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有道嘴唇哆嗦着，一把抓住了牛远山的胳膊，力道之大，连他自己都未曾察觉。
“牛师叔！您……您说的是真的？真的是玄土鼹？”
牛远山享受着他这副失态的模样，抚须大笑：“如假包换！若非如此，我又怎会说，是给你带来了天大的好消息？”
李有道整个人都像是喝醉了酒，晕乎乎的，脚下发飘，嘴里反复念叨着：“天助我也……天助我也啊！”
一旁的李平易看着自家老爹这副几近疯癫的模样，心中虽有猜测，却还是不解，忍不住小声问了一句：“爹，这玄土鼹……很厉害吗？”
“何止是厉害！”李有道猛地转过头，那双三角眼里爆发出前所未有的光芒，“咱们这新坊市，地上看到的，不过是冰山一角！真正浩大，真正核心的工程，是地下那庞大如蛛网，遍布整个山脉的能源枢纽与阵法节点网络！”
“一座大型坊市，真正的工程量，从来都不是在地上，而是在地下。”
“排水系统、灵气管道、地脉节点的布置、乃至各种防御阵纹的深层铭刻……”
“这些工程繁琐而又浩大，需要耗费海量的人力物力。”
他的眼神再次变得狂热。
“有了它们，我们地下工程的效率，何止提升百倍！能节省下来的人力、物力、财力，还有最宝贵的时间，简直无法估量！牛师叔，您这哪里是送来了一支援军，您这分明是送来了一支神军啊！”
李有道一番详尽的科普，听得在场众人无不目瞪口呆，望向牛远山的眼神，瞬间充满了敬畏。
就在这时，一道急匆匆的身影从坊市内冲了出来，人未到，声先至。
“哈哈哈！老牛！你可算是来了！我可等你等得花儿都谢了！”
来人正是阵法堂堂主刘万玄，他本是在湖心亭那边，与许清源制作着背带裤，听闻牛远山抵达，便立刻赶了过来。
他刚一落地，便听到了李有道最后那番话，一双眼睛瞬间亮得如同探照灯，三步并作两步冲到牛远山面前，激动地抓住他另一只胳膊。
“老牛，他说的可是真的？玄土鼹？你小子居然还藏着这么一手！”刘万玄激动得两眼放光，“这可真是太好了......”
牛远山与刘万玄乃是故交，见他这副模样，也是哈哈大笑，任由两个“疯子”一人抓着他一条胳膊，场面一度十分滑稽。
“你这老小子，还是这副痴迷阵法的模样。”牛远山笑骂了一句，随即目光一转，落在了旁边一直恭敬侍立的赵金楼身上，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考校之色，“万玄，我这不成器的徒弟，近来在你手下做事，可曾给你添乱？”
刘万玄闻言，这才松开手，认真地上下打量了一番赵金楼，脸上露出了由衷的赞许之色：“老牛，你可别妄自菲薄了。金楼这孩子，如今可了不得！沉稳干练，进退有度。如今在我阵法堂，那也是人人信服的管事，已非吴下阿蒙了！”
李有道也在一旁笑着附和了几声。
听到他们如此不加掩饰的夸赞，牛远山听得是老怀甚慰，心中一块大石终于落了地。
他看着自己那站得笔挺，脸上带着几分激动与自豪的徒弟，心中感慨万千。
自从上次在帮助李有道晋升金丹之后，赵金楼反而像是脱胎换骨了一般，褪去了以往的浮躁与功利，整个人都沉淀了下来。
“莫非……这世上真有气运之子一说？”牛远山看着一脸谦逊笑容的李有道，心中不禁嘀咕，“仅仅不过数月，竟有如此翻天覆地之变？”
他心中宽慰，脸上也露出了欣慰的笑容，感慨道：“好，好啊！总算没辜负我这一脉的传承，走上正路了。”
站在人群后的李平易，不由的暗叹：牛真君啊，他没有辱你传承，而且有把你拍死在岸上的趋势，你是帮妖兽解决繁衍问题，他是直接想帮妖兽生孩子......
就在众人其乐融融之际，牛远山神色一正，目光威严地看向赵金楼，沉声道：“金楼！”
“弟子在！”赵金楼立刻挺胸抬头，躬身应答。
“我命你即刻启程，亲自前往迎接玄土鼹一族。记住，务必以最高礼遇，将他们安然无恙地请回来，途中若有半点怠慢，唯你是问！”
“弟子，遵命！”
他领了法旨，对着牛远山与李有道等人重重一拜，随即再不耽搁，化作一道璀璨的金色遁光，冲天而起，向着远方疾驰而去，那遁光之中，都仿佛透着一股压抑不住的兴奋。
刘万玄见状，也与众人打了个招呼，便匆匆离去。
毕竟湖心亭那边还有大事尚未完成。
李有道亲自将牛远山带来的宗门弟子与物资安顿好，便迫不及待地陪同牛远山，前往了临时搭建的议事厅中。
李平易对这传说中的玄土鼹充满了好奇，尤其是对牛远山这位“妖兽繁殖学专家”的敬仰，如同滔滔江水，连绵不绝。他也厚着脸皮，以“端茶送水，聆听教诲”为名，跟了上去。
议事厅内，清茶袅袅。
待到寒暄已毕，李有道终于问出了心中最大的疑惑：“牛师叔，晚辈有一事不明。玄土鼹一族如此神奇，按理说，该是各大势力争相拉拢的座上宾，为何……竟会沦落到在典籍中都几近绝迹的地步？”
牛远山端着茶杯的手微微一顿，脸上的笑容敛去，化为一声悠长的叹息。
“玄土鼹的毛皮，是已知最亲和土灵气的材料，炼制土行法袍，能增幅三成以上的术法威力。而一头金丹境玄土鼹的内丹，更是炼制‘地皇丹’的主药，足以让一名元婴修士在冲击化神境时，多上一分成功的希望。”
“就因为这两样东西，它们自上古以来，便一直是人族修士疯狂猎杀的对象。若非它们天生擅长隐匿躲藏，怕是早就被灭族了。”
李有道和李平易听得心头一沉，这便是修仙界的法则，赤裸而又血腥。
“但这，还不是最致命的。”牛远山话锋一转，神情变得有些古怪，“真正将他们推向灭绝边缘的，是它们一族，一种极其独特的求偶习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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