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护你,是我唯一能做事

默染青山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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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7章 大学侦探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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毛利兰说:工藤新一是你的弟弟,你工藤新一的父母,你认他们为父母了,你还有还你现在你是中国人!

你有自己的中国人名字?洛保,你是中国的医生,神经内科的医生,你家里有人你有表弟表妹,有一群的同事,有一群的好友。

洛保猛地甩开小兰的手,荧光棒在掌心被攥得发白。她后退半步,眼里的迷茫被警惕取代,像只被触碰了逆鳞的小兽:“你们在做什么?编故事骗我吗?”

她的视线扫过脸色发白的小兰,又落在紧抿着唇的工藤新一身上,最后定格在警戒线外的赤井秀一身上,声音陡然变冷:“我姐姐的死,我还没原谅赤井秀一。你们要的解药,我当年已经给了柯南,怎么?现在还要纠缠到什么时候?”

“小哀,不是这样的……”小兰想上前解释,却被她厉声打断。

“不是哪样?”洛保举起手里的荧光棒,蓝光在她眼里跳动,“你们说我是中国人,叫洛保?是神经内科医生?还有表弟表妹、同事好友?”她突然笑了,笑声里带着点尖锐的嘲讽,“觉得我会信吗?”

她拽了拽身上的高中校服,校徽上的“帝丹高中”四个字在阳光下格外清晰:“我现在顶多18岁!你们说我24岁?跨越这么多年,骗谁呀?时间年龄对得上吗?”

她突然看向工藤新一,眼神像淬了冰:“还有步美他们,按你说的‘现在’,他们应该上高中,可我早上出门时,元太还在抱怨高中的数学题太难——他们怎么可能上大学?”

工藤新一的喉结滚动了一下,张了张嘴,却发现任何解释都显得苍白。记忆混乱的时间线像团乱麻,他能清晰地记得洛保在苏州医院穿着白大褂的样子,记得她给病人扎针灸时专注的侧脸,可眼前这个穿着校服、眼神倔强的少女,又真实得让他心慌。

“你姐姐……”赤井秀一不知何时走了过来,声音低沉得像怕惊扰了什么,“她还活着。”

洛保的身体猛地一僵,像是被这句话狠狠砸中。她缓缓转头,看向赤井秀一,眼里的嘲讽慢慢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近乎破碎的茫然:“你说什么?”

“宫野明美没死,”赤井秀一的目光落在她攥紧的荧光棒上,“她现在叫洛溪,在中国苏州生活,我们有个女儿,叫小安,今年五岁了。”

“不可能……”洛保的声音发颤,指尖的荧光棒“啪嗒”一声掉在地上,蓝光在碎石子上明明灭灭,“我亲眼看到她倒在血泊里……她跟我说‘一定要活下去’……”

记忆的碎片突然尖锐起来,宫野明美的脸在火光里一闪而过,带着温柔的笑意,又瞬间被鲜血覆盖面

她抱住头,剧烈地摇起来:“你骗我!你们都在骗我!”

“是真的!”小兰蹲下身,捡起那截荧光棒,塞进她手里,“你姐姐上个月还寄了小安的照片给我,她跟你小时候一模一样,耳后也有颗痣!”

洛保攥着荧光棒,指尖冰凉,

耳后那颗痣……森川浩介提到过,佐藤刚才也看到过,这是她无法否认的细节。可姐姐还活着?还有个叫小安的侄子?这些词语像外星文字,在她脑子里撞得生疼。

“你说我是中国人……”她突然想起什么,摸出校服口袋里的手机。屏幕亮起时,锁屏壁纸是帝丹高中的樱花树,而左上角的信号栏里,确实显示着“中国移动”的字样。

洛保的呼吸骤然停住,心脏像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住,疼得她弯下腰。

“你看,”小兰的声音带着小心翼翼的温柔,蹲在她面前,“这不是编的。你在苏州有自己的家,有喜欢的工作,还有……我们的约定。”

“约定?”洛保的声音发颤,视线落在手机屏幕上那个小男孩的笑脸上,“什么约定?”

