惊讶。
那这么说，小舅舅岂不是外公的……私生子。
眸底闪过震惊，少女又抬头看向旁边的老人。
“宋家那门亲事原本是祖辈定下的，那会儿又那么巧，咱们家政场出了点事，是宋家的人帮的忙。”
“你妈妈认为外公想要让她政治联姻，于是便离家出走。”
“外公当时脾气也坏，家里一团乱，她在宴上弄得沈宋两家人都下不来台，气头之下我便用断绝父女关系来威胁你妈妈回来。”
“可你妈妈是被你大舅舅和外公惯着长大的，性子又犟又倔。外公那出威胁没能让她回来，她自己反倒先登报跟外公断绝了关系。”
彼时的沈从礼正是外交部炙手可热的人物，被自己女儿这么下面子，也失了父亲该有的理智。
狠话一句接一句，最后甚至当着外众的面儿说，他没有生过这个女儿。
沈从礼一席话毕，听得沈稚欢神色愣然恍惚
她没想到妈妈离家出走的真相竟是如此。
更没想到的是，在她印象中温柔婉和的母亲，年少时性子是如此的刚劲倔强。
不过在当时的情况下，她的妈妈还只是个被父兄宠爱长大的小女孩。
回家看见父亲多了个私生子，并且还想要将她嫁出去，任谁都会想岔。
少女垂了垂眸:“所以后来妈妈就改了名字，并且不再回来。”
沈从礼看向沈稚欢，神情间露出几分懊悔:“很抱歉欢欢，外公当时没有尽到一个父亲该有的引导责任，反而将她越推越远，让你们母女在外流落多年。”
看见老人脸上的惭愧，沈稚欢怔了两秒。
她不知道妈妈对外公是否还责怪。
但从那时的情形来说，两人的方式都有错。
妈妈做事太冲动，而外公又顾忌面子。
双方下不了台的情况下，最后也只能落得这样的结果。
于是少女看着外公摇了摇头:“外公，我们没有流落在外，妈妈她这些年过得很好。爸爸很爱她，对她有求必应。”
“我当时虽然年纪小，但依稀记得，妈妈有段时间总在我面前谈起您。她说她爸爸对她很好很好，她很爱您。”
话音落，少女就看见面前的老人陷入了沉默中，眼眶有点微微泛红。
沈稚欢这话不是自己编造出来的，而是沈世安亲口说的。
她那时看不明白妈妈脸上的情绪，但她能感知到那种矛盾又别扭的心理。
或许她从一开始就没生外公的气，只是需要一个态度。
一个从小失去母亲、极度缺乏安全感的女孩，需要父亲明确爱着自己母亲的态度。
“欢欢，你爸爸是个什么样的人？”
沈从礼忽然问了这么一句。
“我爸爸——”沈稚欢语气停顿了半秒，低头瞧了眼还在哼哧地吃着东西的小猫。
旋即继续道:“他是个很温和宽容的人，左邻右舍的人对他都很喜欢。但是他也很忙，我和妈妈有时候要几个月才能见他一回，不过他每次回来都会给我和妈妈带很多很多的礼物……”
少女说着，不知道是想到了什么美好的事情，唇角渐渐弯起弧度。
沈从礼瞧着，脑海中不由回想起今早，周振霆跟他说的那番话。
他说，欢欢的父亲是蒋正南。
那个79局的创始者，hm试剂的研发人，曾经A市上层社会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天才人物。
从周振霆口中得知这件事时，沈从礼是震惊的。
他怎么也没想到，那个和世邵交好的蒋正南、曾经多次来过御苑的蒋正南会是世安的丈夫。
那么这事世邵是否知情呢?
正思忖着，旁边的女孩已然停了话茬，眼睛看过去。
如果妈妈不叫蒋绮南，而是沈世安的话。那么爸爸也不叫沈慕安，他应该姓蒋。
妈妈改名是为了不让外公找到，那爸爸改名又是为了什么？
于是沈稚欢开口问了句:“外公，您知道我爸爸真名叫什么吗？”
沈从礼看了过来，脑中浮现出周振霆说过的话:“老沈，如果欢欢问起她父亲的话，我希望你不要将真相告诉她。”
“我承认我这事儿办的不厚道，但既然欢欢已经失了亿，你也认回了她，就不要让她沉缅于过去的恩怨。”
沈从礼说:“他姓蒋，蒋南。和你大舅舅沈世邵曾经是好友兼同事。”
沈稚欢怔了两秒，这段时间脑中存疑得到了解答。
怪不得爸爸总是大半个月不见人，怪不得他也要改名字。
因为他工作的地方在A市，还因为他不能让外公或者是大舅舅发现妈妈正和他在一起。
时间很快到了晚上九点，小猫吃饱喝足后便趴在女孩脚边睡着了。
祖孙俩聊了很多事情。
从中沈稚欢也越发能感受到外公情绪的不好受。
看着老人家脸上的愧疚懊悔情绪，沈稚欢张了张嘴，最终还是把那句临到嘴边的话咽下去。
客厅空荡寂静下来，脚边的小猫正呼呼大睡着。
沈稚欢没在今晚提那句要去留学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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