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祝恩说出那句话时，宋知盛的眼睛猛地瞪大。
他原本想追问一句，可看到祝恩仍专注地沉浸在自己创作的旋律里，最终还是闭上了嘴。
那旋律极具吸引力，仿佛有种魔力，能将人深深拉入其中，即便结束后，余韵仍在心底久久回荡。
然而祝恩在聆听的过程中，却不时皱眉。
他能清晰捕捉到其中的一些瑕疵，甚至有几个地方显得格格不入。
它并不完美——距离完美相差甚远。
“有些元素我还说不清楚，”祝恩如实开口，“整体还是有些凌乱。”
宋知盛屏息注视着他的反应，听到评价后，露出一抹羞涩的笑。
“我对设备还不太熟练。”他挠着后颈，脸颊泛红，显然有些不好意思。
“没关系。”祝恩摇头否认，语气淡然却坚定，“这些都能解决。我是真的觉得它很特别。我当初听到《流光》时，就是这种感觉。”
宋知盛猛地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问：“真的能和《流光》相提并论吗？”声音里满是敬畏。
祝恩点头，嘴角微微勾起，伸手轻轻揉了揉宋知盛的头发——这是他少有的亲昵举动。
“你做得很好。”他的声音少见地温和。
宋知盛立刻低下头，红透的脸更像是要滴出血来。
他笨拙地接受着夸奖，却仍然不安。
“可我还是不知道该怎么处理它，”他小声道，“歌词也还没想好……”
“别急，”祝恩安抚道，“我们还有时间。到时候再一起打磨，然后和公司谈。”
这首歌的基础已经极好，他甚至能预见它被完善之后的模样。
想到十一月的回归，祝恩竟第一次感到由衷的期待。
可宋知盛的神情却没他想象中那般兴奋，取而代之的是一丝明显的犹疑。
“怎么了？”祝恩察觉到他的异常，皱眉问。
“我……不确定要不要交给公司。”宋知盛低声说道。
祝恩愣了下，目光微凝。
“为什么？我都说过它很好了。你又开始怀疑自己？”
“不是这个意思。”宋知盛摇头，神情认真，“你说它好，我相信。你一直很会看出作品的潜力。”
“那又是什么？”祝恩追问，他看得出对方心里确实有事。
宋知盛犹豫了很久，才深吸一口气开口：“唉……我真的不确定，也许我想多了。但从那天起，我就一直记在心里。”
祝恩没有打断，静静等他说下去。
“那天开回归会议的时候，我正好在测试新耳机的降噪效果，结果无意中听见有人在练习室唱歌。”
祝恩的眉头紧蹙。“是谁？”
宋知盛呼出一口气，压低声音：“是钧恩。他在学一首歌。”
祝恩立刻咂舌，冷声道：“他们要给他准备出道了。果然不是演员，而是要走偶像的路，甚至可能双修。”
“不，不止是这样。”宋知盛急忙摇头，面露复杂，“也许是，也许不是……”
“Ji，直接说重点。”祝恩叹气。
宋知盛迟疑片刻，终于吐露实情：“他唱的歌……是我们的歌。更准确点说，是江仁写的那首回归主打。”
祝恩的眉头锁得更深。胸口隐隐泛起不安。
“我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也不明白怎么会这样。”宋知盛继续道，“那首歌还没定稿，歌词也不完整，可他唱的是一首完整的歌。虽然和江仁最初的版本有些不同，但无论从哪个角度听，我都觉得，那就是我们的歌——我们该用的主打曲。”
祝恩沉默良久，思绪飞转。事情的严重性毋庸置疑。
问题并不在于钧恩唱歌，而在于他唱的正是他们团队的曲子——那本该属于他们的作品，却被对方暗中练习。
各种可能性涌上心头，而没有一个结果是好的。
“嗯。”良久，祝恩才缓缓出声，神情看似平静，这份冷静也让宋知盛跟着安心下来。
“这事先别声张。”
“你的歌也一样。”
宋知盛郑重地点头，脸色凝重。就在这时，隔壁传来布诺的喊声。
“哦——祝恩！快来厨房吧！我们快饿死了，快用你那双神圣的手喂饱我们吧！”
祝恩一瞬间黑了脸，心里暗骂：这家伙能不能别说得这么暧昧？
“我先出去。不然他会一直嚷嚷。”祝恩安慰性地朝宋知盛点点头，随即转身离开。
宋知盛目送着他的背影消失在拐角，心里仍是一片复杂。
但既然祝恩让他守口如瓶，那他就会照做。
就在他陷入沉思之际，脚步声骤然响起。
他抬头，正看见钧恩走进房间，眼神中带着一丝好奇。
宋知盛猛地瞳孔一缩，心脏狂跳。
“你……你听到了多少？”他声音发颤。
钧恩皱眉，神情带着困惑：“我才刚到。”
宋知盛如释重负，肩膀微微松下来。
“不过，你和祝恩在聊什么？我刚刚看到他从这边出去。”钧恩语气骤然变得温柔甜蜜。
“没什么。”宋知盛立刻否认，“只是聊点私事。”
“私事？”钧恩歪头，似笑非笑地回了一句，“可房子里到处都是摄像头啊。”
宋知盛心头一紧——对啊，他竟忘了这一点。
就在他还没来得及组织语言时，钧恩忽然环顾四周，神情骤然一变。
“哦……”他低声道，目光在房间里闪烁，“这里……没有摄像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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