押解着五名垂头丧气的偷猎者,携带着沉重的战利品和缴获的武器,搀扶着受伤的春生,王谦率领的狩猎队踏上了艰难而漫长的归途。来时勘探的雄心,此刻已尽数化为谨慎与疲惫。每一个人的神经都紧绷着,既要看管好俘虏,防止他们途中反抗或逃跑,又要警惕可能再次出现的野兽,还要照顾伤员,背负远超负荷的物资。
山路崎岖,林深苔滑。那五个被捆得结结实实的偷猎者起初还试图磨蹭或制造麻烦,但在黑皮毫不客气的枪托“提醒”和队员们虎视眈眈的监视下,很快便老实下来,认命地跟着队伍蹒跚前行。他们携带的AKm步枪、弹药和部分物资,也成了狩猎队额外的负担,但也成了他们罪行的铁证。
王谦走在队伍最前面,既要探路,又要时刻留意后方的情况。他的特制步枪始终处于随时可以击发的状态,眼神锐利如鹰。尽管身体疲惫,但他的大脑却在高速运转,思考着如何将这次意外的发现和俘虏安全地带回去,以及后续该如何处理。那个偷猎头目透露的关于境外营地的信息,像一块巨石压在他的心头。
两天后,队伍终于走出了老黑山那令人压抑的原始森林,回到了相对熟悉的外围山岭。所有人都长长地舒了一口气,仿佛从另一个世界归来。春生的伤势在德顺的简单换药和照料下,没有恶化,但依旧需要尽快得到正规治疗。
当这支满载而归却又显得颇为狼狈的队伍,远远出现在牙狗屯外的山道上时,立刻引起了屯里眼尖孩子的注意。
“回来了!谦叔他们回来了!”孩子们的呼喊声如同投入平静湖面的石子,瞬间在屯子里荡开涟漪。
很快,屯口就聚集起了闻讯而来的乡亲们。然而,当他们看清队伍的状况时,脸上的喜悦瞬间被震惊和担忧取代!
只见队伍里的几个人几乎个个带伤,衣衫褴褛,满身血污和尘土,脸上写满了疲惫。被众人轮流背着的春生胳膊上缠着厚厚的、渗出血迹的绷带,脸色苍白。更让人目瞪口呆的是,队伍中间竟然还捆着五个穿着怪异迷彩服、垂头丧气的外国大汉!而队员们身上,除了原本的装备,还多了许多陌生的长枪(AKm被卸下了枪机,分开携带),背上更是驮着堆积如山的、看样子是兽皮的货物!
“我的老天爷!这……这是咋回事?”
“咋还抓了老毛子回来?”
“看他们身上背的……那是啥皮子?咋那么多?”
“春生这是咋了?伤得重不重?”
乡亲们七嘴八舌地围了上来,关切、好奇、震惊的情绪交织在一起。王建国、杜勇军和杜小荷也挤在人群前头,看到王谦等人虽然疲惫但并无大碍,这才稍稍放下心来,但看到那五个外国俘虏和队员们身上的伤痕,心又提了起来。
“爹,杜叔,小荷,”王谦对着家人点了点头,示意自己没事,然后对围过来的赵三爷、马寡妇等乡亲们高声说道:“大家先别慌!我们这趟进山,遇到了点意外,但也算收获不小。这几个老毛子是越境偷猎的,被我们碰上了,就给逮了回来!春生兄弟受了点伤,需要赶紧处理一下。”
他言简意赅,没有过多描述狼群夜袭的惨烈,重点突出了抓获偷猎者的事情。
“偷猎的?该!抓得好!”
“敢跑咱们地盘上来祸害!打断他们的腿!”
乡亲们一听是越境偷猎的,群情顿时激愤起来,对着那五个俘虏指指点点,骂声不绝。那五个偷猎者虽然听不懂,但也感受到周围不善的目光,吓得缩起了脖子。
王谦让黑皮和栓柱先将俘虏押到大队部空闲的仓房里严加看管,并派人立刻去公社和武装部报告情况。同时,他让德顺和永强赶紧带着春生去找屯里的赤脚医生(如果伤势严重还得往公社卫生院送),处理伤口。
接下来,就是清点这次惊人的收获。
在王谦家宽阔的院子里,所有的战利品被一一摆放出来。当那七十多张灰狼皮被摊开,几乎铺满了大半个院子时,所有人都倒吸了一口冷气!虽然这些狼皮大多在战斗中有所破损,需要精心鞣制修补,但如此庞大的数量,依旧是很多人一辈子都没见过的景象!
