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错。”乾贞治推了推眼镜，补充道，“说到底，强的不是能力本身，而是使用能力的人。”
这么说或许有失偏颇，但从目前的情况来看，同样的进攻模式，越前龙马就是比不上原主亚久津仁。
因为这套狂野、蛮横、依赖身体本能的模式，完全是从亚久津仁那强悍到变态的身体素质衍生而来的，是最适合他的风格，如同鱼得水。
而越前龙马，强行将自己套进别人的框架里，舍弃了自己原本的灵动与技巧，显然是削足适履，本末倒置了！
他就像一个穿着大人铠甲的孩子，空有其形，却无法发挥出铠甲真正的力量，反而被其拖累。
......
“砰——”
又一次，网球在越前龙马远侧的空位落下。
他的脚步踉跄了一下，白色的气劲在周身剧烈波动，显然已经跟不上亚久津仁那如同鬼魅般的动作，只能眼睁睁看着球落地，无力地垂下了球拍。
“冰帝得分，比数15-40！”
“再来啊，小鬼！”亚久津仁用球拍指向越前龙马，嘴角噙着一抹嗜血的笑意。
他能感觉到，自身的血液流速正在加快，每一寸肌肉都在尖叫着渴望战斗，身体仿佛正在进入某种前所未有的亢奋状态当中。
“唔.....”
而这时，一直面无表情、如同机器般行动的越前龙马，似乎是听到了亚久津仁的话，眉头突然微微皱起，露出了一副极不耐烦的表情，眼神中甚至闪过一丝被打扰的烦躁。
“欸？”
见状，桃城武不解地挠了挠头，看向身旁的同伴：“不是说进入无我境界后，会感应不到外界的变化吗？那小不点这表情......是怎么回事？”
“无我境界，并非只有一种状态，它有着不同的层次变化。”
乾贞治和不二周助没有立刻回答。
反倒是冰帝一侧的五十岚真司，语气平静地解释道：“随着对无我境界的理解加深，选手便能够进入到更深层的阶段。”
铁的目光落在越前龙马身上，“那时，就能够脱离这种完全‘无意识’的状态，重新与外界产生联系了。”
桃城武等人立刻看向乾贞治和不二周助，见两人默契地点头，没有反驳，不由惊喜地开口：“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岂不是说，越前还有提升的可能？”
“他能在比赛中进一步掌握无我境界？”
“砰——”
仿佛是为了印证他们的猜想，接下来的对决中，越前龙马的动作明显又加快了一些，白色的气劲流转得更加凝练，模仿亚久津仁的姿态也愈发逼真，甚至隐隐有了几分青出于蓝的架势。
不过，细心的人却发现，他身上的出汗量，也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增加，额前的碎发早已被汗水浸湿，紧紧贴在皮肤上，呼吸声也变得愈发粗重。
“等等.....”
一直紧盯着越前龙马的不二周助，敏锐地看出了他的异状，脸色骤然一变：“难道说，无我境界在把越前的潜力强行释放出来的同时，也在急剧增加他体能的消耗量？”
“嗯。”乾贞治推了推眼镜，镜片后的目光凝重地点头，声音低沉，“现在看来......应该是这样了。”
“这种状态，对身体的负荷远超想象。”
此言一出，青学众人的心头不由猛地一紧.......
刚刚升起的希望，瞬间被一层阴影笼罩。
如果体能消耗真的如此恐怖，那么越前龙马就算掌握了更深层的无我境界，又能支撑多久？
......
“砰——”
“砰——”
“砰——”
球场上，黄色的球影如同闪电般来回穿梭，发出密集而沉闷的撞击声。
越前龙马如同一个不知疲倦的战士，不断变换着进攻风格.......时而模仿海堂薰的蛇球，划出诡异的弧线。
时而使出不二周助的白鲸，让球在空中骤然下坠。
时而又用出桃城武的垂直扣杀，带着雷霆万钧之势。
他连续施展着各种华丽的球技，每一次挥拍都倾尽所有，仿佛要将亚久津仁彻底击垮在这片球场上！
而亚久津仁，在与越前龙马狂风暴雨般的对打中，自身的气势也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提升起来.......
他的眼神越来越亮，如同苏醒的猛兽，浑身散发着令人心悸的压迫感，每一次回击都更加迅猛、更加霸道！
这时，越前龙马突然一个变线，打出了一记角度刁钻的短球，网球擦着球网，急速坠向亚久津仁的前场空当！
亚久津仁反应极快，几乎在球落地的瞬间便已冲上网前，手腕轻巧一挑，将球高高回挑到越前龙马的后场！
越前龙马抓住机会，身体如同离弦之箭般滑行出去，在网球即将落地的刹那，猛地挥拍......
