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符在掌心又震了一下，张鸣指尖一紧，立刻抬眼扫过广场。太阳已经偏西，人群散得差不多了，只剩下几个弟子还在收拾桌椅。他没多看，转身就往鸿蒙殿走。
“林风，叫人。”他边走边说，“侧厅集合，现在。”
林风立刻点头，手指在腰间传讯玉牌上一划，几道灵光飞射而出。赵炎、苏冰他们刚送走最后一批报名的学员，接到消息二话不说就往回赶。
天衍仙尊从客峰方向缓步走来，袍角随着步伐轻轻摆动。“这么急？”
“大典结束了，但事没完。”张鸣推开侧厅门，直接走进去，“越平静的时候，越容易出问题。”
人很快到齐。林阵最后一个进来，还抱着一堆图纸。赵炎站在门口伸了个懒腰：“我还以为能歇两天。”
“别想了。”张鸣站到主位前，目光扫过一圈，“今天召集大家，不是庆功，是干活。接下来四件事，必须马上推进。”
他伸出一根手指：“第一，人员整合。三百新弟子，背景五花八门，有凡人矿工，也有散修出身的，心思不一定都正。不能放着不管。”
苏冰点头：“我跟赵炎商量过，打算分三层教。基础功法统一练，三个月后考核，不合格的退回启蒙班。”
“可以。”张鸣又伸出第二根手指，“第二，防御加固。南域那边刚才传来消息，魔气波动确实减弱了，但不代表安全。林风，你说。”
林风上前一步：“监测队发现，那片区域的空间密度有轻微扭曲，像是被什么东西从里面推过。虽然现在稳定了，但谁也不知道下次会不会直接撕开通道。”
“那就提前布防。”张鸣看向万妖王和海妖仙王，“你们继续带人在五域外围巡守，尤其是南域和东域交界处，每十二个时辰换一次岗。”
万妖王咧嘴一笑：“放心，我族战士没那么娇气。”
“不只是人力。”张鸣转向林风，“你提的那个预警塔方案，现在就批。中域总坛周围，建五座仙皇级预警塔，环形分布，覆盖所有可能的空间裂口方向。”
“我已经画好位置图了。”林风从怀里掏出一块玉简，“一旦检测到异常，塔群会自动激活护山大阵的半防御模式，同时向核心弟子发讯。”
“很好。”张鸣点头，“第三件事——位面通道筹备。这是长远计划，但必须现在动手。”
他看向林阵：“你是阵法总管，这任务交给你。联合仙界派来的使者，尽快选出施工地点。”
林阵翻开图纸：“我们看了三处候选地，最合适的在玄光谷。那里地脉稳定，远离居民点，而且地下有一条天然灵流，正好能为通道供能。”
“那就定玄光谷。”张鸣一锤定音，“从明天起封锁区域，非工程人员不得入内。施工期间，每天上报一次进度。”
“第四件事。”他语气沉了些，“弟子培养不能只靠讲课。得让他们有目标，有动力。”
王雷插嘴：“要不要搞个比试？让新人打一场，看看成色。”
“不是比武。”张鸣摇头，“是一个月后的‘鸿蒙宗首届弟子考核’。内容三项：抗魔实战模拟、规则融合应用、宗门任务贡献值。”
陈雪眼睛一亮：“听起来像我们当年闯试炼塔。”
“差不多。”张鸣嘴角微扬，“通过基础考核的，正式晋升内门。前三名额外奖励——第九阶修炼塔权限一个月，再加一份仙尊级资源包。”
赵炎吹了声口哨：“这奖可不轻啊。”
“他们要是真有本事，拿走也该。”张鸣看着众人，“还有别的问题吗？”
没人说话。
“那就各自行动。”他拍了下桌子，“林阵带队去玄光谷做最后勘测，林风负责预警塔的材料调度，赵炎、苏冰、王雷、陈雪开始拟训练课程。万妖王、海妖仙王，你们今晚就回去加强巡逻。”
众人起身要走，天衍仙尊却没动。
“你安排得挺细。”他说，“但我得问一句——这么多事同时推，万一魔域趁机进攻，你这边撑得住？”
“正因为怕他们打，才要快。”张鸣走到窗前，望着远处正在搭建的预警塔基座，“我们现在不是在等战争，是在抢时间。等通道建好，仙界支援能随时过来，那时候才是真正的防线。”
天衍仙尊沉默片刻，终于点头：“行。我留在这里，看看你们怎么把这张网织起来。”
会议散了，张鸣没走远，就在侧厅外的石阶上站着。林风匆匆跑过来，递上一块新的玉简。
“南域最新情报。”他说，“监测队说，刚才又有一次微弱的空间震颤，持续不到三息，但方向变了。”
张鸣接过玉简，指尖刚触到表面，那玉简突然泛起一层暗红光晕。
“不对劲。”林风皱眉，“这颜色……不是常规警报。”
张鸣没答话，而是把玉简翻了个面。背面刻着一道细小的裂痕，像是被什么东西烧过。
“这不是传讯玉简。”他低声说，“是标记物。”
“什么？”
“有人用它做过追踪。”张鸣手指抹过那道裂痕，“而且最近一次激活，不在南域——在中域内部。”
林风脸色一变：“宗门里有鬼？”
张鸣把玉简收进袖子，抬头看了看天色。“先别声张。你去查这两天进出过藏经楼的人名单，尤其是碰过阵法类典籍的。”
“明白。”
说完这话，张鸣转身朝大殿走去。背影笔直，脚步不快，却一步比一步稳。
林阵带着工程队出发了，旗子插在玄光谷入口，开始测量地势。赵炎和苏冰在训练场划出新的区域，准备明天的第一课。王雷抱着一堆木人桩往角落搬，嘴里还念叨着：“得加点重量，不然新人练不出劲。”
陈雪站在高台上看了一会儿，忽然转身往通讯阵走。
“怎么了？”林风问。
“我觉得有点太顺了。”她说，“大典办得漂亮，协议签得利落，新弟子也愿意学……可越是这样，越怕背后藏着东西。”
林风盯着手里刚收到的一条讯息，没抬头：“我也觉得不对。南域的震颤频率，跟上次不一样。像是……有人在试我们的反应速度。”
两人对视一眼，都没再说话。
张鸣站在鸿蒙殿顶层露台，手里握着那枚发烫的玉简。风从山谷吹上来，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腥味。
他低头看了一眼袖口，那里有道极淡的黑痕，像是烟灰蹭上去的。
但今天，没人烧过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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