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鼎记之四十二章经秘闻

急不可耐的姬尔伽美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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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9章 双灯相照·纹脉合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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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樱的琉璃灯与陈文灏的铜灯相照的刹那,灯湾的樱树忽然齐齐震颤。

不是风动,是树身从根到梢都在轻颤,像被两束光唤醒的沉睡者。陈文灏看见铜灯的金纹正顺着樱根蔓延,琉璃灯的银纹则沿着枝桠攀爬,两种纹路在第七株老樱树的树冠交汇,凝成半朵樱花形状的光斑——光斑中央,浮着半颗乳牙,牙尖沾着铜绿与银霜,像被两盏灯同时焐过。

“这灯……”苏樱的指尖刚触到琉璃灯的灯座,灯壁突然渗出银液,液滴落在沙上,与铜灯的金粉融在一起,融成的浆里浮出个模糊的影:有人在洛阳旧城的灯市上,正把半盏琉璃灯塞进个梳双丫髻的女孩手里,女孩的发间别着樱花瓣,瓣上的纹路像极了苏樱掌纹里的灯形印记。

陈文灏的断指处忽然发烫,烫得像揣着铜灯最初的温度。他低头看时,两盏灯的光晕里浮出重叠的字迹——铜灯显“鹿鼎”,琉璃灯显“洛阳”,合在一起,正是当年韦小宝在鹿鼎山石窟刻下的那句“洛水东流,鹿鼎归墟”。

“你祖上……”陈文灏的声音刚起,樱树的枝桠突然垂下,枝梢的樱瓣落在两盏灯里,铜灯的金焰与琉璃灯的银焰同时暴涨,焰心处,七童的影与两个陌生的童影渐渐重叠:一个缺了颗乳牙的男孩举着铜灯,一个梳双丫髻的女孩举着琉璃灯,两人在灯市的人群里追逐,笑声撞碎了无数灯影,碎影里浮着“平安”二字的完整笔迹。

苏樱忽然捂住嘴,眼眶泛红:“家母说,曾祖母是洛阳人,当年逃难时丢了半盏灯,只记得灯壁有樱花纹,说‘灯合处,便是家’。”她的指尖划过琉璃灯的缺角,那形状竟与铜灯的缺口严丝合缝,像被同一颗牙啃过。

潮声突然变调,混着极轻的“咔嗒”声,像两盏灯的灯芯在咬合。陈文灏把铜灯向琉璃灯推近寸许,两灯的缺口刚一碰触,就发出“嗡”的共鸣,共鸣声里,七株老樱树的树干同时裂开细缝,缝里渗出金粉与银霜,粉霜在空中凝成完整的“平安”二字,字的笔画里,游着条金鳞银尾的龙,龙嘴里衔着两颗乳牙,一颗沾铜绿,一颗带银霜。

“是他们。”陈文灏望着龙影,突然明白——当年韦小宝不仅送了铜灯,还托人带了琉璃灯去洛阳,一盏守鹿鼎血脉,一盏护洛水亲缘,两灯本是一体,像七童的乳牙,总要凑齐了才完整。

苏樱的琉璃灯突然腾空,悬在第七株樱树的枝桠间。灯壁的银纹里浮出幅画:梳双丫髻的女孩在灯市上捡了颗乳牙,正往琉璃灯里塞,灯影里,韦小宝的身影一闪而过,左眉角的痣亮得像星,他笑着说:“等樱花开满灯湾,就带你来认亲。”

画碎时,陈文灏的铜灯也随之升起,与琉璃灯在半空相扣,缺口处的牙痕拼成完整的圆,圆里浮出四十九个极小的灯影——都是这些年在灯湾埋下乳牙的孩子,他们的影在两灯的光晕里渐渐清晰,每个影的掌心都亮着灯形印记,或金或银,最终都汇入樱树的根脉。

“原来守灯的,从来不止我们。”苏樱轻声说,指尖的银纹与陈文灏掌心的金纹相触,触处立刻长出株新樱苗,苗尖顶着朵极小的花,花瓣一半金一半银,花心嵌着颗新牙,牙尖同时沾着铜绿与银霜。

陈文灏蹲下身,看着新苗在两盏灯的光晕里慢慢长高。他忽然听见极轻的哼唱,从铜灯里,从琉璃灯里,从樱树的根脉里,同时传来——是洛阳的童谣混着灯湾的潮声,调子虽异,收尾的“嗒”声却一模一样,像两颗乳牙同时叩击灯盏。

两灯的光芒渐渐淡去,淡到只剩一层薄光时,灯座上同时浮出行字:“双灯照处,无分鹿鼎洛阳;一樱结果,皆是血脉根芽。”字刚显出来,就被飘落的樱瓣覆盖,瓣下的沙里,两盏灯的金纹银纹正慢慢沉入土中,与樱树的根须缠成一团,缠得极紧,像谁用血脉打了个结。

苏樱把琉璃灯放在新苗左侧,陈文灏将铜灯置于右侧,两灯的光晕在苗尖交汇,凝成颗极小的星。星光照过樱林,照过潮头,照过两人相握的手——陈文灏的断指处已长出新茧,苏樱的掌纹里,银霜正顺着血脉,与他掌心的金粉渐渐相融。

“守下去吧。”风里传来老妪的声音,轻得像樱瓣落地,“守到双灯的纹脉,在土里长成新的樱。”

陈文灏和苏樱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见樱树的影子。他们知道,灯湾的故事从来不是孤线,而是无数血脉在时光里织就的网——韦小宝的铜灯,洛阳的琉璃灯,七童的乳牙,老妪的竹帚,还有此刻相握的手,都是网里的结,结越密,网越牢,灯湾的根,就扎得越深。

潮声里,两盏灯的最后一点光同时熄灭,灭得像从未亮过。但樱树下的新苗还在长,长到齐膝高时,苗身突然爆出金粉银霜,霜粉里浮着行极淡的字:

“灯烬成灰,纹脉不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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