小兰的眼眶瞬间红了,她张了张嘴,想说“关于我们的孩子”,却被工藤新一轻轻拽了拽衣角。他摇了摇头,眼神里带着“现在还不是时候”的示意。

赤井秀一站在一旁,看着洛保痛苦的样子,喉结滚动了一下,最终还是没说话。他知道,被强行塞进混乱记忆的滋味有多难受——就像当年,他眼睁睁看着宫野明美“死去”,却不能告诉这个妹妹真相。

“如果……如果我姐姐真的活着,”洛保慢慢抬起头,眼里的蓝光和泪光混在一起,“有本事你让她来见我!我出了这么多事,她凭什么不来看我?”

“她在来的路上了,”工藤新一终于开口,声音尽可能放柔和,“三天后到东京,她说要亲手给你做你最爱吃的味噌汤——就像你小时候总缠着她做的那样。”

洛保的瞳孔骤然收缩,味噌汤……这个词像把钥匙,猛地撬开了记忆深处的一道缝。她好像看到一个扎着马尾的女孩,系着围裙在厨房忙碌,回头对她说“小哀,汤快好了,别总盯着实验器材”,

”洛保猛地推开小兰,抱着头踉跄着后退几步,额角的青筋突突直跳,“我头疼!”

她蹲在地上,手指死死插进头发里,喉间溢出压抑的痛哼。几秒后,她突然抬起头,眼神里的混乱褪去大半,取而代之的是一种熟悉的冷静,只是带着点茫然:“我怎么会在这?”

她看向小兰,又扫过工藤新一和赤井秀一,眉头皱了皱:“兰?工藤老弟?姐夫?不是去抓纵火犯吗?不是说好了引他出来?”

她瞥了一眼远处的警车,目光落在被警察押着的佐藤身上,更困惑了:“他跟我认识?我什么时候跟他有交情了?”

指尖触到口袋里的荧光棒,她摸出来看了看,又抬头看向佐藤——他正隔着老远望着她,眼神里带着点说不清的温和。洛保的后背突然传来一阵尖锐的疼,她嘶了一声,反手摸了摸,摸到一片黏腻的温热,却想不起是怎么弄的。

“我不是应该在学校吗?”她站起身,拍了拍校服上的灰,突然像是想起什么,“对了,我之前是不是说过,要吃那个Aptx4869的解药,变回18岁?”

她掰着手指算:“已经解决三个人了……森川浩介,还有那个连环纵火犯的同伙……现在是解决这个佐藤?好像……已经解决好了?”

赤井秀一的眉峰微不可察地动了动。副作用又在混乱切换记忆片段了。

洛保突然看向赤井秀一,语气带着点理所当然的熟稔:“我姐呢?她在中国开花店,叫洛溪,也就是宫野明美——她让你来的?姐夫,我好像没叫你来吧?”

“你姐姐……”赤井秀一刚想开口,就被她打断。

“算了,来了就来了。”洛保摆了摆手,后背的疼让她龇牙咧嘴,“那我什么时候解决好的?不是说用18岁的药引他出来吗?”

她突然捂住头,又开始发疼,声音也跟着发飘:“又是那该死的副作用……”

抬眼看到小兰、工藤新一和赤井秀一都盯着她,眼神复杂,洛保突然有点不自在,梗着脖子道:“不是你们听错了!我没说什么奇怪的话!”

“小哀……”小兰想上前,又怕刺激到她,只能站在原地,声音软得像棉花,“我们没听错,就是担心你头疼。”

“我没事!”洛保强撑着站直,后背的灼痛让她嘴角抽了抽,“纵火犯抓到了?荧光棒怎么在他手里?”她指了指佐藤手里那截还亮着的蓝光棒,“那是我的。”

佐藤被警察拽着往前走,听到这话,突然停下脚步,举了举手里的荧光棒,声音隔着一段距离传来,有点模糊:“你说……可以试试投影仪。”

洛保愣住了。投影仪?她什么时候说过?

