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机延误了两个小时，当顾云归和张楚然走出西安咸阳国际机场时，已经是晚上八点四十分。十月初的西安夜晚微凉，机场高速两旁的路灯在夜色中连成一条金色的长龙。
\"饿死了。\"张楚然揉了揉肩膀，\"早知道就不睡那么死，吃点飞机餐了。\"
顾云归看了看手表，迅速调整了原定计划：\"这个点去景点有点晚了，不过回民街应该还很热闹，我们可以先去吃点东西。\"
他招手拦下一辆出租车，贴心地为张楚然拉开车门。车内淡淡的皮革味混合着司机的车载香水，形成一种奇特的气息。张楚然靠在窗边，望着窗外飞速后退的夜色中的城市轮廓。
\"和我想象中的长安不太一样。\"她轻声说。
顾云归顺着她的目光看去：\"白天会更明显些，古城的韵味。不过夜晚有夜晚的美。\"他顿了顿，\"尤其是钟楼和鼓楼的夜景，据说很美。\"
出租车驶过城墙时，顾云归特意指给张楚然看：\"那是明城墙，保存最完整的古代城垣之一。明天我们可以上去走走。\"
张楚然点点头，眼睛却因为疲惫而半眯着。顾云归注意到她悄悄打了个哈欠，立刻调整了计划：\"要不我们先去酒店放行李，如果你太累的话，今天就先休息？\"
\"不用。\"张楚然摇摇头，强打起精神，\"来都来了，至少去回民街吃个夜宵吧。\"
顾云归暗自松了口气。他精心策划的夜游计划可不能就这么泡汤了。\"那我们去酒店快速办理入住，然后直奔回民街。\"
出租车驶向酒店的路上，顾云归故意谈起酒店的话题：\"我订的丽思卡尔顿，离景点都很近，而且...\"他停顿了一下，\"听说他们的早餐特别棒。\"
\"你订了几间房？\"张楚然直截了当地问。
顾云归面不改色：\"当然是两间，学姐的吩咐我哪敢不听？\"
张楚然狐疑地看了他一眼，没再说什么。
当出租车停在酒店门口时，顾云归在心里倒数三秒，然后——完美，酒店门童准时走过来为他们开门。一切都在按计划进行。
这是他计划中最关键的一环——昨晚他特意打电话给酒店，确认将原本预订的标准间换成了大床房，并要求前台如果有人问起，就说标间已经订满。
至于今天下午当着小学姐打的那个电话嘛，正如面壁者罗辑所说：这是计划的一部分！
\"您好，有预订，姓顾。\"顾云归对前台小姐说，同时悄悄使了个眼色。
前台小姐心领神会：\"顾先生，您预订的是豪华大床房，这是您的房卡，1608号房间。\"
顾云归立刻表现出惊讶：\"什么？我明明订的是两间标准间啊！\"
\"非常抱歉，\"前台小姐按照排练好的台词说，\"国庆期间客流量大，标准间已经全部订满了。系统显示您预订时可能出现了错误。\"
顾云归转向张楚然，脸上写满了\"无辜\"：\"学姐，这...要不我们换一家酒店？\"
张楚然双臂抱胸，上下打量着顾云归，突然笑了：\"顾云归，你老实告诉我，这是不是你搞的鬼？\"
\"天地良心！\"顾云归举手做投降状，\"我怎么可能做这种事？\"他的表情真诚得连自己都快信了。
张楚然盯着他看了几秒，又看了看手表：\"已经九点多了...\"她叹了口气，\"算了，来都来了。不过...\"
她走近一步，压低声音，\"晚上你给我老实点，否则...\"她做了个剪刀的手势。
顾云归下意识地夹紧双腿，引得张楚然笑出声来。\"开玩笑的啦，走吧，放完行李赶紧去吃东西，我快饿扁了。\"
电梯里，顾云归偷偷观察着张楚然的侧脸。在柔和的电梯灯光下，她长长的睫毛在脸上投下细小的阴影，鼻梁的线条优美得让人想用手指轻轻描摹。
一个月的相处，终于换来此刻的独处一房睡觉的机会，顾云归心里涌起一股胜利的喜悦。
房间比想象中还要宽敞豪华，一张宽大的床摆在正中央，落地窗外是西安璀璨的夜景。张楚然吹了声口哨：\"不错嘛，顾少爷挺会选啊~。\"
\"运气好而已。\"顾云归谦虚地说，同时把两人的行李放在行李架上。\"小学姐先洗漱一下？卫生间在那里。\"
张楚然拿了洗漱包走进浴室，顾云归则迅速检查了一下房间的设施，确认一切完美后，拿出手机查了查回民街的营业时间。\"还好，大部分店铺营业到十一点多。\"
十分钟后，张楚然从浴室出来，头发重新扎成了马尾，脸上带着水珠，看起来清爽了许多。\"走吧，我补个口红就能出发了。\"
顾云归点点头，目光却不自觉地追随着她的身影。张楚然在镜子前涂口红的动作随意却迷人，让他想起电影里的经典镜头。
回民街的夜晚比想象中还要热闹。尽管已经接近十点，街上依然人头攒动，各种小吃摊位的灯光和香气交织在一起，形成独特的氛围。
\"哇！\"张楚然一踏入街口就睁大了眼睛，\"这也太热闹了！\"
顾云归笑着看她兴奋的样子，心想这一趟真是值了。\"想先吃什么？肉夹馍？羊肉泡馍？还是凉皮？\"
\"都要！\"张楚然像个孩子似的宣布，然后拉着顾云归的手腕就往第一个摊位冲去。
接下来的一个小时里，两人几乎尝遍了回民街的所有特色小吃。
顾云归看着张楚然小口小口地品尝羊肉泡馍的样子，忍不住拿出手机偷偷拍了一张。
\"偷拍我？\"张楚然眼尖地发现了。
\"记录学姐的幸福时刻。\"顾云归笑着把照片给她看。照片里的张楚然捧着碗，热气模糊了她的轮廓，却掩不住眼中的喜悦。
\"删掉！\"张楚然伸手要抢手机，\"我肯定一脸狼狈。\"
顾云归高举手机：\"才不，这张我要珍藏。\"
两人在街上追逐打闹，像两个无忧无虑的孩子。最后张楚然放弃了，转而威胁道：\"那你等着，我也要拍你的丑照！\"
吃饱喝足后，顾云归看了看时间：\"十一点多了，要不要去看看钟楼夜景？离这里不远。\"
张楚然犹豫了一下：\"这么晚了...\"
\"来都来了。\"顾云归使出杀手锏，\"钟楼的夜景可是西安一绝，错过太可惜了。\"
最终张楚然被说服了。夜晚的钟楼在灯光映照下金碧辉煌，周围车水马龙，现代与古代奇妙地融合在一起。两人站在栏杆边，静静欣赏这一美景。
\"真美。\"张楚然轻声说，\"谢谢你坚持要来看。\"
顾云归没有回答，只是默默站到她身边，两人的手臂轻轻相碰。这一次，他没有刻意制造接触，也没有算计下一步行动，只是单纯地想靠近她。
\"顾云归，\"张楚然突然开口，\"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顾云归转头看她，发现她的眼睛在灯光下闪闪发亮，比钟楼还要耀眼。\"因为我喜欢你啊，小学姐。\"这一次，他没有用玩笑的语气，而是认真地说。
张楚然愣住了，随即笑着摇摇头：\"你这个小滑头，谁知道哪句是真哪句是假。\"
\"这句是真的。\"顾云归轻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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