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容清故作惊喜：\"真的？夫君太能干了！\"
齐修远得意地捋着胡须：\"这算什么？二皇子说了，只要好好办事，将来好处多着呢！\"他突然想起什么，\"对了，如烟去哪了？怎么一直不见人？\"
沈容清早就想好了说辞：\"柳姨娘身子不适，我送她去城郊别院静养了。大夫说她那胎象不稳，需要绝对安静。\"
齐修远不甚在意地摆摆手：\"那就让她在那待着吧。二皇子说了，过几日要介绍几位大人给我认识，带个妾室也不方便。\"
沈容清心中冷笑。看吧，柳姨娘，这就是你死心塌地跟着的男人，一朝得势就把你忘到九霄云外了。
夜深人静，沈容清独坐灯下，提笔写下一封长信。这是给父亲的，明日他就要启程赴南疆，她必须把一些事情交代清楚。
信写完后，她又取出一张白纸，画了一幅奇怪的图案——这是她根据账本上的密语破解出的北疆部落分布图，标明了二皇子一派与哪些部落有秘密往来。
\"二皇子，齐修远...\"沈容清轻声自语，\"你们以为赢了这一局？游戏才刚刚开始。\"
她将图案折好，藏在了贴身的香囊里。明日见过三皇子后，这将成为她最重要的筹码。
城南一处不起眼的宅院前，沈容清紧了紧帷帽，确认四周无人跟踪后，轻轻叩响了门环。三长两短，这是苏明远告诉她的暗号。
门吱呀一声开了条缝，露出一张陌生的老仆面孔：\"找谁？\"
\"青衫客邀我品茗。\"沈容清低声道出暗语。
老仆打量她一番，侧身让开。沈容清快步走入，穿过几进院落，最终被引至一间隐蔽的书房。屋内陈设简朴，只点了一盏青铜油灯，昏黄的光线下，一个身着月白锦袍的年轻男子背对着门站在窗前。
\"民妇参见三殿下。\"沈容清福身行礼，声音不卑不亢。
男子转过身来——约莫二十五六岁的年纪，面容清俊，眉眼间与当今天子有几分相似，只是气质更为阴郁。这便是三皇子赵元瑾。
\"免礼。\"三皇子淡淡开口，目光如刀般在沈容清身上刮过，\"苏明远说你执意要见本王？\"
沈容清直起身子，摘下帷帽：\"是。民妇有要事相告。\"
三皇子示意她坐下，自己却仍站着，居高临下的姿态已经表明了态度——他对这次会面并不重视。
沈容清不慌不忙地从袖中取出一卷绢帛，在案上徐徐展开：\"殿下请看，这是民妇根据齐家账本上的密语破解的北疆部落分布图，标明了二皇子一派与哪些部落有秘密往来。\"
三皇子眉头微挑，走近看了一眼，随即冷笑：\"就这些？本王早已知晓。\"
沈容清并不气馁：\"殿下可知，他们不仅走私军械，还暗中提供大周边防布阵图？账本第三十六页记载的'皮毛五百张'实指五处边关要塞的布防情报。\"
三皇子神色终于有了变化，他拿起绢帛细看：\"你有何证据？\"
\"账本上用特殊符号标记的部落，恰好是近年来频繁袭边的几个。而每次'皮毛交易'后不久，这些部落总能精准避开我军防线，袭击最薄弱的环节。\"沈容清指向图上几处标记，\"民妇父亲曾在兵部任职，这些军情他都有记录。\"
三皇子盯着图纸沉默片刻，突然问道：\"你想要什么？\"
\"合作。\"沈容清直视三皇子，\"民妇可继续潜伏在齐家，为殿下收集更多证据。只求殿下将来扳倒二皇子时，保我父亲平安。\"
三皇子突然笑了，那笑容里带着几分讥诮：\"沈夫人，你未免太高看自己了。\"他放下绢帛，踱步到窗前，\"此事已被父皇盖棺定论，齐家现在是皇商，二皇兄圣眷正隆。你以为凭你一介女流，能改变什么？\"
沈容清手指微微收紧，但面上不显：\"殿下，民妇虽为女子，但身在齐家内部，能接触到许多外人不知的情报...\"
\"够了。\"三皇子不耐烦地打断，\"苏明远说你聪慧过人，本王才破例一见。现在看来，不过是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妇人。\"他转身面对沈容清，眼神冰冷，\"你父亲不过是个五品小官，你又是个嫁出去的女儿，凭什么与本王谈条件？\"
这番话如同一盆冰水浇在沈容清头上。她原以为手握重要情报，至少能换来平等对话的机会，没想到在三皇子眼中，她连做棋子的资格都没有。
\"殿下，\"她强压怒火，做最后尝试，\"二皇子结党营私、通敌卖国，难道就任由他...\"
\"朝堂之事，岂是你一个妇人能妄议的？\"三皇子厉声喝止，\"看在苏明远的面子上，本王不计较你的失言。今日之事到此为止，你若敢对外泄露半句，休怪本王不客气！\"
沈容清知道再说什么都是徒劳。她默默收起绢帛，重新戴好帷帽：\"民妇告退。\"
走出书房时，她与匆匆赶来的苏明远擦肩而过。苏明远似乎想说什么，但三皇子已经唤他进去，只得作罢。
老仆将沈容清送出宅院。夜风拂面，带着初秋的凉意，却吹不散她心头的郁火。她站在巷口，望着天上那轮冷月，突然笑了——笑自己的天真，竟以为能在这男权至上的世界里，与皇室贵胄平等合作。
\"夫人...\"小桃从暗处迎上来，见她神色不对，不敢多问。
沈容清摇摇头：\"回去吧。\"
回府的路上，沈容清一直沉默不语。直到经过一处灯火通明的酒楼，听到里面传来齐修远与一众官员的谈笑声，她才突然开口：\"小桃，明日一早去凝香阁，让李掌柜恢复营业。\"
小桃一愣：\"夫人不是说暂时关门避风头吗？\"
\"不必了。\"沈容清目光坚定，\"既然男人靠不住，那就靠自己。\"
......
次日清晨，沈容清刚用过早膳，门房就来报，说沈大人来了。她连忙迎出去，只见父亲一身远行装束，身后跟着两个背着行囊的仆人。
\"父亲怎么亲自来了？女儿正准备去送您呢。\"沈容清搀扶父亲入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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