头疼又像潮水般涌来,她扶着额头,眼前的景象开始旋转——玫瑰园的火光,苏州花店的阳光,小兰在厨房煮味噌汤的背影,还有小安举着樱花的笑脸……

“走吧,先回车上。”工藤新一上前一步,语气尽量自然,“高木警官说要录口供,你总得去说两句。”

洛保没反抗,只是揉着太阳穴嘟囔:“录什么口供……我明明在学校上数学课……”

她跟着三人往警车的方向走,后背的疼越来越清晰,像是在提醒她刚才发生的一切不是幻觉。路过佐藤身边时,她顿了顿,看着他手里的荧光棒,鬼使神差地说:“投影仪比火光安全。”

佐藤愣了愣,随即郑重地点了点头。

洛保转过头,不再看他,只是脚步有点虚浮地往前走,像个被强行拼接起来的谜题。

她不知道自己下一秒会记起什么,又会忘记什么。

但至少此刻,身边的人都在,姐姐还活着,纵火犯也抓到了。

你刚刚是不是被化学气体炸伤了?”小兰看着她后背渗出的血迹,声音里的担忧压都压不住。

洛保愣了愣,下意识地摸了摸后背,指尖触到伤口时疼得倒抽一口冷气:“什么化学气体?我都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我就是不知道怎么受伤的。”

工藤新一皱着眉追问:“刚刚你说副作用?那是什么?”

“都说了你听错了!”洛保梗着脖子反驳,可眼神却有些闪躲,“哪有什么副作用。”

“你知不知道化学气体吸入会死人的?”工藤新一的语气沉了些,“你说的副作用到底是什么?你刚刚做过什么全忘了!你吃Aptx4869的时候就不对劲,是不是这药有副作用?”

他上前一步,目光灼灼地盯着她:“你叫小兰‘小兰姐姐’,叫我‘柯南’,后来又喊我‘新一哥哥’——你不记得你姐姐还活着,只认灰原哀的身份,觉得我们在骗你。你甚至忘了认我爸妈当养父母,忘了在中国的一切,否认自己是医生……这还不算严重吗?”

洛保的嘴唇动了动,喉咙像是被堵住,半天说不出话。

这些碎片式的信息砸在她脑子里,让本就隐隐作痛的头更疼了。

过了好一会儿,她才低声开口,声音带着点不确定:“我记得我在车站的时候,突然头疼得厉害,然后就什么都不记得了。等我稍微清醒点,就看到你跳进火场……那个化学仓库。”

她攥紧了手里的荧光棒,蓝光在掌心明明灭灭:“我就只有一个念头,好像说过要把你还给小兰……你说的那些,我真的都不记得。我承认,这应该是那个变小药丸的副作用。”

她深吸一口气,努力回忆着:“我应该是被化学气体波及了,但没事。按我以前……灰原哀的本事,肯定能避开致命伤。只是被烫伤而已,化学物质没渗进皮肤里。”

说到这里,她突然眼睛一亮,像是想起了关键片段:“我关掉了闸口!我想起来了!我让你去二楼关第二个闸口,我去另一边关主闸……可我没想到关主闸的时候,突然就炸了。”

她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衣服,上面还沾着草屑:“我是掉到草坪里的,那块空地……不然估计得被埋在里面。”

赤井秀一在一旁听着,突然开口:“副作用多久发作一次?”

洛保愣了愣,摇了摇头:“不知道……以前从来没有过。可能是这次化学气体刺激到了,也可能是……解药和原来的药在身体里起了冲突。”

她抬头看向工藤新一,眼神里带着点自嘲:“看来变回18岁也不是什么好事,副作用比变小的时候还麻烦。”

小兰轻轻拉了拉她的胳膊,声音软得像羽毛:“不管怎么样,先去医院处理伤口好不好?就算没渗进皮肤,烫伤也得好好治。”

洛保看着她眼里的担忧,没再反驳,只是点了点头。后背的灼痛还在提醒她刚才的惊险,可脑子里那些零碎的记忆片段,却像被清水洗过一样,清晰了几分——关掉闸口时的决绝,爆炸瞬间的失重,还有掉到草坪上时,闻到的那股混杂着烟火味的樱花香。

“走吧。”她迈开脚步,这次没再甩开小兰的手,“录完口供就去医院,别耽误太久,我还得回学校……”

话说到一半,她自己先停住了。回学校?以现在这状态,估计刚进教室就得头疼发作。

工藤新一看出了她的犹豫,插了句嘴:“我已经跟你班主任请假了,就说你身体不舒服。”

洛保挑了挑眉:“你什么时候跟我班主任有联系了?”

“你认我爸妈当养父母的时候,他们留了班主任的联系方式。”工藤新一的语气很自然,像是在说一件再平常不过的事。

洛保的脚步顿了顿,眼里闪过一丝茫然。认工藤夫妇当养父母?这又是她遗忘的记忆里的哪一块?

