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栅栏门吱呀一声打开了。
声音刺耳又冷漠，如同一个无声的警告，告诉里面的人，这里是被禁锢的世界。
看到戴厂长陪同着黄行意走进来，廖秀娟先是愣了一下，脸上迅速布满了疑惑和震惊。
她缓缓从凳子上站起身，手上还戴着冷冰冰的手铐，动作迟滞却透露着本能的不安。
她的语气里带着明显的惊诧与疑问：“现在……现在不应该是不能有人来看我吗？你怎么进来的？还有……岳亮她还好吗？”
“岳亮没事，但她真的进不来。”
黄行意一边说着，一边轻轻地朝她走过去几步，随即伸出一只手，毫不犹豫地握住了廖秀娟那双因为焦虑和寒冷而微微颤抖的手。
她注视着对方的眼睛，语气沉稳而真诚地说：“我知道你现在很混乱也很害怕，但我不是为了看热闹才进来找你谈话的。我争来了这个机会，是因为我想跟你问一件事——你知道的那种染色剂，到底是什么？那天出现在你店里的那个人，他又到底是谁？”
黄行意觉得自己已经说得足够明白了，所以她相信廖秀娟一定是听懂了她的言外之意。
她的话里其实已经带着试探和暗示，而对方的眼神中，似乎也流露出了一丝慌乱。
但廖秀娟肯定不会无缘无故就擅自换了染色剂——这样的行为太反常了，不合逻辑。
唯一的解释就是有人在背后暗中指使她，甚至很可能还设下了什么局，才让她主动更换了原本被封存的产品。
这一切都不像是一次简单的失误或者临时起意的冲动行为。
那批已经被查封的染色剂早就从市面上消失不见了，黄行意查不到确切的来源渠道，这成了一个死结。
为了弄清楚背后的真相，黄行意只有从廖秀娟本人身上打开突破口。
只要能让对方亲口说出内情，事情才有可能往下推进。
然而廖秀娟此刻只是默默地盯着黄行意看，目光复杂至极，却又一句话也不说。
黄行意悄悄尝试用特殊的能力探入对方的精神世界去读心，希望可以找到一些隐藏的答案。
可是，结果却不尽如人意——在廖秀娟的大脑里，不断重复响起的词语只有“不能说”、“绝对不能说”、“千万别让岳亮知道”。
这些想法仿佛被反复强调、被烙印进了心底深处，根本无法撼动分毫。
“廖阿姨！”
情急之下，黄行意猛地提高了自己的声音，语气也变得有些严厉起来。
她一边喊着对方的名字，一边直接伸手抓住了廖秀娟的手腕。
“我真的不知道你到底遇到了什么人、经历了什么事……但有一件事我必须搞清楚——你对整件事是知情还是不知情？那个染色剂到底是谁让你去换的？又是从什么地方买来的？那个人究竟姓谁名谁？”
她的声音越来越重，眼神里满是焦急和迫切。
她很清楚地意识到，等将来案件真正尘埃落定后再试图追溯染色剂的出处，恐怕就已经没有任何实际意义了。
因为到那时候一切都已盖棺定论，线索早已湮灭、无可追溯。
“黄行意。”
突然间，廖秀娟做出了出乎意料的举动——她反过来牢牢握住黄行意的双手，目光中夹杂着一丝痛苦和坚定，“我不可能说出口的……真的说不了，我连去想这件事都是不允许的。你就当什么都不要知道，出去之后告诉岳亮——让她不要再为我费心思了。”
她的声音低沉却又坚决，仿佛是在做出某种最终的宣告，“我很好，我已经没事了。最多不过就是在牢里过几年罢了。我不需要你们任何人插手，更不需要帮忙。”
“廖阿姨！”
黄行意又一次紧握住她颤抖的手掌，内心翻江倒海般震惊与不安。
她从未想过，这位看上去温和寡言的女人，竟然把所有真相都埋得这么深、这么彻底。
即使使用读心术，也只能探测到她脑子里反复闪现的几个字：**不能说。
**
“快点放手吧！”
廖秀娟终于挣扎着想要把自己的手抽出来，她眼眶微红，脸上写满了抗拒和恐惧，“你放开我！”
可是她的挣扎却并没有让黄行意松开半分。
黄行意依旧紧紧抓着那只不肯低头的手。
这一刻，她们之间的距离虽然很近，心却仿佛隔着一道永远无法逾越的墙。
一旦放手，就真的再也没有机会从她心底读出更多的信息了。
她不敢轻易松手，廖秀娟也在用尽全力地试图掰开她的手指。
然而就在这一刻，黄行意突然捕捉到了廖秀娟潜意识深处闪过的一个人名——高琳。
这个“高琳”是谁？
是男性，还是女性？
她为什么要突然在脑海中闪过这个名字？
还来不及进一步感知和确认，那只紧握的手就被廖秀娟猛地推开了。
她们分开后，黄行意走出审讯室，来到走廊上。
陈知遥、岳亮等人全都站在那里，注视着她，似乎都在等待她说点什么。
黄行意扫视了一圈大家的脸庞，眉头微微蹙起，随即轻轻摇了摇头：“我们先离开这儿再说。”
他们几人一起走出龙兴街警察局的大门，站在阳光底下。
秦瑶瑶转头看了看岳亮、陈知遥、岳佳德、戚梓韵以及张澄羽等同伴，轻声把刚才发生的事讲了一遍：“廖阿姨根本不愿意配合，任何事都守口如瓶。不过，刚刚我在问她问题的时候，她在心中冒出了‘高琳’这个名字……你们有没有听说过这个人？她是男是女？跟廖阿姨又有什么关系呢？”
众人一听到这个名字，岳佳德的眼神忽然变了几分。
他压低声音说：“高琳这个人我知道一点，她跟廖阿姨挺熟悉的，听说现在好像是在遂城裴老板那边做事的。”
“奇怪啊，你怎么对她这么了解？”
黄行意露出一丝狐疑的神色，盯着岳佳德问道，“你跟廖阿姨之间的关系也很近吗？”
“还好吧。”
岳佳德略显闪躲地避开了她的目光，语气随意地回答道，“我只是以前听廖阿姨提过几次，也就知道一点点而已。”
“这个高琳很可能是关键人物。”
岳亮忽然站起来，语气里透着一丝激动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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