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那个人叫呦呦，小丑帮成员，小丑的副手。”托马斯韦恩说到这儿顿了一下，补充道：“她的那个表情不是对你的，是对我的。”
我当然知道。
在看到她那张扬的金色长发时，我就将她和情报里的小丑副手对上号了。
后面补充的那句话也很没必要，我又不是什么需要哄的小孩子，无论那个叫「呦呦」的女孩是对谁做出的鬼脸都无所谓。
我没回答他，抬眼看向他的身后。
和托马斯韦恩一起出来的还有钢骨和闪电侠——沙赞在蝙蝠洞只滞留了一小会儿，就被一通来自长辈的电话叫回了家。
闪电侠看到一餐车的美食两眼发光，我在他准备动用神速力冲上去之前扯住了他。
“那是给卡尔艾尔的。”我说。
闪电侠面露委屈，“可是那有那么多呢……”说完，他的肚子还十分应景地叫了一声。
卡尔艾尔包着满嘴的苹果派抬眼望过来，含糊不清地说道：“噶杂亿挤出（大家一起吃）。”
闪电侠顿时露出了「看吧，他都这么说了」的表情。
卡尔艾尔是氪星人，你也是？
非要我把话说明白吗？
我拉住他低声说道：“是小丑带来的食物。”
闪电侠大惊：“小丑？小丑在哪！？”
依旧保持着伪装的小丑和我们对上视线，咧嘴一笑，手里端起一个盖着铁盖的餐盘，“要来吃点吗？”
她打开盖子，里面是一只烤得透亮的波士顿龙虾。
……大晚上的，她从哪搞来的这些东西？
2.
卡尔艾尔已经成功救出来了，计划的下一步是召集钢骨的「军队」一起前往战场，中止海王亚瑟和亚马逊女王戴安娜率领的战斗。
我们商定的时间是后天——钢骨说他需要时间来和一些断联的成员取得联系。
后天中午十二点，我们将集体乘坐托马斯韦恩的飞机前往战场中心。
在等待的这两天里，闪电侠仍旧决定回到中心城，而卡尔艾尔不得不留在哥谭。
——留在我身边。
我本是想把他丢给托马斯韦恩的，但这家伙酗酒还杀人，对于才从实验室出来、心智和沙赞没多大区别的卡尔艾尔来说，实在不是一个好的监护人。
而交给其他人就更不放心了。
卡尔艾尔终究是「超人」，而且还是一个对人类印象极端糟糕的超人。
他现在会在我们眼前展现出友好的姿态，是因为我们从实验室里将他救了出来，而且他还不清楚自己的能力对于这个世界来说是多么超凡。
就像一个牛犊，从小被绑在木桩上，即便它长大后拥有了可以轻松毁掉那木桩的力气，它也不会去轻易尝试了——这是一种规训。
卡尔艾尔便是如此。
这也是我没有轻易让他去尝试自己的能力的另一个原因。
我不确定我眼前的这个超人，在得知自己拥有超凡的力量之后，还是否会站在人类一侧。
残破不堪的韦恩庄园自然不是一个供人留宿的地方，所以我带着卡尔艾尔去了托马斯韦恩给我提供的酒店套房。
那是一个两百多平的总统套房，里面有三个大小不一的卧室，书房，客厅，以及厨房。
我让卡尔艾尔自己选一间，便不再管他，继续搜集有关这个世界的亚马逊人和亚特兰蒂斯人的情报。
虽然钢骨和托马斯韦恩已经提供了不少，但每个人对情报重要性的判断不一样，自己再调查一遍总能得到一些另外的收获。
然而等我查完一部分，在沙发上合上电脑起身后，一回头就看到了盘腿坐在回廊处的卡尔艾尔。
“……你在这里干什么？”
他眨了眨眼睛，“看你在干什么。”
“你在这多久了？”
他皱着眉头掰着手指开始算。
我叹口气，换了个问法，“你从什么时候开始在这坐着的。”
“从你说「自己选间房间」开始。”他把手放回膝盖上，“我不知道怎么选，但是你看起来有事情要做，所以我等你忙完。”
是我失策了。
之前遇到这种从实验室里救出来的小孩时，我是直接把她丢给手下去照顾的。
在我对他的话作出回应之前，他又继续说道：“你心率有点快，而且交感神经异常活跃，是生病了吗？”
……我当然没有生病，这只是熬夜后的正常生理反应。
他这又是从哪来的专业词汇？
啧，他当然知道，他在实验室里被研究了二十几年。
卡尔艾尔几乎是在我皱眉的瞬间作出了反应，他从地上爬起来，试图躲进最近的房间里。
在他的手触碰到房门时，只听见一声清晰的咔嚓声。
门板直接在他的手中裂成好几块。
“我……对不起……这……”他整个人陷入语无伦次的紧张状态，双眼开始充血，眼周的血管开始发红，“我没有想……”
他要发出热视线。
我必须阻止他，不然引起的骚动可能会让政府注意到他的踪迹。
“冷静下来，卡尔艾尔。”我尽可能地搜罗我看过的儿童心理学，把我的声音放缓，“我知道你现在有些害怕、紧张，是吗？没关系的，只是一块门板而已，我没有生气，没有人会怪你。”
他散发着红光的眼睛朝我看来，眼周的血管依旧充血，但已经没有刚刚那样密集。
“卡尔，深呼吸，好吗？”我向前缓缓地走了一步，放慢呼吸节奏轻声道：“用心听我的呼吸节奏，卡尔，仔细听……深呼吸。”
他跟随着我的呼吸节奏吸气，呼气……
一团冰雾从他的口中喷涌而出。
啧，是冰冻呼吸，我怎么把这个忘了。
眼看着他又要惊慌起来，我连忙继续安抚道：“没关系的，卡尔，没事的。这只是一点寒气，我不会生气，没有人会因此生气。”
他眼中的红光一点点淡去，口中吐出的寒气也一点点恢复成正常的温度。
卡尔呆愣愣地看着空气中仍未完全散去的冷凝水滴，扭头看向被他捏烂的门板，又低头看向自己的手。
“……他们说的对，我真的是「超人」。”卡尔的手微微颤抖，声音里带着一丝哭腔，“可我不想成为超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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