头疼的预感又上来了,她揉了揉太阳穴:“算了,先不想这些。”

反正记忆总会像漏网之鱼一样慢慢冒出来,就像她刚才突然想起关闸口的事。

阳光把四人的影子拉在一起,随着脚步轻轻晃动。洛保看着自己和小兰交握的手,突然觉得,就算记忆混乱又怎样?至少身边这些人是真的,掌心的温度是真的,后背的疼……也是真的。

这些真实的存在,总能帮她锚定方向,不至于在混乱的记忆里彻底迷失。

“对了,”她突然想起什么,看向工藤新一,“那个闸口你到底关了没?我让你去二楼……”

“关了。”工藤新一的声音很稳,“在你关掉主闸之后,我就从二楼绕过去关了副闸。”

其实他根本没找到什么二楼副闸,是洛保的话提醒了他,最后在一楼找到了备用开关。但看着她眼里重新燃起的清明,他没说破。

洛保松了口气,嘴角难得露出点轻松的笑意:“那就好。”

洛保拽了拽小兰的衣角,声音带着点被伤口灼得发飘的虚弱:“还是把我带去医院吧,后背辣辣的,像贴了块烧红的铁板。”

她低头踢了踢脚下的石子,突然想起什么,抬头看向赤井秀一,眉头皱成个疙瘩:“你说我姐要过来……她看到我18岁的样子咋办?在国内的时候我都24了,突然缩了好几岁,她会不会以为我又被什么破药坑了?”

“洛溪现在是中国人,”她咂摸了下这个名字,眼神里闪过点模糊的熟悉感,“我记得我帮她办过身份证,当时还吐槽她选的照片显老……”

话音刚落,她突然转头瞪向赤井秀一,语气陡然严厉:“还有,不准在我面前吸烟!你身上那股烟味隔着三米都能闻到,呛得我头疼。”

赤井秀一下意识地摸了摸口袋里的烟盒,默默收回了手,没说话。

洛保的视线在小兰脸上转了转,突然凑近了些,声音压得很低,带着点困惑:“我是不是跟你做过什么事?前不久……在博士家,你把我拉到洗手间里,我好像吃了什么药……”

她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肚子,手指无意识地在小腹上划了划,又猛地摇了摇头,像是想甩掉什么奇怪的念头:“没什么……可能是副作用记错了。”

小兰的脸“腾”地红了,眼神慌乱地飘向别处,手不自觉地攥紧了洛保的手腕,指尖都有些发白。工藤新一在一旁看得清楚,眉头瞬间拧成了疙瘩——他大概猜到洛保想说什么,那是她们俩上周在阿笠博士家的事,关于那瓶调整身体状态的辅助药剂,还有……那个暂时不能说的秘密。

“先去医院。”工藤新一故意提高了声音,打断了这微妙的沉默,“医生说了你这烫伤不能耽搁。”

洛保被他吼得愣了愣,没再追问,只是被小兰牵着往前走时,眼神总忍不住往自己肚子上瞟。刚才那一瞬间冒出来的念头太模糊了,像隔着层磨砂玻璃,只能看到个模糊的影子——洗手间的灯光,小兰发红的眼眶,还有博士塞给她的那杯带着怪味的温水。

“想不起来就别想了。”小兰感觉到她的走神,轻轻捏了捏她的手,声音温柔得像在哄小孩,“等你伤口好了,我慢慢告诉你。”

洛保抬眼看她,突然笑了,嘴角弯出个浅浅的弧度:“你好像总知道些我不知道的事。”

“因为我们是……”小兰顿了顿,把后面的话咽了回去,换成了更稳妥的说法,“因为我们是最好的朋友啊。”

工藤新一在后面听得牙酸,又插不上嘴,只能闷头跟着走。赤井秀一则落后半步,看着洛保明显放松下来的肩膀,眼底的担忧淡了些——至少她现在愿意依赖小兰,总比之前像只炸毛的猫要好。

到了医院,处理伤口的护士看着洛保后背上那片红肿的烫伤,忍不住咋舌:“小姑娘这是跟火盆贴脸了?再晚点来,真皮层都要烧坏了。”

