漆黑的空间内，黑暗笼罩四周，没有一丝光亮，仿佛连空气都被吞噬殆尽。
“不如来谈谈，如何？”
【混沌】松开手，云纪跌落在地。
随着一声响指，束缚他的锁链瞬间崩解，化作黑雾消散。与此同时，一张高背椅凭空出现在他的身后。
云纪揉了揉发麻的手腕，目光扫过四周，最终落在对方身上。
他没有犹豫，径直坐下，语气冷静的开口：
“这是哪里？”
【混沌】歪了歪头，单手撑住下巴，嘴角微扬：
“哦？倒是比我想象中还要冷静，不过......你觉得我会告诉你吗？”
云纪盯着那张和自己一模一样的脸，眉头紧锁：
“别用我的脸做这种表情。”
“呵，有意思。”
【混沌】轻笑一声，面容骤然扭曲，被翻涌的雾气笼罩，片刻后，雾气散去，露出的却是林七夜的脸。
“这个如何？”【混沌】的声音带着一丝戏谑，“容我提醒你，你现在是阶下囚，我迁就你一次，不代表我会一直迁就你。”
云纪沉默了一瞬，最终只是淡淡道：
“……算了，随你吧，你想和我谈什么？”
“不如，就从你们的来历说起，如何？”
【混沌】的手指轻轻敲击着椅子的扶手，节奏缓慢而压迫，他似乎在斟酌用词，又像是在享受云纪的沉默。
“我们，从世界之外而来。”他缓缓开口，声音低沉而平静，仿佛在陈述一个再普通不过的事实，“吞并了数座宇宙，然后才来到了这里。”
没有隐瞒，没有试探，他就这样直白地将克苏鲁的来历说了出来，仿佛这些信息对他而言不算什么。
“而你们......”【混沌】的目光落在云纪身上，微微眯起，“同样不属于这个宇宙，原本我以为，你们是我们曾经毁灭的某个世界的遗族，但现在看来……并非如此。”
他的掌心浮现出一枚虚幻的“神之眼”，没有能量，没有波动，仅仅只是他随手模拟出来的假象。
“至少，这种东西，我从未见过。”
他指尖轻捻，将那枚虚假的神之眼捏碎，化作一缕黑雾消散。
随后，他抬眼，眼神里透出一丝难以掩饰的狂热：
“所以，你们究竟来自哪里？真实世界？还是......另一个宇宙？”
作为阿撒托斯亲手创造的造物，他比任何人都清楚那位盲目痴愚之神的终极目标，吞噬五大宇宙，突破壁垒，前往更高维度的世界。
而现在，一个不属于任何已知宇宙的存在，就坐在他的面前，这或许，就是他们等待已久的契机。
云纪沉默了很久。
久到【混沌】的耐心几乎耗尽，指尖的敲击声逐渐变得急促。
终于，云纪轻笑了一声，语气里带着一丝微妙的嘲弄：
“我的来历？也许……连我自己都不清楚呢？”
“不可能！”
【混沌】的面容骤然扭曲，黑雾如活物般翻涌，四周的黑暗仿佛因他的怒意而震颤。
云纪却笑了，嘴角勾起一抹讥讽的弧度：
“怎么，你就这么笃定？我该知道自己的来历？”他微微偏头，语气轻佻，“说不定，我只是某天一觉醒来，就莫名其妙到了这个世界呢？”
【混沌】越是躁怒，他反而越是畅快。
反正连他自己都搞不清为何会来到这个世界，即便信口胡诌，对方又能如何分辨真假？
“呵……哈哈哈哈哈哈！！！”
【混沌】的狂笑突然炸响，癫狂中裹挟着刺骨的寒意。
片刻后，他的笑声戛然而止，眼神已彻底冰冷下来：
“果然，你并非此界之人，确认这一点就足够了……不过无所谓了，待我们吞噬这方宇宙后，自然能顺着痕迹找到你们的来路。”
他居高临下地睨着云纪，如同审视一件失去价值的残渣：
“而现在......既然已经确认了这件事，你的死活……便无关紧要了。”
黑雾自虚空渗出，毒蛇般缠绕而上。【混沌】凝视着云纪逐渐被吞噬的身影，忽然低语：
“那些依附你存在的外来者……若你被我们彻底吞噬，又或者是同化后，他们又会如何呢？”
他早就调查清楚了，无论是钟离还是魈他们，都和眼前这个人类有着一丝淡淡的关联，只要将云纪解决，或许那些人，都会彻底在这个世界消散。
“可惜。”云纪的声音穿透黑雾，清晰如刃，“你恐怕......没有这个机会了。”
话音未落。
轰！
一阵刺目的金光骤然从云纪体内爆发，如烈阳撕裂永夜。
缠绕他身上的黑雾发出尖锐的嘶鸣，瞬间被蒸发殆尽，连那把由黑雾凝聚的椅子，也在金光中化作一缕青烟消散。
云纪活动了下重获自由的手腕，抬眼看向【混沌】，瞳孔已被鎏金色的光芒浸染。
“你不是好奇，我为何如此镇定？”他轻笑一声，声音里带着冰冷的锋芒，“有没有可能……是因为我随时都能离开这里？”
然而，当他看向【混沌】时，预想中的震怒或惊愕并未出现。
那张与林七夜一模一样的脸上，只有令人心悸的平静，【混沌】甚至悠闲地交叠起双腿，仿佛早已知晓这一切。
“很奇怪吗？”他淡淡道，“我还没狂妄到以为能在大夏境内将你掳走，更何况，你身边那几位至高神，至今都未现身。”
【混沌】的嘴角忽然勾起一抹戏谑的弧度。
“不过……既然你主动露出这个破绽，我自然要陪你演下去。”他俯身向前，声音如毒蛇吐信，“毕竟，能趁机将那几位至高神引离大夏……可是千载难逢的机会。”
云纪瞳孔骤缩！
在他的感知中，【混沌】的气息陡然暴跌，从原本深不可测的境界，直接跌落至普通主神的水准。
“很遗憾。”黑雾中的身影开始扭曲消散，唯有讥讽的笑声回荡在虚空，“这里的我……只是一具分身，而现在，不如猜猜看......”
“我的真身……此刻正在何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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