符雯一家子到诊所，医生都准备关门休息了，附近几个村子，大家都是有亲戚关系的，不太熟的话就叫一声老表。
“老表，你这怎么了？”
“表叔，我爸爸眼睛被我奶奶抓伤了，你快看看是不是毛细血管破了？我爸爸会不会瞎？”
符雯简明扼要说了情况，医生让符强坐下，给他检查。
“哟，这个看起来有点严重，里面全是血，老表，你看得清路不？”
符强本就紧张，现在一说，更加紧张了。
“勉强可以，朦朦胧胧的，看什么都有点发红，有点疼。”
医生收起工具，一脸严肃跟他说。
“我不是专业的眼科医生，我这里眼科检查的设备也没有，你这个最好去市里好好看看，去找专门看眼睛的医生看看。”
符强脸色一白，身体开始哆嗦，他真的要成瞎子吗？
“表叔，可以先开点消炎的药吗？我们明天就去市里看眼睛，怕眼睛发炎 我爸爸脸上的伤也处理一下。”
武慧在一旁皱眉，符晟也是板着小脸，只有符雯还有些理智。
“对对对，你先吃点消炎药，就怕它发炎，我先给你开两天的，你现在吃，明天最好早点就去市里的医院看看。”
医生觉得脸上的伤没啥严重的，就消消毒就行了，给符强开点消炎药，武慧付了钱，端来一杯水让符强吃药。
“别担心，我们有钱的，只要能治，我们都会想办法的。”
符强也不管水烫不烫了，直接接过药和水吃了下去，生怕他眼睛会有一点问题，他们家生活才好一点，他不想以后成一个瞎子。
“应该没事的，我爸爸还可以看得到的。”
符雯轻声说道，似乎想要安慰一下自己和周围的人。然而，当医生的目光落在她身上时，却发现她的头上也有明显的伤痕。
医生皱起眉头，关切地问道：“小朋友，你是不是也受伤了？”
符雯毫不犹豫地点了点头，回答道：“嗯嗯，我幺娘打的。”她的语气平静，没有丝毫的隐瞒或羞愧，仿佛这只是一件再平常不过的事情。
听到这句话，医生的嘴角不禁抽搐了一下。他心里暗自感叹，这一大家子怎么如此悲催呢？不过，逢年过节的时候，总会有一些人家因为各种原因而发生争吵甚至动手打架，导致有人受伤流血，这种情况他也算是司空见惯了。
医生定了定神，对符雯说：“我帮你看一下吧。”他的声音温和而专业，让人感到安心。
一旁的武慧这才回过神来，她差点都忘了自己的女儿也是一个伤员。今天发生的事情让她完全不知所措，脑子里一片混乱。还好，女儿比她冷静得多，还想着赶紧离开这个让人不安的地方。
医生给她拆开纱布，已经结痂了，有些微微发红。
“给你消个毒，然后换一个纱布，就不收钱了，你们今晚去哪里？”
“谢谢表叔，我妈妈把我们赶出来了，我们要去外婆家。”
符雯对他甜甜一笑，医生觉得这小孩真有趣，要是其他孩子怕是哭哭啼啼的了，好像她才是主心骨一样。
换完药，一家人继续朝武贵家走，符强背着符晟，只觉得今天好冷。
符雯知道她爸会想的比较多，也没有一直安慰他，吃一堑长一智，只有真的痛过以后才会保持距离，以后能长一些脑子，否则她奶稍微对爸爸好点他就要掏心掏肺了。
一家人到武贵家，天都黑，那群人还在等武朝，找来找去都没找到人，打算赖在这里了。
符雯看到外公外婆，还有家里一群赌钱的，大舅和武欢不在，估计出去躲人了，于是她哇得一声哭了，扑到周淑华怀里。
“公，婆，呜呜……我们被爷爷奶奶赶出来了，我爸爸眼睛要瞎了……呜呜呜……”
“啊？怎么了？雯雯你头怎么了？”
武慧这时候眼睛也红了，看到还有很多人在，拉着周淑华进屋。
“妈，我们进屋说。”
“对，先进来再说。”
天黑在外面也看不清，武贵赶紧让他们进门，一进门，符雯就指着自己脑袋上的伤口告状。
“婆，公，我幺娘打的，我在看书，她说我装城里人，然后就拿书打我，今天奶奶和二娘打架，我爸爸去拉架，被我奶抓眼睛，出了好多血，医生说要去市里的大医院，不然眼睛可能会瞎！呜呜……婆，他们好坏，我们不要他们了。”
周淑华见她那可怜样，抱着哄。
“好好好，不要他们了，雯雯乖，不哭不哭。”
符晟也要外婆抱，也学姐姐一样告状。
“婆，呜呜……符峰骂我们穷鬼，他今天还抢我们炮仗……”
“哎呦，我的天，小小年纪怎么这么恶毒。”
武贵在一旁有些不明所以，先等人吃完饭再问符强。
“你们吃饭没有？”
“还没吃。今天麻烦爹妈了，我们明天就去市里看医生。”
“没事，先吃饭再说。你眼睛……”
武贵看到他眼里全是血，都惊呆了。
武乐和武敏听到声音了，下楼看到符雯的可怜样，异口同声问。
“雯雯，你头怎么了？”
这么聪明的小脑袋，可别受伤了，符雯吸吸鼻子，然后把这几天的事都说了一遍，武忠和武敏先看看她伤口，又看到大姐夫眼睛齐吸气。
“我的天！怎么有这样的人？大姐夫眼睛要是真的瞎了，大姐你们怎么办？”
武敏这下也同情符强几分了，更心疼她大姐了。
“呸呸呸，别乱说，我去给你们做饭，小敏来帮忙，小忠你去摘两个白菜来，我煮面条。今天那些人把剩菜剩饭都吃完了。”
周淑华起身忙活起来，武慧也擦擦眼泪一起帮忙做饭。
武贵刚刚也听明白是怎么一回事了，抽着烟筒道。
“你妈真是越老越糊涂，你们以后离远点，别回去了，回去大人细娃都被打成这样子，你也是忍得。”
说实话，武贵对于符强这种忍让的性子很不满意，自己老婆孩子都被欺负成这样了，一点脾气都没有，他确实也有些看不上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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