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昭搭电梯直达指挥中心顶层。
这一层的守卫对沐昭的态度异常恭敬，也许是因为离楚序办公室离得近，对沐昭的事情了解得最清楚。
守卫给沐昭拉开门，沐昭很礼貌地道谢，走进办公室去，门又在她身后关上。
楚序坐在沙发中间，见沐昭进来，直截了当地问：“什么事？”
“之前你曾经答应过，要给我一颗四阶异兽异核，”沐昭谨慎地措辞，尽量让自己的口吻听起来不要像是上门要债的，
“这件事，我现在可以兑现吗？”
楚序颔首道：“可以，晚点我派人给你送过去。”
他答应得太干脆，沐昭愣了一下，才继续道：“还有，之前我提的，特设精神系科室的事……”
她询问地看着楚序。
“特设科室的事我没意见，等军衔授予仪式之后，你有了正式的身份和权限，就可以着手去办。”
楚序回视着她——显然，这么些天他这做做样子的“考虑”已经够了，可以表态了，
“不过，在此之前，还有一个问题需要你自己考量。”
听到楚序同意特设科室的事，沐昭按捺住心里的狂喜，面上装作很平静地问：“什么问题？”
楚序说：“楚繁上校认为这个科室应该分属到研究部下，而不是医疗部，
当然，最终决定权还是在你手上，
如果你现在无法决策，可以找他们了解一下两个部门的区别再做决定。”
沐昭恍然大悟：难怪刚才楚繁的态度……
她点点头说：“我知道了，我会好好考虑的。”
“嗯，”楚序看着她，“还有别的事吗？”
“有是有……”沐昭有点犹豫，不知道怎么开口。
她已经提了很多要求了，但她还想要一件东西，说出来多少有点“狮子大开口”嫌疑的那种……
“有话直说。”楚序用敏锐的目光看着她。
“我还想要一颗异核……”沐昭缓缓说道，“官晴的，那颗。”
的确“狮子大开口”，楚序就算立即动怒也并不奇怪。
但他只是神情一顿，甚至没有马上拒绝，而是反问：“为什么想要？”
沐昭挑了挑眉，直白地说：“自己用。”不然还能为什么？
如果她是想要钱，她会直接告诉他一个数字，而不是这么拐弯抹角。
楚序盯着她看了一会儿，最终还是拒绝了她的要求：“别人的可以，官晴的不行。”
他这话就很值得琢磨——别人的可以，那说明不是吝啬这个异核，而是官晴的这颗已经有人选了。
异能者的异核，通常会优先给普通人用，这样比较把稳，且激发的概率较大。
其次，可以给突破升阶的异能者用；
在异能者突破升阶的过程中，如果吞下异能者异核，也有概率能够定向激发第二异能。
当然相应地，就需要承担更大的风险，
大多数时候，这几乎就是一个九死一生的赌博。
沐昭试探地问：“我可以问一下，准备给谁用吗？”
楚序并没有回答这个问题，只是沉默地看着她。
沐昭心下明了——官晴能力的“继承人”有人选了，但暂时不能说。
她不死心，脑筋一转，决定尝试谈一下条件，
她说：“我想做个交换，你听听看合不合理。
首先，明确一个大家都清楚的事实——突破过程本来就风险大，如果再使用异能者的异核，就是拿命去赌……”
她一边说着，一边观察楚序的表情，
但这男人的情绪实在不好捉摸，哪怕开着精神感知，也看不到明显的波动。
“但是，如果有精神系异能者从旁辅助，那么成功的概率就会大得多，”沐昭用一种非常自信笃定的语气说，
“虽然不知道是谁，但如果把官晴的异核给我，作为交换，我可以许诺，在我力所能及范围内，在异能者升阶突破时提供必要的帮助。”
“你是说，你可以引导异能者突破升阶？”楚序露出质疑的神情，似乎不太相信这个说法。
“我骗你干嘛？”沐昭哼了一声，“你回想一下，突破时的情况，与异能失控时的症状是不是很相近？
升阶突破，本质上就是在突破脑袋里异核的上限，也会对异核造成极大负担，
其原理与异能失控很类似，所以精神疏导也能起到关键性的作用。”
楚序陷入沉默，似乎在认真思考她说的话。
片刻后，他说：“你说的这些，我会考虑的。”
他既已松口，沐昭也不好再紧逼。
她站起身，行了个军礼：“我要说的都说完了，那我先走了。”
说完，她转身走向门口。
楚序忽然又叫住她：“授军衔的事，你有什么想问的吗？”
沐昭回头看着他，不确定地反问：“我……应该问点什么吗？”
楚序暗示道：“陆北区的军衔，象征着一个人在陆北区所能够拥有的身份、地位、权限、资源。这一点，你明白吧？”
沐昭点点头——这些早先楚一凝提过几次。
这是军事集团治理的地区的“地方特色”。
她没理解的是，楚序为什么特意说这个？
楚序说：“中校在整个陆北区不算特别高，但也不低，尤其对于一个新人来说，你这一步，说是一跃千里也不为过。”
听到这里，沐昭有点理解他想表达什么了。
步子迈得太大，就容易惹人注目，
就和她之前的突然成名一样，可能会有很多来路不明的人突然跑来关注或是针对她。
沐昭沉默片刻后，郑重道：“我知道，我有心理准备。”
出名，固然会给她带来这样那样的麻烦，但同样也会在某些方面带来相应的便利。
她既然已经决定暂时留在7号基地，那么就要想办法爬得更高。
爬到一个，能有领路权、掌舵权的位置。
只有这样，才能尽可能掌握自己的命运。
如果想要爬得高，那么出名，就未必不是一件好事。
“那就好。”楚序微蹙的眉头一瞬间被抚平了。
沐昭有点诧异地看着他——是她理解错了吗？他这是在……关心她？
她被自己的猜想囧到了，莫名开始感到尴尬：“呃……那我先……出去了……”
楚序面色如常，并未察觉她的想法，颔首道：“嗯。”
沐昭转身的时候松了口气——应该是她想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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