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窖陷入短暂的寂静。
楚星焕转身，发现阿尔文已经变回人形，金发被汗水浸湿贴在苍白的脸颊上。
他右肩的伤口深可见骨，却固执地伸手想要触碰楚星焕的脸。
\"你...真的全部想起来了？\"
楚星焕握住那只颤抖的手，引导它贴在自己心口。
完整的龙鳞印记正在皮下发光，与阿尔文掌心的旧伤产生奇妙共鸣。
\"想起你在我发烧时整夜哼跑调的歌。\"他抵着对方额头低语，\"想起你偷偷收集我掉落的头发。\"
鼻尖相触。
\"还有某个笨蛋龙总以为抹硫磺粉就能掩盖标记的气息。\"
阿尔文耳尖瞬间通红。
他刚想反驳，远处突然传来整齐的步伐声，是圣骑士团正在逼近。
楚星焕叹了口气，把阿尔文往暗处推：\"你先回。\"
\"不。\"阿尔文罕见地打断他，金发间突然冒出两枚小小的龙角，\"这次我们一起面对。\"
楚星焕挑眉。
记忆中阿尔文最讨厌在人类面前暴露半龙形态，此刻却主动让龙角显现，这比任何誓言都珍贵。
他忽然拽过对方衣领，在脚步声抵达前给了个充满硫磺味的吻。
\"那就让他们看看。\"分开时楚星焕舔着唇角的龙血轻笑，\"圣子究竟属于谁。\"
当全副武装的圣骑士们冲进废墟时，看到的景象让他们集体失语。
银发圣子慵懒地坐在祭坛边缘，而传闻中凶残的恶龙正单膝跪地为他包扎手上的伤口。
更令人震惊的是，圣子心口透过破损的衣料散发出幽蓝光芒，那纹路与恶龙颈侧的鳞片完全一致。
\"雷德蒙大主教勾结黑巫师，意图亵渎圣体。\"
楚星焕的声音不大，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幸得龙族之主相救。\"
骑士们面面相觑。
林恩从队伍中走出，剑尖却垂向地面：\"殿下，您身上的龙族印记…...\"
\"这个？\"楚星焕故意扯开领口，露出完整的胎记，\"三年前圣战时，光明神赐予我统御龙族的神眷。\"
他起身时银发间竟也冒出两枚小巧的龙角，\"现在，谁有异议？\"
月光恰在此刻穿透云层，为他周身镀上银蓝交织的光晕。
骑士们纷纷跪地，只有林恩还站着，眼神复杂地望向阿尔文。
\"您真的...自愿的？\"
阿尔文起身搂住楚星焕的腰，当着所有人的面咬上那枚龙鳞印记。
楚星焕配合地仰起脖颈，喉间溢出恰到好处的喘息。
等阿尔文松开唇齿时，印记已经变成鲜艳的金红色，在月光下如宝石般夺目。
\"够清楚了吗？\"楚星焕喘着气问，指尖还缠着阿尔文的金发。
林恩的剑当啷落地。
随着更多骑士跪下，楚星焕在阿尔文耳边轻笑：\"现在信了？我坠崖前就计算好了一切。\"
阿尔文突然将他打横抱起，龙翼在月光下完全展开：\"包括这个？\"
\"尤其是这个。\"楚星焕勾住他脖子，在冲天而起的风中大笑。
他们掠过圣盔城的尖塔，朝着龙脊峡谷飞去。
楚星焕的银发与阿尔文金发在夜风中交织，如同坠落人间的星河。
等熟悉的洞穴映入眼帘时，阿尔文突然收紧怀抱。
\"当年你封印记忆时...\"他的声音混着风声，\"最后说了句话。\"
楚星焕抚上对方心口，指尖感受着剧烈的心跳：\"我说等我找到你，就完成那个被打断的仪式。\"
阿尔文的飞行轨迹歪斜下来。
他降落在洞穴外的平台上，月光将两人的影子融为一体。
楚星焕从他怀中跳下，边走边解开破损的圣袍。
布料滑落，阿尔文看到楚星焕后背的星痕已经完全显现，那是与他自己腹部伤疤一模一样的北斗七星排列。
\"龙族伴侣契约的最后一步。\"
楚星焕转身时心口印记熠熠生辉，\"需要双方在清醒状态下，以完整记忆完成共鸣。\"
阿尔文的龙翼完全张开，阴影笼罩着平台。
他慢慢逼近，楚星焕却后退到悬崖边缘，足跟已经悬空。
\"接住我，阿尔文。\"
他仰面倒向深渊，银发如流星拖尾。
\"就像第一次那样。\"
阿尔文扑出的瞬间完全龙化。
楚星焕坠落在黑龙背上，脸颊贴着温热的鳞片。
他们冲向圆月，龙吟与笑声回荡在峡谷之间。
当飞行至最高点时，楚星焕咬破指尖，在阿尔文额间的逆鳞上画下古老符文。
他的声音被夜风送往四面八方，\"此生不离，亘古不灭。\"
阿尔文突然翻转身体，让楚星焕仰躺在自己腹部最柔软的鳞片上。
他们头对头悬浮在万丈高空，龙翼舒展如垂天之云。
\"欢迎回家，伴侣。\"
阿尔文用龙语低吟，角轻轻蹭过楚星焕新生的龙角。
月光如纱垂下，将相拥的身影温柔包裹。
在无人看见的云层之上，楚星焕心口的印记与阿尔文的鳞片同时亮起，最终融合成相同的纹路，如同命运早已写好的注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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