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豆豆躲开边语视线，轻哼一声：“我如果说我看不起家人，你会不会也看不起我？”
边语摇头，从岛上回来，她很久没见肖豆豆，忘了她是什么性格。
印象中，她是个勇敢又有艺术感的姑娘。
“价格合理，”她看向门口，对肖豆豆说，“我们一起进去吧，给钱的是我。”
肖豆豆愣住：“啊？”
“嗯，打人的是我认识的人，傅宝贝也在。”
肖豆豆站定，“我——”
在家人面前，肖豆豆会控制不住变身成自己最难以接受的样子。
她垂头丧气，“抱歉，我嫂子她被家里人宠坏了，性子不好。”
边语看出肖豆豆窘迫，生出点恻隐之心，但不多，“没关系，不是错事，进去吧。”
肖豆豆没发现边语有任何情绪，她悄悄安心。
她们一起进去。
肖豆豆嫂子叫柳爱爱，身材好，脸圆圆的，看上去二十岁出头。
“豆豆，你快来呀，她们欺负我，你哥呢？他怎么没过来？”柳爱爱捂着被打红的面颊，看肖豆豆一眼，眼泪就巴巴掉了下来。
肖豆豆离边语远了些，她抽抽鼻子：“我哥在店里，忙不过来。”
柳爱爱勉为其难点点头，“你来，豆豆，我赚了五十万，咱妈说得没错，上班才能赚大钱。”
肖豆豆从警察口中知道来龙去脉，走到她身边，小声开口：“嫂子，五十万太多了，我们要不走正常流程吧，让她们带咱看病，然后再给点精神损失费就够了！”
“你还是真是个外人！”刘爱爱一秒变脸，“怪不得小时候你被欺负，活该！”
肖豆豆低头，不敢说话。
傅宝贝按下又想发作的兰英，又看边语面无表情。
轻蔑笑出声，“有意思！”
她一副高高在上的看戏姿态，故意做给柳爱爱看。
柳爱爱瞪过去，“狗拿耗子的人真多，我们家里事和你有什么关系！啊呀——闲的难受呢！”
傅宝贝：“呦，你还挺敏感的！”
她语气不好，带着嘲弄。
兰英跟着她笑，“第一次在白天听见这种少儿不宜的动静呢。”
柳爱爱皱眉，在她不认识的几个女人身上扫视一圈，最后看肖豆豆：“什么意思？”
肖豆豆贴心解释：“她们觉得你刚才的动静像是被人上了！”
边语离得近，听见这话，没忍住笑了。
这才像她认识肖豆豆。
柳爱爱愚蠢，看向边语，“你笑什么笑，这事和你有关系吗！还有你——”
她气急败坏瞪肖豆豆，“你才是最欠人上的那个，你小时候那点破事还好意思拿出来说，我算是明白了你哥当年——”
“啪！”傅宝贝一拍桌子，“你还想要钱吗！”
在场还有警察，肖豆豆这件事虽然不是她的错，但此刻所有人都齐刷刷看向她的眼神，没有女孩子承受得来。
边语过去，牵起肖豆豆的手，把人拉到自己身边。
她懂女孩子的无助和难堪。
在场女警冷声提醒：“不要扯其他的，叫你们过来是签署调解书，签不签，不签我们就走后面的流程了。”
边语问：“她有去医院看过吗！”
柳爱爱抿唇，她要钱，不要脸，虽然她没见过大市面，也知道去医院要走很多流程，她绝对拿不到五十万。
“行了，我也懒得和你们说家里事，五十万，你给我，我就和解。”
傅宝贝又拍桌子：“凭什么给你，你人贱嘴臭——”
“好，你签字，我赚钱！”边语打断傅宝贝。
兰英张张嘴，有话但不敢说。
给这样的人钱，太憋屈了。
傅宝贝皱眉看边语，她理解边语是想花钱了事，但这也太便宜那服务生了。
但眼下，边语说了算。
她转账很快，结束后，匆匆跑进来个男人。
男人直接奔向柳爱爱，“亲爱的，你受委屈了，不怕不怕！”
柳爱爱夹起嗓子：“呜呜，志伟，吓死我了，妹妹她不帮我，向着外人，只有我一个人，我怕——”
边语没放开肖豆豆的手，问她：“这是你哥？”
鹌鹑模样的肖豆豆点头。
此刻，她觉得自己很糟糕，她无能为力，不知道该做什么，不知道什么人可以依靠，想离开，想逃跑，但又舍不得手心里的温暖。
“小时候欺负你的——亲生哥哥？”
她声音极小，活得越久，越能遇见超脱认知的事情。
在小种花岛上时，边语问她是否需要帮忙，她能做到让欺负过肖豆豆的人不痛快。
但是那时候边语没想过会有亲哥。
肖豆豆笑笑点头，“嗯，他是第一个。”
边语心疼，她问：“上次在小岛上说的那些，你要是想好了，我可以帮忙。”
傅宝贝陪兰英走完手续，兰英说要和边语道谢，被傅宝贝拦住。
“你赶紧走吧，这点钱，估计她走出警局就忘了，没看见人家在说悄悄话了嘛！”
兰英嘴角抽动：“这语气，怎么酸酸的？”
“哎？兰总的手机号码是多少来着——去年兰伯伯说我可以随时——”
“拜拜！”兰英挥手离开，“钱我回头还你！”
傅宝贝去找边语。
肖豆豆看见傅宝贝，偷偷说了句谢谢。
很丢脸的事情，她这么多年没有朋友，所有心思都放在画画上。
她处理不好和家里人的关系，觉得家里人丢人，也觉得自己丢人。
肖志伟安抚完妻子，走到肖豆豆身边，“豆豆，这是你朋友？”
肖志伟人长得精神，嗓音淳厚，他对边语点头，礼貌客气。
肖豆豆没反应。
“你这孩子，怎么还和小时候一样，怎么不说话呢，我是你哥。”
边语拉住肖豆豆，傅宝贝也过来，她看向柳爱爱，意有所指：“真贤惠呀，没看出你老公在开屏吗！”
柳爱爱踮脚过来，颤着舌头说：“老公，我们回家吧，她们好凶呀，我有点害怕！”
肖志伟瞪傅宝贝：“我只是出于礼貌来打招呼，看在你们是我妹妹朋友的面子上，我家庭幸福，儿女双全，日子过得平稳安定，不会对别人感兴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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