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韩之序的靠近，林青瑶心头狠狠一跳，几乎是本能地起身想要避开。
可她刚一动作，他便如影随形地欺身而上，再次将她逼退至长椅角落。
冰冷的椅背贴着后背，身前是他滚烫的身躯。
退无可退。
“阿瑶姐姐。”
他的声音低沉而沙哑，像羽毛，又像砂纸，在她心尖上轻轻磨了一下，激起一阵酥麻的痒。
“现在，你跑不掉了。”
林青瑶心头猛地一颤，眸中都染上了一丝慌乱。
她强迫自己迎上他那双满是占有欲的眼睛，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镇定如常。
“我们......还是先谈正事。”
这句话，是她此刻唯一能想到的，用以夺回主动权的武器。
她当然不是深夜不睡在等韩之序，绝对不是。
是因为如今一个多月过去，张长卿传信回来，看样子母后虽然还未显怀，可孕吐渐渐厉害起来。
这个时候，要想办法彻底将庄贵妃他们的视线转移回来，然后要把那个故意漏网进去的小鱼解决掉。
今夜...本来就是要谈正事的。
韩之序闻言，勾了勾唇。
他没有继续逼迫，竟然真的顺着她的话，在她手边上的位置坐了下来，姿态从容。
只是，那双眼眸，始终一瞬不移地锁着她。
开始林青瑶还有些结巴，慢慢的就彻底镇定下来。
两人开始复盘今日之事，从金殿传胪，到圣旨革爵，再到上京城中各方势力的反应。
提到那道革除爵位的圣旨，林青瑶有些心疼的看着韩之序。
她不敢猜测，可是心底有个声音清清楚楚告诉她。
这道圣旨，就是韩之序自己求来的，因为她而求来的。
那个时候，她向父皇求了一道......让韩之序继承定国公爵位的圣旨。
那一天，韩之序第一次违逆她，甚至不惜抗旨，还赌气的说出要考个状元郎。
每当林青瑶觉得，自己足够了解韩之序的时候，他总能做出更让她心惊的事情来。
不单单是身份，地位，势力。
还有他做事的决心。
才过去多久？
只是半年多吧，他不但得到了革除爵位的圣旨，还堂而皇之用这个圣旨，彻底坐牢了状元郎的位置。
“你......爵位的事情，你有和你的母亲聊过吗？”
犹豫了一瞬，林青瑶还是开口问道。
如果没有慈光寺的那份账册，林青瑶也会觉得老定国公夫人太过无情。
可是知道她了这些事，就不免心有不忍。
或许，老定国公夫人确实不是一个称职的母亲，可她已经尽力了。
韩之序眼中闪过一丝痛苦，但很快就归于平静。
“她并不在意。”
“定国公府邸过两个月会被礼部收回，我和姐姐已经将母亲安置好了。”
“阿瑶姐姐不必忧心。”
林青瑶点了点头，也好，这样是最好的结果了。
“至于...圣旨，身份，都是为了让朝堂的人闭嘴。”
“状元之名，听着风光，终究只是个虚名。”
韩之序的声音恢复了冷静。
“它能吸引一时视线，却不足以成为真正的威胁。”
“阿瑶姐姐，我需要的，是一个真正的实权高位。”
“一个......能让庄贵妃夜不能寐，不得不将所有注意力都集中在我身上，视我为眼中钉，肉中刺的位置。”
他说到这里，微微停顿。
“阿瑶姐姐，如今朝中空悬的位置，只有...”
“刑部尚书？”
“刑部尚书！”
两人几乎同时出声，听到韩之序笃定的语气，林青瑶心中剧震，猛地抬眼看他。
刑部尚书这个位置，原本...
“阿瑶姐姐原本是要将裴玉岑放在这个位置上吧？”
“虽然不知道，他到底还有什么值得利用的地方，但是这个位置于我们来说，最合适不过。”
这个位置，是三法司之首，掌管天下刑名，地位显赫，牵一发而动全身。
更何况，裴玉岑代理这个位置虽然没多久，但他似乎忽然开了窍，在刑部可谓是如鱼得水，已经将刑部尚书视为自己的囊中之物。
韩之序此举，无异于虎口夺食，可他在乎吗？
他眸色深了深。
裴玉岑想要位高权重，无非是为了提高在阿瑶姐姐心中的位置或价值？
那他偏要夺走裴玉岑想要的。
他身子前倾，再次凑近了她，压低了声音，那温热的气息拂过她的耳廓。
“阿瑶姐姐，我想要那个位置。”
尾音上翘，带着撒娇的味道。
林青瑶下意识瑟缩了一下半边身子。
韩之序当然不会愚蠢到问一句“难道阿瑶姐姐不舍得裴玉岑？”
于情，阿瑶姐姐不会舍得拒绝他的请求。
于理，镇抚司与刑部有不少互通之处，他要刑部尚书，朝中虽然会有反对之声，但是随着爵位剥除，再卸任镇抚使，得到这个位置，简直手到擒来。
“阿瑶姐姐，只有我站得足够高，成为一个足够大的靶子，皇后娘娘，才能在行宫里，足够安全。”
“新的刑部尚书接任，手下所有的案子从头调查，也能多争取最少一个月的时间。”
他话语里对权力的渴望，是赤裸而又直接的。
可这份渴望，却不是为了他自己。
是为了能更有效地，将她和她在意的人，牢牢护在身后。
林青瑶没办法不动容。
她静静看着韩之序，后者虽然声音像在撒娇，可神色明明就是势在必得。
看着他那双为她而燃起万丈雄心的双眸。
心中忽然涌起一个荒唐又清晰的念头。
或许......她所以为的步步为营，其实早已落入他这张蓄谋已久的情网之中。
她所以为的借势和利用，从头到尾，都是他的甘之如饴。
林青瑶的指尖蜷了蜷。
心口那里，又涨又酸，像梅雨季的潮气，无声地漫上来。
韩之序身后的烛火，轻轻一跳，将他的影子拉得又长又深，几乎要将她整个人吞进去。
他靠得更近了些。
“阿瑶姐姐。”
声音里带着几分慵懒的促狭。
“正事谈完了。”
“那现在，是不是该谈谈......我们的私事了？”
??..??
哎哎，一直追着的宝子们辛苦了，
今天我争取双更的，另一章已经码一半了。
节奏加快了，应该会在70万字左右完结。
小韩同学也支棱起来了，
来个大婚，然后隐藏双boSS搞定，
然后美满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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