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南城刚刚冒死赶来拉闸,正要进入配电间,突然听见“噼里啪啦”的电弧爆炸声,接着,整个屠宰场就陷入了黑暗里。
有人拉下了电闸!
“有人员伤亡么?”耳机里,传来顾南淮沉肃的声音。
一股皮肉烧焦的糊味从电闸房内飘出,顾南城心头一紧,立刻打开手电照进去,“还不清楚,里面有人。”
他又急问:“妈和时微怎么样?”
黑暗中,顾南淮徒手揪住逃窜的陆晚,下一瞬,他将她朝旁边的铁笼上狠狠一掼,“没、事!”
“没、事!”他一字一顿,裹挟着骇人的狠戾。
陆晚惨叫一声!
铁笼子上的螺丝、铁丝扎穿她的脸,无法言喻的痛楚教她疼得想死,接着,顾南淮拉开她,又是一掼!
铁笼发出剧烈撞击声。
陆晚彻底没了声。
厂房外,警灯闪烁,将夜空映照得亮如白昼,警笛声由远及近。
时微悬在笼顶,长长舒出一口气,紧绷的神经一旦松懈,浑身的疼痛便席卷而来。
尤其是右脚踝。
她心头猛地一沉。
特警迅速涌入,控制了倒地不起的陆晚和她的两名同伙。
滚烫的开水池被迅速排放。
时微筋疲力尽,手一松,身体落入顾南淮温热干燥的怀抱。
她冰凉湿漉的脸颊在他胸膛依赖地蹭了蹭,声音疲惫:“我脚踝……得快去医院。”
顾南淮低头,轻轻吻了吻她的额角,将她更紧地拥住,打横抱起,大步向外走去。
“夫人,小心。”
另一边,孟婉容被两名女警从笼中搀扶出来。
顾南城快步上前。
冷白的手电光线下,母亲浑身湿透,浅米色的羊绒衫肩头晕开大片暗红血渍,凌乱的发丝黏在苍白得没有一丝血色的脸颊上。
她眼神空洞,嘴唇不住地轻颤,是从未有过的狼狈与脆弱。
顾南城心尖像是被针扎了一下,当即红了眼,“妈!”
孟婉容看向他,表情与其说是淡然镇定,倒不如说是麻木,她平静地吐出两个字,“没事。”
顾南城只觉她不对劲,若是以往,早就被刺激到癫痫发作了。
他赶忙上前扶着,送她上了救护车。
另一边,时微也已躺在救护车里,护士正用冰块为她冷敷肿起的脚踝。
随车医生初步判断未伤及骨头,具体情况还需去医院拍片确认。
救护车外,顾南淮点燃一支烟,深吸了两口,用力压下胸腔里翻涌的暴戾与后怕。
“顾总。”一名保镖上前,低声汇报,“是季砚深季总拉的电闸。”
顾南淮咬着烟蒂的动作一顿,没说话,眼神在烟雾中显得格外沉晦。
保镖回忆起那惊险一幕,语速不由得加快,“当时我们正被漏电的电闸困住,谁也不敢上前。季总突然冲进来——”
那时,季砚深几乎想都没想,伸手就拽住了那滋滋冒着火花的闸刀,猛地往下一拉!
“噼啪”一阵炸响,电火花直接从他手上爆开,整个屋子都亮了一下,焦糊味瞬间就冒了出来……
“他现在人呢?!”顾南淮胸腔大幅度起伏,冷声质问。
保镖,“季总拉闸的瞬间,后面跟来的人用绝缘杆把他捅开了,现场一片黑,我们也没看清他伤得怎么样,但人很快就被他们自己人带走了。”
顾南淮徒手揉碎香烟,火星灼烫掌心却浑然不觉,手背青筋根根暴起。
“去查清楚他的伤势!”他声音沉哑。
那种情况下徒手拉闸……季砚深不死也得废掉半条命。
他转身走向风口,冰冷的西北风灌入胸肺,试图压下里面的后怕,时微获救的庆幸,以及被季砚深用如此惨烈的方式,横刀介入沉闷、郁结。
直到风沙打在脸颊,带来丝丝抽疼,他才勉强冷静下来,转身踏上了救护车。
……
时微与顾家主母孟婉容双双被绑,震动京圈,注定是个不眠夜。
医院里,顾家重要人物悉数到齐。
连在外地办理要案的顾正寰,也连夜赶了回来。
医院办公室,顾正寰目光扫过在场众人。
“一个在押的嫌疑人,在送医的严密看管下逃脱,这是重大监管漏洞。是医院内部有接应,还是警方流程出了疏漏?必须一查到底,厘清责任,立即启动追责程序。”他斩钉截铁。
话音未落,顾南淮推门而入。
众人领命散去,只剩父子二人。
顾正寰递给他一支烟,“时微情况怎样?”
顾南淮接过,言简意赅,“没有大碍。”
“关于陆晚如何逃出去,背后什么势力运作,你有什么见解?”顾正寰吸了一口烟,问。
“查了。”顾南淮语气听不出情绪,“有人假扮精神科医生,调开了看守,带走了陆晚。”
顾正寰面色一沉,“谁在背后帮她?是那个生母,还是陆家那群拎不清的?”
顾南淮,“都不可能。”
顾正寰蹙紧了眉心,脑海下意识冒出一个念头来:难道是冲顾家来的,仇家报复?
就如当年那起他们母子的绑架案。
“我让他们连夜审陆晚,务必查清楚!”顾正寰睨着某一点,严肃道。
顾南淮没说话,朝着门口走去。
“南淮,你妈她早就跟那个陆晚划清界限了,她这回也是受害者!”顾正寰不愿因为这件事,儿子更怨愤他们。
顾南淮脚步微微一顿,而后,更加快了步子,走了。
……
时微在噩梦中惊醒,一身冷汗。
隔了一会儿,心跳才平稳,她缓缓转过头,对上顾南淮一张颓唐落拓的脸。
生了一圈闷青的胡茬,一双英挺的眉眼,白眼球爬满红血丝,情绪明显低落的样子,教她的心也跟着沉下来。
“你妈妈怎样了?”她小心翼翼地问。
以为是孟婉容出事了。
顾南淮轻轻摇头,“她没事。”
时微的心倏地一沉,双脚不敢动一下……
“你的脚也没事,没伤筋动骨,不影响比赛。”顾南淮意识她会这么想,连忙说清楚,走去给她倒了温水。
闻言,时微整个人,实实在在地躺在柔软的病床里,长长地松一口气。
“昨晚,是有人拉闸了吗?”她心有余悸,后怕道,“太险了,差一点……神明保佑!”说话间,她双手合十,感恩躲过一劫。
顾南淮看着她,倒着水,直到温水溢出杯口,他才恍然回神。
“顾南淮,你怎么了?”时微注意到他的反常,关心地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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