洛保疼得龇牙咧嘴,嘴里却硬撑:“小场面,以前在实验室被酒精灯燎过比这严重的。”

护士刚要再说什么,就被小兰笑着打断:“她就喜欢吹牛,您轻点处理就行。”

洛保瞪了小兰一眼,却没反驳。消毒水的味道钻进鼻腔时,她突然想起苏州医院的诊室,白大褂的袖口沾着碘伏味,手里的听诊器总是带着点凉意——这些记忆碎片像气泡一样冒出来,又倏地破了,抓都抓不住。

处理完伤口,护士用纱布把她后背缠成个木乃伊,洛保对着镜子扯了扯衣服,嘟囔道:“这要是被步美看到,又得被当成外星人研究。”

小兰帮她理了理衣领,轻声说:“我跟他们说你去外地参加竞赛了,要过几天才回来。”

“还是你想得周到。”洛保拍了拍她的胳膊,刚想再说什么,手机突然响了。屏幕上跳动着“表妹-洛瑶”的名字,后面还跟着个括号,写着“苏州”。

洛保盯着那名字看了三秒,突然按下了接听键,语气是连自己都没察觉的熟稔:“喂,小瑶?”

电话那头传来个清脆的女声,带着点咋咋呼呼的急切:“姐!我听姑……听洛溪姐说你出事了?烧着了?严不严重啊?我跟科室的张主任请假了,明天就飞东京看你!”

洛保皱了皱眉:“瞎咋呼什么?一点小烫伤,死不了。让你别跟来,我这边忙着呢。”

“忙着?忙着跟你那个警察姐夫还有高中生小女友约会?”洛瑶在那头阴阳怪气,“要不是姑……洛溪姐拦着,我去年就想去找你了!对了,你上次说给我带的东京限定樱花糖呢?再不给我寄过来,我就……”

洛保不耐烦地打断她:“知道了知道了,等我好了就给你寄。挂了,头疼。”

她利落挂断电话,抬头就对上三双写满“你居然记得”的眼睛,忍不住翻了个白眼:“看什么?表妹而已,总不至于忘得一干二净。”

话音刚落,一阵尖锐的头痛猛地袭来,她踉跄着扶住墙壁,指尖掐进砖缝里。几秒后,她缓缓抬起头,眼里的迷茫被清明取代,只是带着点劫后余生的恍惚:“嗯……好像想起一些事情了。”

她转头瞪向工藤新一,语气陡然带了火药味:“这次的案子我帮你解决了。你说这案子是纯恶?我看未必。那个佐藤,不算纯粹的坏人。”

记忆的碎片突然清晰得扎人,她上前一步,戳着工藤新一的胸口,怒气冲冲地说:“哦,我记起来了!你那次去被火烧的桥,是因为把小兰带去那里约会,对吧?”

“所有事情我都想起来了。”洛保深吸一口气,后背的烫伤在动作间扯得生疼,“刚刚那个纵火犯被抓,我为什么会卷进去?还不是因为你这个不要命的家伙往仓库里冲!我拉都拉不住,你喊着里面有人,直接就往下跳——拦都拦不住!”

她的声音发颤,一半是疼,一半是后怕:“就是因为你先跳了,我才会跟着冲进化学仓库。刚才从里面出来,脑子里全是灰原哀的记忆,叫小兰‘小兰姐姐’,看着她要冲进去的时候,我赶紧让园子看好她……”

“我在里面见到你,让你去二楼关闸门,自己去另一边关主闸。”她的视线落在远处的消防车残骸上,声音轻了些,“可那个地方被化学爆炸的余波炸开了,我掉进去,见到了那个纵火犯。”

“我跟他聊了很久。”洛保的语气软下来,带着点复杂的唏嘘,“他问我不怕死吗?我笑着说,那时候只停留在灰原哀的记忆里——怕死,但更怕你死了,小兰会难过。”

她瞥了一眼脸色发白的小兰,自嘲地笑了笑:“那时候满脑子都是你们是一对,完全忘了我和小兰的关系。我说‘我怕呀,更怕我爱的人难过’,说的其实是你死了,小兰会难过。”

“他说喜欢火,其实不是一开始就喜欢。”洛保的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口袋里的荧光棒,“他和我一样怕黑,被关过小黑屋子。我问他除了纵火,有没有做过别的事?他说种过玫瑰。”

“我告诉他,光不一定是火。”她抬眼看向天空,阳光透过云层洒下来,在脸上投下细碎的光斑,“可以是人,可以是灯光,可以是任何能照亮黑暗的东西。”

话锋突然一转,她又瞪向工藤新一,眼里的怒气几乎要溢出来:“他还告诉我,你带着小兰去玫瑰园约会,上了新闻——好家伙!你带着我爱的人去约会!”