正是他的得意技，抽击球b！
“砰——”
网球带着强烈的旋转，如同出膛的炮弹般射向亚久津仁的左侧！
不出意外，亚久津仁再次高高跃起，一记势大力沉的扣杀，猛地将网球砸落下去，目标直指越前龙马的脚边！
唰啦！
而越前龙马则趁势矮身，做出了一个标准的防御姿态——【棕熊落网】！
他试图用这招化解亚久津仁扣杀的威力，将球稳稳回击回去！
“砰——”
球拍与球接触的瞬间，发出一声巨响！白色的气劲在越前龙马周身炸开，他的手臂因巨大的冲击力而微微颤抖，但球确实被他成功卸力，向上弹起！
只不过，就在众人以为越前龙马必定能借此机会得分的时候.......
亚久津仁竟在扣杀落地后，没有丝毫停顿，原地猛地再次跳起！
他的身体在空中快速旋转起来，如同陀螺般拔高，原本已经下落的身体，竟硬生生在空中再次提升了半米的高度！
嘶——
见状，全场观众无不倒吸一口凉气，脸色猛地一变！
青学众人更是满脸震惊，失声惊呼：“这，这究竟是怎样的跳跃能力啊？！他怎么可能在空中二次起跳？！”
那可是亚久津仁自己扣杀的落点，他竟然能凭借着恐怖的爆发力和滞空能力，在落地前的瞬间，再次跃起拦截？！
这已经超出了常人对身体极限的认知！
而飞至半空的亚久津仁，在身体旋转到最高点时，右手的球拍如同蓄势待发的猛兽，猛地向前挥出！
“砰——”
一声震耳欲聋的爆响，网球宛如被点燃的炮弹，裹挟着令人窒息的压迫感，轰然落下，目标正是刚刚完成棕熊落网、身体还未完全站稳的越前龙马！
“嗯？！”
看着那急速下坠、散发着令人心悸气息的网球，本该陷入无意识状态的越前龙马，像是突然感应到了致命的危险，瞳孔骤然收缩起来，原本空洞的眼神中闪过一丝清明！
“这个扣杀.......”
越前龙马的眼睛急速收缩过后，又立刻放大，仿佛要将那颗网球的轨迹彻底烙印在视网膜上！
唰！
接着，他不带丝毫犹豫地转过身去，又摆出了不二周助那标志性的防御姿态——【棕熊落网】！
这一次，他几乎是凭借着本能，想要再次化解这毁天灭地的一击！
“轰——”
下一刻，网球如同陨石般砸落在越前龙马的球拍上！
爆炸性的力量瞬间涌入球拍，沿着手臂直冲全身！
越前龙马的脸色骤然狂变，手臂不受控制地弯曲，全身的白色气劲在这一刻剧烈波动，仿佛随时都会溃散！
可没等他作出任何反应，在众人骇然欲绝的目光下.......
“咔嚓——”
一声清脆的断裂声响起！越前龙马手中握着的球拍，竟是被这记扣杀的凶猛冲击力，直接从拍柄处压断了！
拍头带着残余的力道，旋转着飞出场外！
而那颗蕴含着恐怖力量的网球，则“咚”的一声狠狠撞击在地面上，留下一个肉眼可见的浅坑后，猛地向上弹射出去，飞出了球场！
“冰帝亚久津仁选手得分！本局比赛结束！比分0-5！换发！”
裁判的声音在死寂的球场上响起，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所有人都呆呆地看着场上那个握着半截拍柄、身形微微晃动的越前龙马身影，以及那个站在对面、浑身散发着狂暴气息的亚久津仁，大脑一片空白。
“这种感觉......”
台阶之上，远远地看着这个状态的亚久津仁，千石清纯内心深处，本能地生出一丝恐惧的情绪。
这让他想到了自己小时候，曾经在野外遇到过野狼的经历。而现在，那种危险的感觉再度浮现，并且比当时更加强烈。
“简直宛如野兽一般的状态。”
他喃喃自语，语气中带着难以掩饰的敬畏，“这是一头危险而又清醒的野兽！”
......
“越......越前......”
看着手上只握着半截球拍的越前龙马，桃城武的目光充满了担忧。他想要说些什么，却又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不过，此时的越前龙马，却显得有些茫然。
他处在无我境界初期和深层境界的重叠状态，自我意识没有真正恢复过来，只是机械地完成着换拍的动作。
稍作停顿后，他走到球场外，换好备用球拍后，通过场地交换，走到了另一侧。
整个过程，越前龙马除了目光略显呆滞之外，和常人没有任何的区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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