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模糊的身影射出一道漆黑光束，却被灾厄之刃硬生生挡了回去，整个空间随之剧烈摇晃起来。纪空青眯起眼睛，手上的契约书翻动得越来越快，银白色光芒不停闪烁，他试图重新稳固系统连接。
“别让它继续凝聚！”虞红药大喝一声，身形一闪，剑气朝着那道虚影横扫而去，灾厄之刃划破空气，直逼目标。
可那身影只是轻轻抬了抬手，剑气便消失得无影无踪，连带着周围的空间都扭曲起来。
“你们……不过是又一批借贷者罢了。”那声音冷漠而遥远，仿佛从时间的尽头传来，“借了力量，就得偿还。”
纪空青心里“咯噔”一下，手指在契约书上飞速滑动，终于调出一道残缺的数据流：
【警告：封印核心协议正在崩溃】 【检测到‘禁忌借贷’残留意志觉醒】
他的瞳孔骤然缩紧，立刻意识到这股力量不只是简单的禁制，背后还有更深层的东西——它曾是“借贷体系”的一部分，如今因他们闯入而苏醒了。
“所有人往后退，拉开距离！”纪空青大声喊道，一边翻动契约书，启动防御模式。
银白色的护盾再次展开，但这次明显吃力许多，好似有无形的手在撕扯护盾的边缘。
虞红药咬着牙收回剑，迅速退回到队伍里，额头上冒出冷汗：“它不是想杀我们，是想把我们变成它的……债务人？”
“没错。”纪空青沉着地说，“这里的每一处空间、每一道符文，都是以前借贷契约留下的痕迹。我们刚才强行闯入，等于触发了最原始的债务清算机制。”
话还没说完，那模糊身影突然伸出手掌，五指张开，整个空间瞬间陷入黑暗。众人只觉有一股无形的压力从四面八方涌来，如同无数看不见的锁链缠在身上。
“它要把我们拉进‘契约维度’！”纪空青脸色一变，立刻翻开契约书，输入指令：“强制断连！”
契约书瞬间爆发出强烈的光，试图切断和周围能量场的联系。就在这时，系统的提示声响了起来：
【检测到高阶契约共鸣】 【是否接受‘禁忌借贷’协议？】 【注意：一旦接受，无法撤销，违约后果未知】
“什么？”虞红药皱起眉头，“它居然还想和我们签契约？”
“不是它。”纪空青小声说，“是系统。”
众人听后都吃了一惊。
“系统在试着建立新的契约关系？”一名队员声音颤抖着问。
“它可能察觉到了什么机会。”纪空青看着契约书上跳动的选项，目光复杂，心里快速权衡着利弊，“要是我们拒绝，它会继续攻击；要是接受……至少能争取点时间。”
“你疯了吧？”虞红药瞪着他，“那可是禁忌力量的源头！”
“但它现在也在挣扎。”纪空青冷静地说，“它刚解封失败，状态不稳定。要是我能通过系统和它签一份临时契约，说不定能反过来影响它的运作逻辑。”
虞红药沉默了一会儿，最后点了点头：“你打算怎么做？”
“给我三分钟。”纪空青深吸一口气，伸手点向契约书上的确认按钮。
刹那间，整个空间剧烈震动，无数契约文字从虚空中浮现，围着他们旋转、交织、重新组合。那些文字里蕴含着古老的力量，带着不属于这个时代的威压。
“契约已建立。”系统的声音冰冷而机械，“执行条款：债务托管。”
纪空青眼前一阵晕眩，意识仿佛被拉进了一个奇怪的空间。这里不分天地，只有无数漂浮的契约书页和破碎的法器残骸。每个书页上都写着名字，有的已模糊不清，有的还很清晰，上面记录着一笔笔“借贷”和“违约”。
“这些……都是以前的借款人？”他轻声嘟囔。
“他们没还清。”那个模糊的身影缓缓靠近，声音依旧冷漠，“你们也一样。”
“不一定。”纪空青抬起头，眼神坚定，“我来，是为了谈判。”
那身影沉默了几秒，似乎在评估他的价值。
“你想谈什么？”
“解除当前威胁，恢复封印。”纪空青毫不犹豫地说，“作为交换，我可以帮你修复部分契约系统，让你重新具备借贷的能力。”
“荒谬。”那身影冷笑一声，“你以为你能掌控这种力量？”
“我不用掌控，只需引导就行。”纪空青平静地说，“你的本质就是契约，而我是系统认可的契约管理者。要是你愿意合作，我们可以重建一个稳定的借贷循环，而非像现在这样，一直处于失控和反击的状态。”
那身影静止了许久，周围的契约书页慢慢聚拢，形成一道道光环。
“你说的……也有道理。”它终于开口，“但我得看到你的诚意。”
“那就先控制解封进程。”纪空青抓住机会说，“你现在释放了大量禁忌能量，要是不控制，整个星域都会受影响。”
那身影微微颤动，好似在思考。
与此同时，外面的队员们也感觉到压力小了很多，原本弥漫四周的黑色能量开始慢慢收缩。
“他在干什么？”有人小声问。
“不知道。”虞红药盯着那团渐渐稳定的黑雾，“但他得快点做决定。”
纪空青的意识还在契约空间里和那道意志谈判，他清楚，自己正行走在一条极其危险的钢丝上。一旦失败，不光是他，整个小队都会被卷入这场古老的契约清算中。
“我给你一个选择。”那身影突然开口，“要么你现在帮我完成一次完整的契约循环，要么……我就让这一切彻底崩塌。”
纪空青眉头紧皱，他知道这是对方设下的陷阱。
“什么样的契约循环？”他问。
“找到一个真正的违约者。”那身影回答，“让他来承担这笔债务。”
纪空青心里一震。
这可不是普通的追债任务，而是要找一个真正的“罪人”——一个借了禁忌力量却又背叛契约的人。
“你知道是谁吗？”他试探着问。
那身影没直接回答，而是指向契约空间深处的一块石碑。石碑上刻着一行字：
【谢无尘·圣人命格（伪）·违约者编号001】
纪空青的瞳孔猛地一缩。
谢无尘，竟然是第一个违约者？
“他……在哪里？”纪空青小声问。
“你去找。”那身影慢慢后退，空间开始恢复稳定，“要是你找不到，或者不想找……那就由你们来填补这个空缺。”
下一秒，契约空间轰然崩塌，纪空青猛地睁开眼睛，发现自己回到了现实。
“情况怎么样？”虞红药马上问道。
“我们找到了问题的关键。”纪空青站起来，语气沉重，“但代价可能是……找到谢无尘。”
众人听了脸色都变了。
“你是说……那个一直在贷款毁灭天道的人？”一名队员声音颤抖，“他是第一个违约者？”
“是的。”纪空青点点头，“而且，他欠下的，是最原始的债务。”
空气中弥漫着令人窒息的沉默。
“那现在怎么办？”虞红药问。
纪空青抬头看着那还在慢慢收缩的黑色能量球，声音低沉而坚定：
“我们要找到谢无尘。”
远处，封印柱上的最后一道雷光熄灭，整个空间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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