“现在人人都知道她是你的女朋友,谁知道她是我的女人?”洛保的声音又急又快,像憋了太久的潮水终于决堤,“这样一来,小兰的安全怎么办?坏人要动手,第一个就会盯上她!”

她喘了口气,视线扫过三人,最后落在工藤新一身上:“少年侦探团参与的案子,是不是都跟你有关系?你觉得我要不要一个个翻出来,看看里面藏着多少能让我头疼的坑?”

一直沉默的小兰突然上前一步,猛地抱住了洛保,力气大得像是要把她揉进骨血里。她的身体在发抖,眼泪砸在洛保的肩膀上,滚烫得惊人:“你……你都想起来了?”

洛保被她抱得一愣,后背的伤口传来阵阵刺痛,可心里某个空缺的地方,却被这突如其来的拥抱填得满满的。她抬手拍了拍小兰的背,声音软得像棉花:“嗯,都想起来了。”

“你这个笨蛋……”小兰的声音哽咽着,埋在她颈窝里蹭了蹭,“你吓死我了,刚才说那些话,我还以为你永远都记不起来了……”

“记不起来也没关系。”洛保笑了,抬手擦掉她脸颊的眼泪,指尖带着点粗糙的温柔,“反正不管我是谁,总会忍不住想护着你。”

工藤新一看着抱在一起的两人,突然觉得自己像个多余的电线杆,轻咳一声打破沉默:“那个……既然记起来了,是不是该去录口供了?高木警官还在等……”

“等会儿再去!”洛保和小兰异口同声地打断他,说完又对视一眼,忍不住笑了起来。

阳光穿过她们交叠的身影,在地上织成一张温暖的网。洛保看着小兰泛红的眼眶,突然觉得,那些被副作用搅乱的记忆,那些疼痛和混乱,都值了。

我回学校了!反正其他人也不知道……”

她低头抠着手指,声音越来越小,却带着点破罐子破摔的坦然:“我跟小兰做的事情,知道了也没办法,都已经做了……她都强迫我做了。”

猛地抬头瞪向小兰,眼里却没什么怒气,反倒带着点委屈:“你怎么就没停呢?逼着我吃下那个药,我在厕所里喊了多少次让你停,你非要……”

话到嘴边突然卡住,她别过脸,耳根红得快要滴血:“那天在厕所里,我说了……我是你的。”

工藤新一在一旁听得眼皮直跳,刚想开口说点什么,就被洛保一个眼刀扫了回去。

“至于副作用,”她深吸一口气,语气恢复了冷静,“就是那个变大变小的药,偶尔会头疼失忆,但不用担心,记忆总会找回来的。”

她抬手捋了捋头发,指尖划过发梢时顿了顿:“你看,现在发型都跟18岁时一样了。”

视线转向小兰,突然往后缩了缩,像只被吓到的猫:“还有小兰……你别总盯着我看。”

“我有点怕你,”她小声嘟囔,声音里带着点自己都没察觉的示弱,“你吃醋起来的时候,我怕。”

小兰被她这副样子逗得心头一软,刚想上前,就见洛保转身往车站跑,边跑边喊:“我去学校拿书包!晚上博士家见!”

阳光把她的影子拉得很长,校服外套的衣角在风里飞着,像只终于找到方向的鸟。

小兰望着她的背影,忍不住笑了起来,眼里的温柔快要溢出来,洛保跑到车站台阶上,突然停下脚步,回头冲小兰喊:“还有别忘了!我18岁的样子是高冷的!”她双手插在校服口袋里,下巴微微扬起,试图摆出记忆里那副拒人千里的模样,“如果我失忆变高冷,那还说得过去,但我现在没失忆,别总逗我让我破防。”

小兰在原地笑得眉眼弯弯,朝她挥了挥手:“知道啦!高冷的洛保同学!”

