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的喜欢和我说的不是一个意思。我二十八了……呃不对，我二十九了，说真的，我当菊藜的爹毫无问题。你观察过我，应该知道这姑娘什么情况。”
马尔科嘿笑着道：“看来你对小的没兴趣。”
“嗯……怎么说呢，也不是这么说，我是觉得这样的小姑娘，思想还不成熟，还没有自我独立思考的精神，她现在对我的依赖都是出于生存本能。等她长大一点了，看到的男孩多一点了，总归能够碰到心动的。我比她大了足足十几岁，人的一生不短，我能够陪伴她的时间有限，这对她来说不公平。但凡她大个几岁，比如长到十八岁，二十岁，能够明白自己是谁想要干嘛了，回过头还是和现在一样并且想和我结婚在一起，我倒是可以接受。就是……她还不知道自己是谁，想要什么，也不知道未来的路是怎样的，有多坎坷。”
“那你现在就是把她当女儿养？”马尔科问道。
安什林耸耸肩：“谁说不是呢，我既然当时救了她，带着她，那就得负责到底了，我会照顾到她，直到她可以独立。现在她的状态挺好的，已经成了智慧礼堂的修女。不出意外，一年后要是可以去和平会修道院，到时候她也有一个真正光明的前程，那么这件事也算画上句号了。”
“你对她就没什么期待？”苦莱想了想问道。
“期待？”安什林疑惑道：“我对她最大的期待就是她能完全独立。”
“不是……”马尔科立刻补充道：“我们的意思是，你为她做了那么多，没有你，她和很多人一样会被饿死冻死或者卖到桑乐街当个帕查比，现在她可以活下来，可以立足……你就没想过她为你做些什么？”
安什林哈哈笑道：“我的老家，真正做好事是不图回报的。为此，有个词，叫做‘挟恩图报’。如果我想要她报答，我大可以让她成为我的女仆。但我不能，因为每个人都是自由的，独立的……以人为本，尊重他人。好吧好吧好吧……如果真的要有，我是希望她能赶紧独立，不然到时候我不好往家里带女人。”
“哈哈哈哈哈……”马尔科大笑。
苦莱蹙着眉也笑了，就是有些无奈。
马尔科看着苦莱，小声道：“你可以更坦诚点的。”
“我很坦诚。”苦莱淡淡道。
菊藜还是和平时一样很晚回来，但时间已经比较稳定了。
回来后洗漱完倒头就睡。
两人也几乎聊不上天，一直到早上起床后在中堂狭窄的院里，安什林帮她打磨剑术，她帮安什林锻炼基本功，这才有点交流时间。
到了点，她就立刻踩着积雪离开。
安什林也到了场馆。
他明明和往常一样，都算是早到的，可外面小三十号人竟已聚齐。
看这些少年们眼睛冒出的神采，他就知道，事情有了进展。
即便如此，开馆之后，准备工作什么的还是雷打不动，照旧。
直至做完，平息下来，他才和众人讨论。
“起立，好，坐，会议开始，还是按照流程先说下信息。”
瑟薇负责会议纪律，在经过开始的整齐站立坐下后，接下来就分成内外圈进行信息阐述和汇报。
“我奶奶说瓦尔罗的妹妹不是亲的，是他父母从贫民街区领养的。”
让安什林没想到的是，这上来一条信息就给了个大的。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以瓦尔罗犯案时二十几岁还没有结婚、没有相好的这个年纪，那么他和这个妹妹之间的关系只怕没那么简单。
“瓦尔罗的妹妹一年多以前，大概十五个月前吧嫁了人，嫁到了东边，嫁给了一个赶山人，但半年后她丈夫暴毙，之后她就搬到了东南角去了。现在他妹妹居住的地方，正好是霍尔加的地盘。房子不差，据说怀了那个男人的遗腹子，看样子快生了，现在家里还雇了个佣人照顾。那个佣人是个哑巴。”
安什林听到这里，只觉信息量更大了，脑子一时都有点不够用。
可接下来的信息还有。
“你们查他妹有什么用？我告诉你们一点有用的东西——三个商人里最后一个被杀的，不是还聘请了守护团吗？正好，我们家有熟人在守护团里干活。那个商人被杀之前花重金临时聘请了兵护，但还是被杀了。这意味着，这个人知道是谁要对他下手，提前做了准备，但可惜还是死了。”
一轮信息陈述完，接下来便是进入了第二轮信息印证。
“现在可以确认，霍尔加与瓦尔罗之间，关系并没有外界传言的那么糟糕，甚至两个人关系应该很不错。”埃尔比看着众人道：“我个人怀疑，这个霍尔加可能在包庇瓦尔罗。”
“咿咿呀呀啊啊哦……”马尔特一阵手舞足蹈。
哈默连忙翻译道：“马尔特说，这里面有几个问题，你们没有注意吗？第一，她妹妹是十五个月前结的婚，男人是九个月以前死的，但是孩子到现在都没生下来，这就不正常。第二，东南的房子因为挨着运河，这里是去外面的主要通路，一向不便宜，就算把南边房子卖了都换不起。所以，他妹妹哪来的钱买的房子，还雇佣仆人？现在还是没有收入的状态。第三，按照描述所说，那个家里一共就主仆两人，既然是这样，为什么要选一个哑巴。即便两个人都是哑巴，待在家里不出去，时间长了也会受不了，更何况还是正常人。第四，既然和霍尔加关系好，为什么霍尔加没去照看过？第五，既然是重金聘请的守护团，那请了几个人，兵护是什么水平，有多少年经验？第六，兵护被杀，这对守护团生意影响很大，那个守护团后续有什么反应。”
立马就有成员回答了第一个问题：“第一个问题不是很正常嘛，我妈都说十月怀胎，这还没到十个月呢。”
他说完，一群少年人都在附和。
安什林抬了抬手打断道：“女性怀孕周期是二百八十天，通常是这样，也就是九点三个月左右，九个月又十天，并不是三百天。按照这个时间算，如果是那个男人的遗腹子，现在怎么着都该生了。”
少年们目露疑色道：“确定是九个多月吗……”
瑟薇咳嗽了一声，她是整个场馆唯一女性，虽然目前来看只是个少女。
她说：“述记员说得一点儿都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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