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是你的命。从今往后要跟着思思，好好辅佐她。\"
呵，凭什么要辅佐不如我的废物。
\"你运气真好，能进主家的话，以后就和我们不一样了。\"
有什么不一样？不都是主家那些人的狗么？
\"像我们这种人生来就是奴隶，连活着都是恩赐！\"
为什么？为什么我生来就要当奴隶？
这些话如同梦魇缠绕何赵。从他记事起，周围人就不停告诉他这是他的命：当奴隶，辅佐主子。
何赵不甘心。他不想永远仰人鼻息摇尾乞怜。他要当主子！
自叛出于家后，再无人对他说过这种话。短短数月他仿佛脱胎换骨，全然忘记被主家训诫\"不得僭越\"的日子。
他以为凭自己天赋能力，定能在何家闯出一片天。不甘心只当未来长老，要做何家主，做真正掌控他人生死的主子！
可很快发现何家不过是另一个于家。他还是摆脱不了宿命，但他真的、真的、真的不甘心！
何赵深深低头啜泣。或许就要死在这暗无天日的地方了。
神之山又是春光明媚的一天。鸟语花香。
江云盘腿坐在结界边缘。单手托腮看天边日出。
一轮红日自天际缓缓升起，将周遭染得通红。红得鲜活刺目。
江云盯了会儿眼睛发酸。低头揉揉眼睛，不再看太阳，转而看结界外雪山风光。
万物在阳光下复苏。唯有雪山景色亘古不变。\"海拔太高了。\"江云如是想。
听说山脚下有座小镇，镇里有很多好吃好玩的。他好想下山看看。江云羡慕自家徒弟。
实在很难不向往外界，尤其总被聒噪的碎嘴孔雀烦扰时。江云默默计算从神之山到山脚小镇要多少经验值，收多少徒弟杀多少人才能去看看。
\"你今日居然起这么早？\"孔礼声音从身后传来。算经验值算到一半被打断，江云索性停下，恢复懒散坐姿。
\"看日出。\"
\"看日出有什么好看的？太阳天天都那个样，我看几百年都看腻了。你不是活了几万年吗？看了几万次日出不腻？\"
聒噪的小孔雀又开始碎碎念，同时腹诽\"江云该不会活太久疯了吧？\"
\"我乐意。\"听孔礼心里骂自己神经病，江云只淡淡一笑。这鸟天天腹诽他，早习惯了。
\"就这样坐地上？你也不嫌脏。\"孔礼见江云席地而坐，衣角沾满草屑很是嫌弃。
\"要你管。\"江云懒得理他。心情莫名低落，今天本就不太爽利，偏这小孔雀还要撩拨。
\"你怎么能这样？我...\"孔礼话没说完，突然闪现面前的江云不耐烦地捏住他鸟喙，接着就是一顿暴打。
事后江云理理长发神清气爽离去。果然没有暴打解决不了的问题，如果有就再打一顿。
莫名挨揍的孔礼躺在草屑堆里怀疑鸟生。为什么突然挨打？
暴打完孔礼的江云心情大好，端着碗鱼食站在莲池边喂锦鲤，顺便许愿：\"锦鲤保佑我徒弟顺利升级，多打怪多给我赚经验。\"
锦鲤们蜂拥抢食。江云的鱼食是它们最爱，给足排面。
江云一脸慈爱看它们抢食。同时想，要不养点别的？这锦鲤又不能吃。
锦鲤：\"我们不是你的小宝贝了吗？\"
江云喂了会儿鱼，又飞到师父坟前给坟头花浇水，让它们开得更艳。
浇完水又无事可做。于思思和熊霁被孔礼啄怕了，要午时才会上来。等他们上来又该傍晚。傍晚于思思会在结界内打坐修炼，熊霁则去山下看望村民。
自江云说要扩建宗门，熊霁就格外积极。他认为山脚小镇也算自家地盘，得常去巡视。
于是天天往山下跑。勤快得江云都怀疑他是不是收了村民保护费，或者山下有相好。
为此还特意找熊霁谈心。结果熊霁扭捏道：\"不是的师尊。弟子天天往山下跑，是看乡亲们有什么需要帮忙的。怕何家不死心过来骚扰。\"
\"真的？\"江云表示怀疑。
\"真的师尊！弟子怎会收乡亲钱财？！更不可能有什么私情。弟子一心跟着师尊修道，不会轻易动凡心。\"
\"那你对山下小镇村民未免太上心。\"江云回应。
\"师尊，弟子原本确实不在意山脚凡人死活。但上次陪师姐下山等何家人时顺手打了几头野猪，乡亲们待我们极好。弟子只是想回报。\"
这时江云忽然发觉，自己这个外门弟子虽是兽类出身，却已开始有了人性。
\"你可知人族为何修士众多？即便同境界妖兽天生强于人族，可人族修士仍是神傲大陆主宰？\"熊霁愣住。没想到江云突然问这个。低头思索良久，最后抬头道：\"弟子不知。\"
\"那便慢慢想。等你想通这些问题，或许就能有所感悟。\"
说罢江云摆摆手走了。
熊霁在身后深施一礼：\"弟子谨记师尊教诲。\"
江云想到熊霁又叹口气。盼他能早日悟透。答案不能明说，须得熊霁自己领悟，否则恐生心魔。
\"师尊早安。\"于思思朝江云恭敬行礼。今日出屋就见师尊独坐莲池边叹气，不知发生何事。
\"算了。\"江云心想，\"好歹还有个徒弟。她定能参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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