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阵清脆的鸟叫声穿透晨光,将唐哲从睡梦中惊醒。他揉了揉眼睛,从松树枝铺成的 “床” 上坐起身。
窝棚里弥漫着淡淡的松针香,透过树枝缝隙,能看到外面已经升起的太阳,金色的光芒洒在松树林间,让潮湿的空气多了几分暖意。
他伸了个懒腰,骨头发出 “咯吱” 的轻响,走出窝棚才发现,耿桂兴竟然不见了人影。
不过让他稍感安心的是,火堆上被添了新的木柴,火焰正 “噼啪” 地燃烧着,橘红色的火苗舔舐着木柴,旁边几堆昨晚备用的柴火已经熄灭,只剩下几节发黑的树枝,显然是有人早起照料过火堆。
“耿老师?耿老师!” 唐哲朝着松树林的方向喊了两声,声音在清晨的山林里回荡,却没有得到回应。
他下意识地看向旁边的松树,装着烙铁头的铁笼子还挂在树枝上,蛇正安静地盘踞在笼子里,似乎还在沉睡。
几只黑白相间的丫鹊(喜鹊)落在枝头,“叽叽喳喳” 地叫个不停,尾巴时不时翘起来,看起来格外活泼。
大多数人都觉得丫鹊是喜庆的象征,见了能 “开门见喜”,可唐哲对这种鸟却没半点好感。
这份厌恶要从很多年前说起,那时家里的老母鸡抱窝,好不容易孵出十二只毛茸茸的小鸡仔,黄灿灿的一团,格外可爱。
可没等小鸡仔长大,就被一群丫鹊盯上了,短短三天,十二只小鸡仔被叼走了个精光,只剩下老母鸡在鸡窝旁不停地啼叫。
更让他憋屈的是,小时候他伯爹家的鸡窝也常遭丫鹊偷蛋,而每次丢了鸡蛋,伯妈吴莲芯总把账算在他头上。
后来他才发现,唐忠也在搞鬼,他不仅悄悄拿走鸡蛋,还故意在蛋壳上敲个小孔,吸光蛋液后再把空壳放回鸡窝,假装是鸡刚下的蛋。
吴莲芯捡过好几次空壳,却始终认定是唐哲偷了鸡蛋,每次都对着他骂骂咧咧。
那时候的唐哲,性子像极了他爹唐自立,总想着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哪怕被人冤枉,哪怕心里委屈,也只是默默忍受,从不辩解。
可那些被冤枉的瞬间、丫鹊偷食的场景,却像针一样扎在他心里,从那以后,再看到丫鹊,他只觉得吵闹又讨厌,半点也看不出 “喜庆” 的样子。
“吵死了!” 唐哲对着枝头的丫鹊吼了一声,伸手捡起地上的小石子扔了过去。
丫鹊受惊,扑棱着翅膀飞到了不远处的另一棵树上,却没飞走,依旧 “叽叽喳喳” 地叫着,像是在跟他作对。
就在唐哲准备再找石子时,眼角余光突然看到松树林里的耿桂兴手里正端着一块树皮,兴冲冲地朝他走来。
“耿老师,你一大早跑哪儿去了?” 唐哲松了口气,迎上前问道,目光落在耿桂兴手里的树皮上。
耿桂兴举起树皮,脸上带着几分得意的笑:“我去林子里找天牛幼虫了!你看,弄了这么多,够我们当早餐了。” 他把树皮递到唐哲面前,里面爬满了乳白色的虫子,足足有一大碗那么多,每条都有大拇指粗细,还在慢悠悠地蠕动着,看起来比昨晚找到的虫子更肥硕。
唐哲看着这些虫子,忍不住笑了:“你昨天还说这东西恶心,怎么今天主动去找了?”
耿桂兴脸上泛起一丝尴尬,挠了挠头:“看着是挺恶心的,可昨晚吃着确实香啊,高蛋白还顶饿。我看天亮了你还没有醒,干坐着也没劲,就去找了一些回来,吃完了好赶路。”
唐哲接过树皮,心里有些欣慰,才一个晚上,耿桂兴就从一个连洪水都怕的学者,变成了能主动寻找食物的求生者,学得还真快。
他找了几根细树枝,将虫子一条一条串起来,架在火堆旁烘烤:“看来你也不是完全的书呆子嘛,之前不让抓石蛙,是因为有其他食物,现在这种情况,能找到吃的就不错了。”
耿桂兴笑着点头,坐在火堆旁帮忙添柴:“可不是嘛,以前在实验室里研究标本,哪想过有一天要靠虫子填肚子。不过这野外求生也挺有意思的,比待在实验室里生动多了。” 他看着串在树枝上的虫子,眼神里没了昨天的抗拒,多了几分期待。
唐哲一边翻动着虫串,一边打趣道:“要是现在有把枪,估计你连树上的丫鹊都想打下来烤着吃。”
“那可不行!” 耿桂兴连忙摆手,停了一会儿,又笑着说道:““不过也不是不能吃,要是真的遇到什么都没有了,不要说喜鹊,就算是金丝猴也要弄来吃了着,毕竟人的生命比什么都重要。” 说完,两人都忍不住笑了起来,清晨的山林里,笑声与火堆的 “噼啪” 声交织在一起,格外温馨。
没过多久,烤虫子的香气便如同一股清泉般在空气中缓缓流淌开来。那股香味,仿佛是大自然最原始的馈赠,让人闻之即垂涎欲滴。
虫子在火的炙烤下,逐渐变得焦黄酥脆,外壳微微鼓起,像是被吹了气一般。然而,当轻轻咬开那看似坚硬的外壳时,会惊喜地发现里面的肉质依旧鲜嫩多汁,宛如初绽的花朵般娇嫩。
唐哲微笑着,先拿起一串烤好的虫子,递给耿桂兴,热情地说道:“来,尝尝看,今天的虫子比昨晚的更肥美呢,味道肯定也更好。”
耿桂兴接过虫串,一口咬下去,那酥脆的外壳在齿间爆裂开来,散发出淡淡的油脂香,比昨晚的更加浓郁醇厚,更有嚼劲。他不禁连连点头,赞叹道:“嗯,确实好吃,这味道,真是香啊!”
两人一边津津有味地品尝着烤虫子,一边愉快地闲聊着。不知不觉间,一大碗烤虫子已被他们消灭得干干净净。
享用完美味的早餐后,唐哲站起身来,用泥土将火堆彻底扑灭,确保没有一丝火星残留。然后,他取下挂在树上的笼子,递给耿桂兴,说道:“我们沿着河道往山外走吧,到洞德寺再等待许教授他们。不管是他们从尖山下来,还是城里的救援部队想要进山,都必然会经过那里,这样我们就更容易被发现了。”
耿桂兴接过笼子,笑着说:“我连东南西北都分不清,只能是‘屙尿随卵摆’咯。” 这句话还是他前几天听哲说的,说得还挺地道。
唐哲无意之间就被耿桂兴骂了一遍,不过这句话也是他自己教会他们的,要怪也只能怪自己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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