而当那张巨大的、棕褐色、带着惊人压迫感的棕熊皮被最后展开时,整个院子瞬间安静了!那厚实浓密的毛发,那庞大的体型,尤其是熊皮上那个清晰的弹孔,无不诉说着当时战斗的惊险与王谦枪法的神乎其技!
“罴……真的是罴(棕熊)!”赵三爷颤巍巍地走上前,用手摸着那厚实的熊皮,激动得胡子都在发抖,“谦儿!你们……你们真的把这老黑山的山大王给……了不起!太了不起了!”
马寡妇也看得眼睛发直,喃喃道:“这得值老钱了吧……”
孩子们则既害怕又好奇地躲在大人身后,偷眼看着那张巨大的熊皮,小声议论着。
除此之外,还有那张从偷猎者手中缴获的、更加珍贵的东北豹皮和两张猞猁皮。看着那美丽而稀有的豹纹,乡亲们在痛恨偷猎者行径的同时,也不禁为这稀世之宝感到惋惜。
王谦站在院子中间,看着眼前这堆积如山的收获,心中亦是感慨万千。这些都是他和队员们用生命和鲜血换来的。他清了清嗓子,对围观的乡亲们,特别是狩猎队的家属们说道:
“乡亲们!这次进山,兄弟们都是把脑袋别在裤腰带上拼回来的!这些皮子,还有缴获的那些家伙事儿(指武器),都是咱们用命换来的!按照老规矩,也是咱们合作社的章程,这些收获,除了按规定上缴国家的部分(如珍稀动物的皮毛可能需要上交),剩下的,全部归集体所有!”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黑皮、栓柱、德顺、永强,以及被扶出来坐在凳子上休息的春生,“这次,春生兄弟受伤最重,黑皮、栓柱、德顺、永强,还有我,也都挂了彩。我的意见是,这次收获折算成钱和工分后,春生多分两成,算是汤药费和补偿。其他参与行动的,包括留守支援的队员,都按出力大小和风险程度,多分一成到一成半!剩下的,再纳入合作社集体分配,每家每户都能沾光!大家看,这样行不行?”
这个分配方案,既照顾了伤员和出了大力的队员,又兼顾了集体利益,公平合理,充满了人情味。
“行!太行了!”
“谦子这分配公道!”
“没说的!就该这么办!”
“春生好好养伤!这钱该你拿!”
乡亲们纷纷叫好,狩猎队员和他们的家属更是满脸感激和激动。春生挣扎着想站起来说些什么,被王谦用眼神制止了。
“还有,”王谦指着那些狼皮,对屯里几位擅长鞣制皮革的老人说道,“三爷,五叔,这些狼皮就麻烦您几位多费心,好好鞣制一下,尽量修补好。等弄好了,除了分给大家的,我琢磨着,挑一些品相好的,送到县里或者省城,看看能不能给咱们‘牙狗屯’的皮货闯出点名气来!”
“放心吧谦儿!包在咱们身上!”赵三爷拍着胸脯保证,脸上乐开了花。这可是一笔大生意,关系到屯子里每个人的收入。
最后,王谦的目光落在了那张东北豹皮和猞猁皮上,神色变得凝重:“这几张皮子,太扎眼,也太可惜。是那些老毛子造孽。咱们不能留,也留不住。等上级来了人,得一并交上去。这是规矩,也是咱们的责任。”
对此,所有人都没有异议。猎人们或许需要猎物生存,但对这种赶尽杀绝、掠夺珍稀资源的行为,深恶痛绝。
热闹持续了很久才慢慢散去。王谦让黑皮带人将所有的皮货暂时收拢到合作社的库房里,派专人看守。那五个偷猎者和缴获的武器,则等待上级部门来人接手。
院子里终于安静下来。杜小荷打来热水,让王谦擦洗满身的血污和疲惫。王建国和杜勇军坐在炕沿上,看着儿子(女婿),又是心疼又是骄傲。
“这次,可真是九死一生啊。”王建国叹道。
“回来了就好,回来了就好。”杜勇军连连说道。
杜小荷没有说话,只是默默地帮王谦清理着胳膊上被树枝划出的细小伤口,眼圈微微发红。
王谦握住妻子的手,柔声道:“没事了,都过去了。”
他看着窗外渐渐暗下来的天色,心中却并未完全放松。那五个偷猎者,以及他们背后可能存在的那个境外营地,像一根刺,扎在他的心里。他知道,这件事,恐怕还远未结束。而他和他的狩猎队,或许在不知不觉中,已经卷入了一场超越普通狩猎的、更大的风波之中。狼群虽已殒命林寂,但来自境外的威胁,却如同远处的阴云,悄然弥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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