倪永孝听了很兴奋，觉得这是集团发展的新路子。
秦枫继续说，街机要继续发展，即使它不再流行，电子游戏也能撑住局面。
龙藤会成为游戏界的老大。
徐卫听到命令就出去安排工作去了。
龙藤有很多工程师，但还是不够用，所以他得找人帮忙。
倪永孝留下问秦枫什么意思，正疑惑时，保安公司的主管洪带着两个人进来了。
一个是胖圆脸，一个瘦弱，低着头不说话。
倪永孝更不解了。
秦枫笑着对韩琛说这个世界挺有意思，有些人关系近却不知道彼此，有些人关系远却很亲近。
那胖圆脸突然变脸，眼里闪着杀气，但马上又慌了，他没想到秦枫一眼就看穿了他的底细。
秦枫欣赏他有野心，不过更欣赏那种知道自己有野心的人。
秦枫还说了一句让人不寒而栗的话，让韩琛点头同意。
最后，秦枫安排韩琛去当东港区总监，让他跟着细细粒去签合同，韩琛还在发愣。
倪永孝瞧着韩琛那矮墩墩的背影，心里莫名起了些波澜。
他并不在意东港区总监这个位置，毕竟龙藤电子集团总经理比这更有吸引力。
只是他觉得对韩琛有点熟悉的感觉，可怎么也想不起来具体是谁，心里就像扎了根刺一样不舒服。
他当然不会晓得，要是没有龙藤，倪永孝的下场早就由韩琛决定了。
\"坐下吧，我知道你们心里肯定有不少疑问，先喝口茶，这是倪生特意送来的顶级滇红茶。
\"秦枫一屁股往沙发上一靠，挑挑眉。
倪永孝二话不说也坐到了另一张沙发上。
那个一直低着头的瘦削年轻人眼里闪过一道光，也跟着坐下了。
\"沥沥志！\"
小犹太穿了件深色旗袍，像从旧电影里走出来似的古典美人，她利索地泡茶、倒茶，把清亮的茶汤分别倒进三人面前的杯子。
秦枫毫不客气地拿起一杯，一口喝干。
倪永孝和那个瘦弱的年轻人只是轻轻抿了一口，慢慢品味着，不知是在享受茶香，还是在回忆过往。
一瞬间，两个看起来完全不同的人都做了同样的事，叫人猜不透他们在想什么。
宽大的董事长办公室里，一位漂亮的姑娘在一旁伺候，秦枫稳坐主位，一举一动都透着威严。
倪永孝和那个瘦弱的年轻人坐在下方，显得非常恭敬。
等到喝了三泡顶级滇红茶之后，秦枫才正了正身子，目光转向他们两人。
\"倪永孝，我给你们介绍一下旁边这位。
\"秦枫开口说道，\"陈永仁，1961年出生在慈云山，1979年加入黄竹坑，今年被警校开除了。
表面上是因为训练期间违反纪律，实际上是为了配合警方行动，打击新记帮派。\"
听秦枫说完，倪永孝和陈永仁都露出惊愕的表情。
倪永孝惊讶的是警察居然会针对新记，而新记的老大可是他的父亲倪坤。
陈永仁的脸上则浮现出了惊恐、害怕，甚至还有杀意，因为他的秘密身份被揭穿了。
\"是不是觉得很神奇？\"秦枫笑着继续说道，\"或许你们觉得这事挺不可思议的。
按道理讲，像陈永仁这种身份不该出现在我面前。\"
倪永孝和陈永仁虽然没回应，但从他们的神情就能看出心思。
一个小小的卧底，怎么会劳烦龙藤的秦枫亲自过问？
秦枫接着说：\"我是个注重礼数的人，倪生这次帮了不少忙，我欠他不少情分。
倪永孝或许还不明白，但你，陈永仁，应该懂吧。\"
说着，秦枫的眼神落在那个瘦弱的年轻人身上。
陈永仁抬起头，目光坚定，直勾勾地盯着秦枫。
没错，他明白，他不仅明白，而且为了这个原因加入了警队，接受了卧底的任务。
\"咚咚。
\"秦枫用手指轻轻敲击桌面，清脆的声音在办公室里回荡开来。
几十年前的事情，我不方便评价谁对谁错。
不过你可以回去问问你妈。
当年不是倪生故意抛下你们母子，而是你妈没告诉他怀孕这件事。
当时为了躲仇人，倪生不得不这么做。
后来他也找过你们，只是没找到。
他认为你妈会在新界，却没想到一场大火把所有线索都烧没了。
这番话让倪永孝听得心惊胆战，好像突然被雷劈了一样。
他看着身边的瘦男人，越看越觉得像自己，心里既激动又不敢相信。
陈永仁却根本顾不上倪永孝，脸色一会儿青，一会儿紫，最后变得凶狠，大喊：“我是警察，他是坏蛋，我非抓他不可！”
“哼！”秦枫冷笑着，“你以为警察是什么样的？坏蛋又是什么样的？”
“你以为你藏得很好？去问问黄志成，问问为什么选你进新记。”
“如果不是因为你真是倪坤的儿子，你觉得现在还能站这儿好好跟我说话吗？”
“或者你真的觉得自己是警队的明日之星？”
