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佩虽然自己没有当父母，但是她代入自己，觉得有这么个女儿也挺糟心的。
她反客为主，直接坐在了凳子上，面对着钱佳华说道：“不管你愿不愿意说，我都能把李海涛的老底扒出来。到时候，你们夫妻俩就一起等着承受我的报复吧。但是你今天要是愿意说，那我可以放过你。”
钱佳华泪水盈盈：“你太过分了！”
“到底是我过分，还是你们过分？”王佩质问，“听你刚才的话，你是知道李海涛跟我好上的，你们夫妻可真是不要脸啊，连婚姻这么神圣的事情都能拿来做局！”
“涛哥只是想要我回城，他没有办法，所以才会故意接近你，他只是太爱我了！”
“太爱你了？哼。”王佩笑出声，“太爱你了，所以李海涛跟我说你是个粗鲁无知的妇人，说你们俩早就分居了，说你跟村里一个汉子好上了，不想回城了。这就是太爱你？”
钱佳华愣住了：“我、我回城不就是你在其中帮忙的吗？”
“傻子，我没有。我甚至跟着李海涛一起唾弃你红杏出墙。我不知道你为什么能回城，但绝不是我在从中出力。”
陶芹适时地插话：“这个其实我跟你妈直接打电话给大队长问过，大队长说是看你太可怜了，丈夫跑了，还留下两个孩子，所以跟公社领导说的。公社领导觉得你既然离婚了，那就是单身，勉强也够回城资格，就让你回城了。这个事，真不是李海涛从中奔走的结果。人家纯粹是看你太惨了。”
钱佳华还是不愿意相信：“不会的，不会这样的。涛哥跟我离婚的时候，还给了我六十块钱，说他是从牙缝里省出来的。他为了我，宁可天天啃馒头，他怎么会像你说的这样呢？”
“六十？”王佩现在真的有点同情这傻丫头了，“他主动跟我说要回村跟你离婚，我心里不安，给了他两百，让转交给你的！另外，他回来的时候说，你要求他每个月寄十块钱抚养费，这个你知道吗？”
“不、不知道啊……”
哎，徐二苗都不忍心看钱佳华的表情了，这世上怎么会有这种姑娘啊！
华大妈后悔：“我当初就是打断她的腿，也不应该让她跟着李海涛下乡。到头来，她得到些什么呢？”
得到三个孩子呀，得到一身的伤痛呀。
陶芹朝着三个孩子望去，没敢说。
王佩叹了口气：“钱佳华，我们再对一下吧，看看李海涛这个杂种到底是怎么两头骗的。你现在还相信他也没关系，你只要说实话就行。
我先说吧，我是在晚上被几个小流氓口头调戏，正好让李海涛碰上了，他把我载回了学校。之后我们就经常遇到。估计他后来知道了我的背景，开始跟我诉说家里的不幸，说你的坏话，说他早就想跟你离婚了。
接着他为了让我不再犹豫，回村跟你离婚。你说吧，他回村是怎么说的？”
钱佳华嗓子都哑了：“涛哥回来了，说自己想不到办法让我也能回城。所以他故意接近你，想通过讨好你的方式，换取你想办法弄我回城。
他说，他现在已婚的身份是没有办法得到你的信任的，只有离婚后再跟你结婚，才有办法弄我回城。他让我忍忍，等他飞黄腾达了，就风风光光跟我复婚。”
王佩的手攥紧了，面无表情地继续说：“李海涛回来之后，就告诉我离婚了。我很感动，决定立马找我爸解决你回城的问题。结果他说你早就跟村汉好上了，不准备回城，以后每个月要十块钱的抚养费。
我当真了，从此就没了顾虑，跟他天天出双入对。你们现在不找我，我暑假都要带他回家让我父母长眼了。”
大家五味杂陈，都没了声音。
突然，钱佳华的大女儿哭了：“我的爸爸不会这么坏的，这么坏的人不是我爸爸！”
徐二苗心疼了，把孩子抱起来哄。
钱佳华哭着哭着笑了：“我不想相信啊，可是你们的话我反驳不了。我给他生了三个孩子，我们在乡下互相扶持，你们让我怎么相信他是这种人呢？”
王佩站起来：“不相信那就跟我走，我带你去学校。我们找个教室，你躲起来，我会让你知道你丈夫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徐二苗把孩子往钱佳华怀里一放，正色道：“钱佳华，你没了丈夫，还有三个孩子呢。你不能再这么糊涂下去了，到底李海涛是个什么样的人，按照王佩的说法去尝试一下不就知道了？你要是不敢，我陪你去，要是你哭到说不出话，我替你骂。”
钱佳华最终同意了王佩的意见，坐在徐二苗后座上一起去了学校。
陶芹跟华大妈还有三个孩子留在了钱家。
“老华，你听我的，这一次，佳华还被李海涛的花言巧语迷昏了头，你就不要再抱希望了。”
大家二三十年的老邻居了，这是陶芹掏心窝子的话。
华大妈明白：“我知道的，以后的路怎么样，就看她自己了。两个丫头花不了多少钱，我既然养了一个，就能养三个。孩子不能再跟着她了，会养废掉的。”
两人静静地坐在门口，等待着最后的结果。
学校里，李海涛心里很烦躁:他不明白钱佳华怎么回城了，还三番两次不听劝过来找他。再这样下去，迟早有一天会出事。
上午半天全是课，下了课出了教室门，王佩已经在等他了。
“我已经提前打好饭了，咱们去个空教室吃吧！”
“嗯，真是辛苦你了。下午我只有一节课，上完了，我去陪你。”
李海涛看着王佩，心中充满柔情：这才是他理想中的媳妇，钱佳华那种，就是个跳板。没情趣、没脾气、没脑子，真是嫌弃死了，看来还得尽快想办法把钱佳华赶走。
到了空教室，王佩深吸一口气，突然问：“李海涛，在你心里，是我重要还是你前妻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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