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桑白的冷冽不同，沈晏宸身上有股斯文的清冷。
他整张脸五官分明，眉骨英挺，乍一看很温和，细一看是很有攻击性的。
他站在那里，宽肩窄腰，西装的线条在腰部恰到好处的收了一下，往下是包裹在黑色西裤里的长腿。
他手里拿了支烟，漫不经心的，一眼闪过人群，极强的压迫感，比桑白还摄人几分。
目光短暂的掠过舒念，压迫感少了两分。
“桑总。”他颔首。
桑白愣了一下，伸出手来：“沈总，好巧，你怎么也在这里？”
“不巧，我特意来的。”沈晏宸伸手回握，十分真诚，“听说盛世的合作方在阳城最大的商场弄了个最佳展位，怎么也不告诉我一声？”
盛世跟宝梵的合作不在这个板块啊。
况且，盛世这么大的家业，像在某商场占了个展位这种小事就用不着说了吧？
桑白只当他是在客气，“这么点小事，怎么好惊动沈总？”
“这怎么能是小事？咱们两家合作，宝梵的未来也是盛世的未来。”
一时间桑白不知道他是真诚还是嘲讽，笑了笑。
“不是说展柜都安排好了，怎么还没见展品？”
沈晏宸真诚发问。
有种叱咤风云的大将军站在战壕里问这个沟为什么多了两捧土的感觉。
还是何珊珊最有眼力见，一双眼睛含羞带怯，温声细语的解释：“其实我们早就准备展览的，临时发现有人把展品换了。”
沈晏宸眉头微挑，听见什么新鲜事了，“现在的小偷这么厉害？”
何珊珊看着舒念笑：“不是小偷，是我们内部人员。”
“内部人员？报警了吗？”
舒念说：“已经报了。”
也是巧，她话音刚落警察就来了。
还不等舒念说话，何珊珊跟张霞一唱一和，又把舒念偷换产品的事说了一遍。
“你们是说，你们这位同事当着你们的面跟对家公司的人亲密联络，之后又马不停蹄的把产品换了？”
沈晏宸“啧”了一声。
“这不对啊，这跟跑到警察局去偷办事大厅的电线有什么区别？”
众人：“……”
旁边几个警察：“……”
有被冒犯到。
“哈哈哈，咱们这位老板就是喜欢开玩笑，别放在心上啊。”舒念笑着打哈哈，急忙给几位警察叔叔解释，“各位叔叔一定要查清楚真相，还我清白啊！”
刚刚毕业的二十二岁警察叔叔：“……”
最终几个警察兵分两路，一对人马去查那批产品从宝梵的展柜到这个展柜的经手人，另一对人马去查商场的监控，找那个所谓对家公司的接头人。
在场的一堆人心思各异，谁也没料到这些警察会这么认真的查这件事。
连舒念也觉得有点不可思议。
何珊珊的脸色有那么一瞬的苍白，但是眼睛往二楼一看，在对上某一道目光的时候，很快又归于平静。
趁着这个间隙，舒念给颜竺发了消息说明这边的情况，半个小时后颜竺亲自带人拿着新的展品过来，和策划部的人一起将宝梵的经典款摆进了展柜。
警方那边很快查清楚了产品经手的人，但是另一对却遇到了困难。
“你们站的地方是监控死角，摄像头没有拍到。之后她离开的路线也是避着摄像头走的。”
何珊珊脸上快速闪过一抹笑。
下一秒，笑凝固在脸上。
因为舒念拿出手机，打开了一段视频。
虽然镜头有点远，但还是拍清楚了跟她说话那人的脸。
对面警察诧异：“这视频你从哪里来的？”
“有朋友在这里上班，恰好录到了。”
舒念没说实话。
警方没有拿到视频，是因为监控视频早就被毁了。
她这段视频也不是有朋友恰好拍到的。
之前意识到事情不对劲的时候，她就给唐棠发了消息让她帮忙找到监控视频，唐棠的人脉比她的广。
果然，她赶在视频被删拿到了备份。
有了这段视频，要找起人来就简单多了。
人被带过来的时候，本来她还嘴硬，一抬头看到面前杵着两个气场极强的男人，当时就被吓软了。
“你现在涉嫌盗窃贵重珠宝，配合调查，好好交代，从宽处理。”
“不关我的事，是她叫我这么做的！”
还没扛过一轮盘问，“新来的同事”就招了，抬手直指何珊珊。
“我才不是什么公司的员工，我是横店的群众演员。她找我来演戏，给我五千块钱！她说只是一场再简单不过的戏，谁知道她要我违法犯罪！”
何珊珊又急又气，张嘴半天就吐出一句：“你胡说八道！”
警察将俩人拉开。
“我们调了你们公司的监控视频，这箱珠宝在你们办公室清点的时候还都是你们公司的产品，好几个人一起点的，没有问题。从刚刚舒小姐提供的监控视频里也能看到，她从始至终没动过那个箱子，唯一出视线的机会，就是你们来的路上。”
“我们也对你们刚刚乘坐的车辆进行了检查，从车上记录仪的录音可以听得出来这个箱子没离开过你的手。”
“何小姐，请问你做这些的目的是什么？”
何珊珊抬头，正要说话，眼睛扫到了二楼。
她把要狡辩的话噎了下去，瞪着舒念：“没什么，就是纯粹看这贱人不爽。”
“坦白从宽。”
“没把她从宝梵弄走，是我没能力，就算进监狱，我也要天天诅咒她前途灰暗，发不了财。”
诅咒别的可以，诅咒别人发不了财就实在太可恶了，舒念当即就跳起来了。
“你才发不了财，你全家都发不了财！”
何珊珊被带走调查。
就在旁边众人松了口气时，舒念举着手机晃了晃。
“刚刚你们全都跟着帮何珊珊，一唱一和，我录了音，谁是帮凶，一个都跑不掉！”
“是何珊珊给我们钱叫我们这么做的！”张霞最先跳出来，“舒念，你要讲点道理嘛，大家都是为了挣钱，给你几千块钱叫你说几句话，你会不干吗？”
“我不会为了几千块钱陷害一个跟我无冤无仇的人。”舒念冷冷的，“要想我不告你，最好赶紧去警察局作证。”
张霞等人还在犹豫，舒念直接点开了录音，现场还原刚刚她们“群殴”她的画面。
还没等听完，张霞几人就赶紧溜走，往警察局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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