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国公和神策军的将军童章走进军帐,还未等施礼,便被齐煌一句“快请坐!”给打断。
二人落座后,林国公拱手向四皇子客套道:“殿下这日夜兼程,几日时间跑了上千里,一路奔波可是辛苦了!”
齐煌表情里带着浑不在意的姿态,自嘲的摆了摆手:“哪里比得上国公爷和童将军,国公爷半生戎马,童将军更是百万军中顶尖的战将。您二位可都是半生厮杀,在刀山火海里闯出来的勋位,我虽为皇子,可这骑马赶路都落得个两腿裹伤,这在您二位眼里,就是个新出炉的小兵!呵呵呵~”
齐煌呵呵笑着,耸肩做了个无奈的表情,这也让进帐的二人多少对这位殿下多了些亲近,国公也好将军也好,虽说不一定会惧怕一位皇子,可是能够两两相安总是件好事。
二人最怕的就是这位皇子来了后,高高在上的不可一世,既然主动示好拉近关系,这就是个好的开端。
齐煌看两人放下了客套和疏远的架势,于是趁热打铁的开口道:“煌是个只通俗务之人,对于指挥作战,可不敢纸上谈兵的夸夸其谈,故而一切仰仗两位;但凡有需要我这皇子之名义来协调,或是需要我来解决的问题,都可直言相告,煌会尽心尽力去办理,绝不会拖了二位的后退。”
林国公赶忙拱手致谢,言语间也带着轻松和愉悦:“殿下自谦了,朝中都知道殿下才华横溢,满腹的文章,对名士和大儒礼敬有加,颇负贤名,又岂是只通俗务可以形容。”
童章听着林国公和四皇子的交谈,话语里不对四皇子后半段的话给出评价,知道林国公这是默认了四皇子的态度,就是如你所愿的不劳您费心。
童章亦是拱手回复道:“殿下此来陛下派人飞马传讯,一定保护好殿下的安危,此去禹州殿下所带的兵马,无需听从大军指挥,可自行安排好殿下的防务。”
童章虽不明白陛下的意图,但是君命所言自会遵守,殿下的安危交给右骁卫的三千兵马护佑,还少了自己分兵照应,真若出了什么差错,自己也少了些责难。
林国公夸张地打了个哈欠,自嘲的打趣道:“好了,那就不打扰殿下安歇了,老臣也是上了岁数,这一到了时辰,困意就赶也赶不走了,殿下您请安坐,我二人先行告退了。”
本就是客套的一次请安,作为林国公和神策军的大将军,心里都有共识远离任何皇子皇亲,自己的一切都是陛下给的,和皇子走得太近那是取死之道。
二人出了军帐缓步而行,林国公轻声道:“看来这位殿下心里有着小心思呢,张口不干涉兵权,话里却主动揽职揽责;我若动了他皇子身份来办事,那就得承他皇子恩义对其迁就,可这一退一进,就不知要退多少,要进多少了。”
童章对此并不应承,自己的神策军只尊皇命,任何人都无权调动指挥,若是让皇子对军队指手画脚,那这位皇子的图谋太大,大到自己都不敢承受,童章只是“嗯”的回复一声,表示自己知晓。
林国公一笑,知道童章理解自己话里的意思,嘴里哼着一段民间的小调,望了眼天上的点点星光,脚步轻松地向着自己的军帐而去。
童章目送着林国公离去,嘴角勾起轻轻地摇了摇脑袋,一声带着笑意的轻叹,也转身走向自己的军帐。
四皇子的军帐内,内帐的布帘撩起,两位谋士一前一后走了出来,对着帐外的夜色深处看了一眼,张岱对着四皇子轻声道:“这二位都不是简单的人物,殿下不可操之过急,刚刚的试探痕迹太重了。”
四皇子微微的低头叹了口气:“就算是示好,也没人敢接啊,我这皇子之身可比不上老三,更比不上老五,贤王呵呵呵,可真够清闲的!”
第二日军队启程,一辆马车几名侍从远离大军而去,童章接到亲卫的传讯眉头微皱,林国公传讯离开大军,先行转道赶往崇州,自己可单独领军在禹州休整,若遇战事可自行临机决断。
一军主帅擅自脱离大军而去,这可是童章从未经历过的,即使是节制三州军务,也无需主帅来回奔波协调啊,这直接轻车简从而去,似乎有些………
童章脑子里想到昨日出帐时林国公的话,难道林国公刻意躲着四皇子,担忧四皇子提前在三州做了安排,怕这些安排会给大军带来掣肘,所以自己单独出行去先行协调?
要是林国公知道童章脑子里,蹦出这么多的思绪,会趴在马车上笑出声来,自己为什么离开,不就是晋王的虎卫突然跑到自己身边,一封书信交于自己,要自己即日离开么!
原本还想着自己用什么办法,把神策军带到禹州后,抓紧和晋王联系,商讨一个合适的方式,把神策军上下清理了,好么!要是晋王不通知自己,自己都被连带着清理了。
林国公带着自己的几名家将,一路晃晃悠悠的赶往附近的一间寺院,自己要在这里短暂的停留,也好好为此行的神策军多念几遍经文吧!
童章带着神策军一日的疾行,在入夜前疾行五十里,在童安镇安下营寨,后方的四皇子带着自己的侍从护卫,在大军的水域一侧也安下营寨。
护卫四皇子的右骁卫副将张满,在河道边对着跟随自己出来的几名参将校尉,轻声道:“一旦出现不可测的危机,带着殿下快马冲出危局,一路向京都撤离,我们绝不恋战争锋,我们的职责就是护卫殿下安全,都听明白没有?”
看几位将领校尉点头,张满指着对面的游骑将军韩卫:“你带着五百骑,时刻在殿下周边,有什么事情你直接带着殿下上马,带着你的五百骑兵先行,我带着大队给你断后。记得回京途中就是战死到最后一人,都要保证殿下的性命无恙。”
韩卫目露凝色的狐疑道:“将军,这是~?”
张满左右看了看,让几人靠近自己道:“我感觉不对劲,说不出来为什么,你们听我安排就好,告诉将士们,马不解鞍士不去甲;就是睡觉也得拉着马缰背着战刀,伙夫营所有的物资分发,人手保证三日的口粮,一旦有事发生,大车和带不走的物资不要了,骑着战马迅速离开。”
张满重重的拍了几人肩膀一下:“都给我谨慎点,一定要把我的话记在心里,我张满从军多年,大小战阵经历无数,保命的直觉很少出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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