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瑶瑶，我们来看妈的，你说她怎么还是这么倔强呢？”
沈清瑶听后内心一颤，意味深长开口，“可能是因为从来没人说过外婆很倔强。”
听见这话，舅妈当即用尬笑来回应。
“你看你这话说的，瑶瑶，有时候不是我们没做好，你外婆太倔强了，我们是小辈，很难做的。”
“再说了，你外婆常年在西安，也没给我们交流的机会啊。”
舅妈说得大义凛然，就好像这些年没联系责任都在外婆的身上。
写信，电话，再不济托人带话。
这些年，他们一件事都没做过。
沈清瑶听了不免觉得可笑，用笑容打发他们。
自从乔玉芬进了房间，舅舅的兴致就一直不高。
他望着那扇门看了很久，最终还是低下头。
他在想什么，沈清瑶想不明白。
“瑶瑶，我给你热好了牛奶，你等会记得喝。”
乔玉芬的声音从里面传出来，舅妈一听，看了看小军。
她把小军往沈清瑶面前推，眼神带着谄媚。
“你不爱喝牛奶吧？”
沈清瑶刚想开口，乔玉芬见打开门吼了一句。
“就算瑶瑶不喜欢喝，倒了也轮不到你！”
舅妈怔在原地，两个眼睛一鼓一鼓。
她心里蕴着气，但是因为沈清瑶在这里，便不好说什么。
“妈，你看你这话说的，我只是记得瑶瑶上次来说不爱喝牛奶，我就是怕浪费了而已。”
舅妈摸了摸鼻子，为自己找到了一个很好的借口。
乔玉芬瞪了她一眼，再次关上门。
门被重重关上，沈清瑶甚至可以感觉到乔玉芬的愤怒。
舅妈也感觉脸上多了一层灰，她摸着脸，站在原地。
没喝到牛奶，小军舔了舔嘴巴。
他看到了桌上的水果罐头，当即就拿了起来。
舅妈看了一眼，没管，小军索性把罐头打开，大快朵颐起来。
舅舅发现他要开罐头，刚准备制止，舅妈一个眼神过去。
他看着儿子开罐头，吃罐头，依旧没说一句话。
沈清瑶把这一切都看在眼底，重新回到院子里把被子给摊开晒。
舅舅出来搭把手，“瑶瑶，你别和你舅妈一般见识。”
这开场白，沈清瑶不敢苟同。
她现在已经分不清到底谁还值得相信，谁又是她的敌人。
“怪我太不争气了，这些年没处理好她们之间的关系。”
舅舅的语气里面是慢慢的自责。
沈清瑶不知道舅舅这份自责是突如其来，还是早就暗藏在心底。
她只能撇眼看了看舅舅，只是耐心做一个听众。
“你们来，是看外婆的？”
沈清瑶问出口，舅舅没点头，也没摇头。
“小军还没见过奶奶呢，让他来见见。”
舅舅突然间感慨了起来，回头看了看还在吃罐头的小军。
被子晾好了，沈清瑶也没理由在外面赖着。
她重新进去，再次面向舅妈。
两人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家里一点吃的也没有，沈清瑶更是懒得客套。
三个大人加一个孩子就这样坐着，气氛很是尴尬。
“卖豆腐咯，热腾腾的手工豆腐！”
“瑶瑶，快去买块豆腐，今天晚上外婆给你做你爱吃的煎豆腐。”
乔玉芬的声音再次传来，沈清瑶站起身就出去。
卖豆腐的恰好站在了门口，见到沈清瑶之后就停了下来。
“来多少？”
这还真是个好问题。
来多少？
这一家三口还在这呢。
来多少？
沈清瑶回头看了一眼，舅妈正站在门口看着沈清瑶。
“你给我来这一块吧，我和我外婆两个人吃不了多少。”
她回过神，指了块不大不小的。
“你们俩人吃这块够了，我卖这么多年豆腐了，怎么可能不知道。”
卖豆腐的一开口，沈清瑶就把钱递了上去。
她提着块豆腐进去，舅妈见状立即就坐回了自己的位置上。
“家里还有油吧，没油等会我上供销社换些来，够不够做煎豆腐的？”
乔玉芬打开门，把门外的人当作没看见。
“够了，做饭的东西还是够的，家里还有点面条，今天晚上也煮了？”
“行，你看着来，咱俩没那么讲究。”
乔玉芬说完，把牛奶塞到沈清瑶的手里。
小军看向舅妈，“妈，我也想吃煎豆腐。”
“吃什么吃，你怎么就那么馋呢？”
舅妈瞪大了眼睛，把对乔玉芬的气都撒在了小军的身上。
小军这是今天第二次被骂了，他再也受不了。
“我才不要来什么奶奶家呢，如果不是你说奶奶会给我红包，我肯定不会来！”
“还有，我现在根本就没拿到红包，我再也不要来奶奶家里！”
“你们自己想让奶奶拿钱，就别把我带来，带我来就是为了骂我。”
小军哭着捂着脸出去，舅妈当时就追了出去。
“你这个臭小子，叫你做点什么都不行！”
她边追边骂，把舅舅留在了这里。
“不追吗？”
乔玉芬听后冷笑一声，沈清瑶观察着舅舅的神色，轻轻问出声。
舅妈不在了，舅舅终于走到了乔玉芬的面前。
“妈，你做完手术，感觉怎么样？”
“挺好的，死不了。”
乔玉芬的声音也轻了很多，只是依旧听起来很有距离感。
“妈，这些年是我不好。”
“你真是脑袋被驴踢了，你也滚，跟着你儿子媳妇过日子去。”
“再不走，我就是没病都给你气出病来！”
乔玉芬下了逐客令，舅舅拖着身子才离开。
他的每一步都迈得困难，频频回头的样子好像还有很多话没说完。
“外婆，你觉得舅舅和舅妈谁是真心的？”
“真不真心，又有什么重要的。”
沈清瑶刚刚搂住乔玉芬的肩，她她开始叹气。
怀里的人眼睛定定地看着某一处，沈清瑶的心也很不好过。
晚上，乔玉芬做了煎豆腐。
她在厨房里面忙活，沈清瑶又拿起笔给江砚写信。
虽然不知道该写什么，但是提起笔，沈清瑶就滔滔不绝写下了很多。
煎豆腐的香味飘来，伴随着麦香，沈清瑶去厨房端自己的碗。
院子里能看见一轮明月，沈清瑶当即就把小桌子架在了院子里。
“外婆，要是哥在就好了。”
“你哥也要去追求自己的事业了，等你哥混出点名堂来，我们一家人想在哪团圆就在哪团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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