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金头颅被吞入混沌道体的瞬间，林狱只觉神魂像被塞进了烧红的鼎炉。无数混乱的画面、嘶吼的意念顺着暗金天道力涌进脑海——有旧天道吞噬古神时的狞笑，有他捏碎定轮女神魂晶时的冷漠，甚至有他剥离善念时，看着那缕淡金光团飘向混沌海的漠然……这些记忆带着刺骨的冰冷，像无数根冰针扎进他的神魂深处。
“阿狱！”苏红绫扑过来扶住他，见他眉心的桃花印记忽明忽暗，混沌道体上的双螺旋纹路都在抽搐，急得指尖粉色本源凝成光丝，往他体内钻，“别硬抗！这些是天道的恶念记忆，会污染你的神魂！”
光丝刚触到林狱的皮肤，就被一股暗金力量弹开。林狱的身体剧烈颤抖，左眼的沙漏印记竟泛起暗金色，嘴角不受控制地勾起抹冷笑——那是属于旧天道的表情：“污染？本就是一体……这些，本就是‘我’的记忆……”
“你不是他！”苏红绫抓住他的手腕，声音发颤却异常坚定，“你是林狱！是会为我挡灭世光、会放古神自由的林狱！这些记忆是假的，是他的恶念在骗你！”
她的声音像道惊雷，炸得林狱混沌的神魂微微一震。脑海里，旧天道的记忆突然与他自己的记忆撞在一起——一边是捏碎定轮女神魂晶的冷漠，一边是苏红绫十世惨死时，他撕心裂肺的痛；一边是吞噬古神的贪婪，一边是玄甲神等古神躬身喊“引路人”时的感激……两种截然相反的画面反复冲撞，让他的混沌道体都开始忽明忽暗。
“对……我不是他……”林狱攥紧拳头，指甲掐进掌心，用疼痛逼自己清醒。他突然想起吞入体内的暗金头颅——那里面不仅有恶念记忆，肯定还有旧天道的弱点！他强忍着神魂撕裂的剧痛，混沌道力在体内凝成漩涡，开始主动梳理那些混乱的记忆。
漩涡旋转时，暗金记忆里的碎片被一点点剥离。林狱看见了旧天道的恐惧——他怕定轮女神的“定轮规则”，那规则能让万物自主脱离掌控；他怕古神的“抗争之力”，那力量能撼动天道神座；他更怕善念滋生出的“守护之心”，因为那心会让他无法狠下心彻底吞噬混沌海……这些恐惧像藏在记忆深处的刺，被林狱的混沌道力一一拔了出来。
“原来……你也会怕……”林狱低声笑了，笑声里带着释然。他终于明白，旧天道不是不可战胜，他的恶念越强，弱点就越明显——他怕的，正是林狱此刻拥有的东西。
就在这时，体内的暗金头颅突然炸开，无数道暗金流光冲向他的神魂核心——那是旧天道最后的恶念，想趁林狱梳理记忆时，彻底占据他的混沌道体！
“休想！”林狱怒吼一声，混沌道体的双螺旋纹路猛地亮至最盛。他将梳理出的旧天道弱点化作“破妄符”，拍向那些暗金流光——符光过处，暗金流光像被戳破的气泡，纷纷溃散，露出里面细小的黑色残念。
这些残念才是旧天道恶念的核心。林狱没再犹豫，混沌道力裹着苏红绫渡来的粉色本源，将那些黑色残念彻底包裹——粉色本源净化，混沌道力吞噬，不过数息，黑色残念就被彻底消融在体内。
随着残念消散，林狱突然感觉神魂一阵清明。那些被梳理过的旧天道记忆，此刻竟成了他的“武器”——他知道了天道中枢的最后一道防线在哪，知道了旧天道神座的核心弱点，甚至知道了混沌海深处，藏着旧天道为自己留的“后路”……这些完整的记忆，像张地图，清晰地铺在他的脑海里。
“阿狱，你怎么样？”苏红绫扶住他摇摇欲坠的身体，见他眉心的桃花印记重新亮起，才松了口气。
林狱睁开眼，左眼的沙漏印记已恢复正常，只是眼神里多了些深邃。他握住苏红绫的手，掌心的混沌道力带着淡淡的暖意：“我没事。不仅没事，还知道该怎么彻底解决他了。”
他看向混沌海深处——那里，旧天道的本体气息正从“后路”的方向传来，显然他感应到恶念残魂被灭，正准备逃！
“他想跑！”苏红绫立刻反应过来。
“跑不了。”林狱站起身，混沌道体散出的威压比之前更强，“他的后路，我现在知道在哪了。”
他拉着苏红绫，混沌道体化作道灰紫流光，朝着混沌海深处飞去。身后，新轮回轮盘的粉紫光晕轻轻跳动，像是在为他们送行。林狱知道，这一次，他不仅要带着完整的记忆，还要带着旧天道的弱点，去彻底终结这场跨越十世的纠缠。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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