洛保脸颊发烫,转身抓起站台的公用电话,手指在按键上顿了顿,拨通了步美的号码。电话接通的瞬间,她刻意压低声音,模仿着过去冷静的语调:“步美?是我。”

“小哀!你没事吧?”电话那头传来步美带着哭腔的声音,背景里还夹杂着元太和光彦的询问声,“我们听柯南说你受伤了……”

“一点小伤,没事。”洛保靠在电话亭玻璃上,后背的灼痛让她皱了皱眉,“对了,你们大学的侦探社……要不要我加入一下?”

“真的吗?!”步美的声音瞬间拔高,“太好了!我们刚接手一个案子,正愁找不到头绪呢!”

挂了电话,洛保看着天边飘过的云,突然想起什么,转身冲还没走远的赤井秀一喊:“姐夫!”

赤井秀一停下脚步,回头看她。

“18岁的我,你总见过吧?”洛保挑眉,语气里带着点较劲的意味,“你说我那时候高冷不高冷?”

赤井秀一沉默片刻,想起第一次在组织里见到的那个少女——白大褂下摆扫过实验室地砖,眼神比冰还冷,递过来的试剂管上连指温都带着疏离。他点了点头:“高冷。”

“看吧。”洛保得意地冲小兰扬了扬下巴,却在对上小兰含笑的目光时,耳朵又红了,“那时候连琴酒都不敢随便跟我搭话,也就你……”

她没再说下去,转身跳上刚到站的电车,隔着车窗冲他们挥手。

电车启动时,洛保靠在座椅上,慢慢卸下那点刻意维持的高冷。车窗外的街景飞速倒退,像被拉快的胶片,她望着玻璃上自己的倒影——18岁的脸,带着点青涩的轮廓,眼神里却藏着24岁才有的疲惫与温柔。

“这才是我平常的样子啊,她对着倒影轻声说,三天后,帝丹大学侦探社活动室。

洛保坐在堆满卷宗的长桌旁,指尖划过一张现场照片。照片里是一间被翻得乱七八糟的画室,画布散落一地,墙角的画架倒在血泊里——画家田中诚一被发现死在画室中,致命伤是后脑遭到钝器击打,凶器初步判定为掉在一旁的青铜雕塑。

“死者是小有名气的抽象派画家,”光彦推了推眼镜,指着卷宗上的资料,“案发前一天,他的助手说听到他和人争吵,好像是关于一幅丢失的画。”

元太趴在桌上,指着照片里一幅没被损坏的画:“这幅画好奇怪啊,全是黑色的,就中间有个白色的圆点。”

洛保拿起那幅画的特写照片,指尖在白色圆点上停顿。那圆点边缘并不规整,像被人用刮刀硬生生刮出来的,底下隐约透出一点红色。

“死者最近在做心理治疗。”步美递过来一份病历,“他的心理医生说,他有严重的焦虑症,总说自己被‘影子’缠着。”

洛保翻到病历最后一页,目光落在“家族病史”一栏——田中诚一的妹妹田中芽衣,十年前因抑郁症自杀,死时手里攥着一幅同样风格的黑色画作。

“去找他的心理医生谈谈。”洛保站起身,抓起外套,“还有,查一下他妹妹去世前的主治医生,以及那幅丢失的画的下落。”

心理医生的诊所藏在一条安静的巷子里,推开门的瞬间,风铃发出清脆的响声。医生是个戴金边眼镜的女人,看到洛保一行人的时候,眼神闪过一丝慌乱。

“田中先生的案子,警方已经问过好几次了。”女人搅动着咖啡杯,声音有些发飘,“我知道的都告诉他们了,他最近状态很差,总说看到妹妹的影子……”

“他有没有提过一幅红色的画?”洛保突然开口,目光直直地看向女人,“画里全是红色,像被血浸透的那种。”

女人的手猛地一颤,咖啡溅到了白大褂上:“你……你怎么知道?”

