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栈往内走是一条悠悠小径，再往里走是一小院。
四周种着些花花草草，空气都比外面清新一些。
二十多名穿着花色衣服的壮汉，各个手持武器，将这里团团围住。
人虽很多，可场上却是一片寂静，气氛冷清到令人害怕。
甘扬坐在最中央，赤裸着的上身，伤口处缠着白布。
他把玩着手中的小刀，抬头见到林小凡，冷笑一声：
“你还真敢来啊。”
林小凡走到其面前，没有说话。
尽管只有一人，但气势上却是丝毫不输。
“你敢见我，我有何不敢来的？”
“你倒是有胆。”
甘扬高看了林小凡几分，手腕一转，小刀朝林小凡射去，插在林小凡脚旁。
“什么事？”
“白子水身为一州刺史，却是草菅人命，贪污枉法，无数无辜者因他而死。今日早上，其子当街行凶，杀死一名老妇，两名女孩。”
林小凡开口道。
甘扬闻言，眉头紧皱，脸上怒色越来越浓。
“还有这事？”
“就是这事，我要与白家为敌，还望甘大侠相助。”
林小凡抱拳道。
甘扬别过头去：“你凭什么觉得我会帮你？”
“就凭甘大侠是义士。昨日之事，我们之所以会刀剑相向，不正是因为甘大侠以为那女子被我欺负？”
“如今白家当街行凶，连杀三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甘大侠能忍？”
林小凡道。
甘扬摇了摇头：“那你真是高估我了。白子水乃是淮阳刺史，我与弟兄们都是在淮阳一代，我若是动了他们，我手下这些弟兄哪还有活路？”
“再说，昨日你还砍了我两刀，今日就让我冒大风险帮你？痴人说梦。”
林小凡想了想，道：
“甘大侠，你既然愿意让我来，便是有得谈。”
“白家贪污枉法，杀人无数，甘大侠心中也看不惯他。不如这样，你开个价，就当是拿钱办事，如何？”
甘扬闻言，不屑一笑：
“我甘扬差你那点钱？倘若你能拿出黄金千两，我说不定能考虑一下。”
“可以。”
林小凡点了点头。
闻言，落到甘扬蒙了：
“你有千两黄金？”
“前些日子叛军攻城，杀了我的救命恩人。我与王二追杀其十余里，杀了十余人，从他们手中夺得金银，约有千两。”
“甘大侠若是愿意帮忙，可以全给你。”
闻言，甘扬脸上更加动摇。
尤其是听到林小凡追杀叛军十余里时，他心中生出一种惺惺相惜的感觉。
“林小凡。你若真想要我帮忙，也不是不行。”
“我有两个条件。”
林小凡道：
“尽管说。”
“第一，我要你身上所有的钱财。”
甘扬狮子大开口。
“没问题。”
林小凡毫不犹豫的说道。
“第二，你欠我的那两刀，我要还回来。你站在这，让我也砍两刀。”
“没问题。”
林小凡依旧答道。
听到这话，轮到甘扬震惊了。
“你当真听清楚我说的要求了。”
“听清楚了，来吧。”
林小凡微微颔首，面不改色。
似乎这要求很平常一般。
“我倒是有些佩服你的胆色了。”
甘扬笑道。
他一脚将地上的小刀踢起，握在手中，向着林小凡的胳膊扎去。
这一刀下去，林小凡的左臂可能这辈子都要废了。
甘扬死死盯着林小凡。
想看他是否要躲闪。
可别说躲了，林小凡脸色都丝毫不变。
小刀最后停在了林小凡胳膊前，一寸的距离。
他终究是没有扎下去。
甘扬更震惊了。
自始至终，林小凡眼中没有露出丝毫怯意。
“林小凡，你赢了。”
甘扬收起了刀。
“多谢甘大侠饶过我。”
林小凡抱拳道。
“倘若林兄不嫌弃，以后咱们以兄弟相称便是。”
甘扬回礼道。
“甘兄可愿相助了？”
林小凡问道。
“林兄，你救我一命，有什么需要的，尽管指示。那两个条件，都算作废了。”
甘扬的态度来了个一百八十度大转弯。
“我救你？”
林小凡有些疑惑。
“是啊，倘若不是林兄昨日那一番指点，我甘扬可能错一辈子。”
“我甘扬长以侠士自称，杀人无数，劫富济贫，甚至还妄图救国救民。”
“如今想来，这些举动不仅幼稚，还杀死许多无辜之人。当真是做了蠢事。”
昨日林小凡的那一段话，如同闪电般击中了他的内心。
回来以后，他便闭关起来，越想心中越是难安。
自己这前半生所行之事，似乎都错的离谱。
“若非林兄的一番指点，他不知要何时才能领悟。”
“如此，说林兄救他一命，也丝毫不过分。”
今日之举，他也不过是想试试林小凡的胆色，是否真是传闻中那般的英雄人物。
无论林小凡怎么选择，他那把刀都不会扎下去。
“甘兄严重了。”
客栈门打开，王二等人见林小凡完好不损的出来，终究是松了口气。
“甘兄，我怕白峥逃跑，还望你派出你的人，守在白家附近或是城外。”
“倘若是发现白峥的行踪，便与我说。杀人这种脏活，交给我来就是。”
林小凡说道。
“好！林兄放心，有我甘扬在，那白峥定跑不了！”
“弟兄们，来活了！都认得白峥长什么样吧？”
“章越，你带一半的弟兄，在城外守着，时刻观察有没有要逃跑的人。”
“剩下的，与我守在白家附近，无论是谁要出去，都要与我报告！”
甘扬吩咐下去。
底下的人吆喝一声，便都散去了。
第一步解决了。
“接下来，咱们去收集罪证。王二，你当捕快，知道的消息多，这事你先去办。”
“挽月，你在城中的声望高，你跟着王二，应该能好办一些。”
“李狗，你火速回家一趟，把晴雪带到苏家，免得白子水玩阴的。”
“我要去找赵公子一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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