从头开始，黄志诚派陈永仁做卧底，就是为了对付新记。
对付新记的关键人物就是老大倪坤。
黄志诚甚至早就料定，就算倪家知道真相，也会对陈永仁网开一面。
整场戏里，唯一的棋子只有陈永仁。
《无间道》里最可怜的就是陈永仁，亲手把自己家毁了，而这全是他人的设计。
相比起来，倪永孝多次怀疑、确认并警告陈永仁，甚至想用自己的命让他醒悟。
但陈永仁看到的，只有无尽的黑暗。
即便如此，倪永孝还是决定用死亡来掩护陈永仁的真实身份。
到底是谁更值得重视，是黄志诚伪装的正义，还是倪永孝对亲弟弟的守护，答案显而易见！
“不，这绝对不可能！”陈永仁愤怒得难以置信。
他一直把警队当成理想，把黄Sir当成榜样。
怎么会这样？黄Sir从头就知道他的真实身份，还让他去对付倪家？
“看看这个。”秦枫从细细粒那里接过一份文件递给陈永仁。
陈永仁强忍怒火和疑惑，颤抖着打开文件，那是警队内部关于他的档案。
第一行第一列写着：陈永仁，1961年8月12日出生，父亲倪坤，母亲……
“啪”，文件从他手中掉落，摔在地上。
最上面的A4纸内容清楚地映入倪永孝眼中，他瞳孔骤然收缩，脸上满是不忍之色。
“！！！”陈永仁无法接受这个事实，抱着头疯狂咆哮。
他的脸扭曲得如同来自地狱的恶魔。
旁边想要安慰的倪永孝却被秦枫的眼神制止了。
有些事情，不亲身经历就永远不会懂，也永远不会成长。
过了一会儿，陈永仁渐渐平复了情绪，抬起了脸，脸色惨白，先瞥了秦枫一眼，再看了倪永孝一下，嘴角勉强挤出一丝苦笑。
他明白，自己终究成了别人的笑柄。
秦枫随手甩出一包烟，陈永仁愣了一下，随后毫不迟疑地抽出一根，拿起桌上的打火机点燃。
淡蓝色的烟雾被他深深吸进肺里，尼古丁迅速在身体里乱窜，他的脸色变得一阵青一阵红。
最后，他实在忍不住了，重重吐出一口烟。
“你老爹是我敬重的人，所以我才会多管闲事，掺和你们的事。”秦枫语气很平稳，“有些事情，连倪永孝都不知道，但我全知道。”
“嗯？”陈永仁和倪永孝都抬起头，目光死死盯住秦枫。
“倪先生生在一个乱世，到处都是战乱。
为了活命，他不得不游过海来到这里，可这里也不安宁。
于是，他加入了新记社团，打架斗殴成了日常。
那年，新记选红花红棍，倪先生被对手狠揍，一路逃到新界北边，在那儿碰到了你妈。
他们在乡下的小院子里度过了难得的一段安稳日子。
可惜好景不长，仇家追上门来。
为了不拖累你妈，他只能从新界游回内地，后来才返回这里。
在他的带领下，新记从小社团发展成这个城市的第四大社团，倪家控制尖沙咀将近十年。”
秦枫的话让倪永孝和陈永仁仿佛看到了一个全新的倪坤。
他们只知道倪坤是社团老大，却不知道他经历过那么多生死。
几十年来，所谓的正义根本解释不了什么。
这些人最初只是想活下去，后来欲望多了，就舍不得放手了。
“行了，故事就讲到这里。”秦枫挥挥手，“你的档案，我已经让人送到北区警署了。
从今以后，你就是北区警署的见习督察。
北区龙藤社区有一套一百六十平米的三层别墅，这是钥匙。”
旁边的小粒把钥匙递给了陈永仁，陈永仁拿着钥匙，有点发懵。
一般卧底出身的警察，要完成一次重大任务后才能破格成为督察，而他不仅没完成卧底任务，甚至还没毕业就直接当上了北区的见习督察，这简直太离谱了。
而且，北区龙藤社区可是出了名的豪宅区，专门有保安巡逻。
别说一套一百六十平米的三层别墅，就算是七十平米的房子也要至少五十万港币。
可他什么也没干，就这么拿到了这些，感觉像在做梦一样。
“董事长，那我就先带永仁下去了。”倪永孝看得明白，这些东西对秦枫和倪家来说不算什么。
这只是秦枫向倪坤示好的一种方式。
陈永仁收下了，就代表是自己人；要是不收，那就是敌人。
说完，他直接拉起陈永仁走了。
看着两人离开，秦枫笑了笑，没多说什么。
他帮倪坤解决那个小麻烦，只是因为上次倪坤没拆穿龙藤，还配合了他的计划。
不过今天倪家估计会很热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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