“那幅画是他妹妹的遗作,对吗?”洛保走到窗边,看着巷子里来往的行人,“田中芽衣不是自杀,是被人谋杀的,而你,是唯一知道真相的人。”

女人的脸色瞬间惨白,瘫坐在椅子上,眼泪顺着脸颊滑落:“是他逼我的……田中诚一发现了我和他妹妹的关系,他说如果我不帮他伪造自杀现场,就把一切公之于众……”

原来田中芽衣和这位心理医生是恋人,田中诚一发现后无法接受,争执中失手推死了妹妹。他威胁当时还在医学院就读的医生伪造了自杀证明,这些年却一直被愧疚折磨,靠着心理治疗麻痹自己,直到最近想把真相画出来,才被医生灭口。

“那幅红色的画,画的是他妹妹遇害的场景。”女人捂着脸,声音哽咽,“他说要把画公之于众,我一时糊涂……”

洛保看着窗外的阳光,突然想起佐藤健司说过的话——光不一定是火。她轻轻叹了口气:“你怕真相曝光,怕世人的眼光,可你知道吗?真正能灼伤你的,从来不是别人的目光,是你自己心里的黑暗。”

案子结束的那天,洛保在侦探社待到很晚。步美他们已经离开,活动室里只剩下她和一堆没整理的卷宗。她翻到一份旧档案,是关于十年前田中芽衣自杀案的报道,照片里的少女笑得眉眼弯弯,手里拿着一支画笔。

手机突然震动,是小兰发来的信息:“睡了吗?我煮了味噌汤,给你留着。”

洛保盯着信息看了很久,手指在屏幕上敲出一行字:“马上回来。”

她收拾好东西,锁上活动室的门,夜晚的风带着樱花的香气扑在脸上。路过画室时,看到里面亮着灯——是那位心理医生,她正坐在田中芽衣的画架前,用白色颜料一点点覆盖画布上的黑色。

洛保没有进去,只是站在窗外看了一会儿。月光透过窗户落在画布上,白色颜料渐渐透出柔和的光泽,像雪落在黑暗里。

或许,每个犯错的人心里都藏着一道伤口,有些人用黑暗掩盖,有些人用谎言包裹,但总有一天,他们需要学会用自己的光去照亮那片阴影。就像佐藤健司可以试试投影仪,就像这位医生正在用白色覆盖黑色。

回到博士家时,小兰正坐在玄关等她,手里捧着一碗热气腾腾的味噌汤。看到洛保进来,她连忙站起来,眼里带着点担忧:“后背还疼吗?”

洛保接过汤碗,暖意顺着指尖蔓延到心里:“好多了。”

“今天的案子……”小兰犹豫了一下,“解决了?”

“嗯。”洛保喝了口汤,抬头看向她,突然笑了,“你看,案子可以解决,但人心的问题,需要慢慢疗愈。就像那个心理医生,她需要时间去面对自己的过错。”

她放下汤碗,凑到小兰面前,声音里带着点狡黠:“就像我,需要时间适应……18岁的身体,还有一个总让我破防的你。”

小兰笑着揉了揉她的头发,指尖划过她耳后的痣:“慢慢来,我等你。”

窗外的月光落在两人交握的手上,像撒了一层温柔的霜。洛保看着小兰眼里的光,突然觉得,不管是18岁还是24岁,不管是灰原哀还是洛保,只要身边有这个人,有需要去解决的案子,有需要去疗愈的心灵,这样的人生,就不算太糟,接下来的几个月,洛保一边处理苏州医院的远程问诊,一边跟着大学侦探社破了不少案子。她帮因失手伤人而自闭的少年走出阴影,教他用画笔代替拳头表达情绪;她解开了独居老人藏在旧信件里的执念,帮老人找到了失散多年的亲人;她甚至说服了一个专门偷窃古董的小偷,让他成为了博物馆的志愿修复师。

每次解决一个案子,她都会在笔记本上画一个小小的太阳——光不一定是火,也可以是这些慢慢被治愈的人心。

这天,洛保刚结束一个视频问诊,手机突然响起,是赤井秀一打来的。

“你姐姐明天到东京。”赤井秀一的声音在电话那头格外清晰,“她说……要亲手给你做你最爱吃的味噌汤。”

洛保握着手机的手指紧了紧,后背的伤疤在阴雨天隐隐作痛,却没什么可害怕的。她看向窗外,博士家的院子里,小兰正和步美他们一起种花,阳光落在她们身上,亮得像一幅画。

“知道了。”她对着电话轻声说,“告诉她,我等着。”

挂了电话,洛保拿起笔记本,在最新一页画了个大大的太阳,旁边写着一行字:光无处不在,只要愿意抬头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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