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据半思柳提供的地址，晏晓渊成功的找到了司空雨玉现在所居住的房子，是一间临近于郊区的公寓。
来到三楼，晏晓渊一个一个房间数过来。
301、302、303、304
就是这个。
站到304的房间前，晏晓渊按响了门铃。
一点微微的噪杂声音从房间里传出来，像是在拖行着什么，声音越来越大，差不多半分钟后，老旧的房门才发出难听的吱呀声音打开了。
几天未见的司空雨玉重新出现在晏晓渊面前，
她上身是一件松松垮垮、泛黄变形的白色短袖，本来就歪斜贴在肩头的领口随着她开门的动作又歪了几分，露出了里面白色的肩带。衣服褶皱明显，像是被随意捏皱的纸张。下身则是一条失去形状、边角缝线有点开裂的短裤，宽大的裤管随着她的动作在大腿晃荡。
司空雨玉的样子看起来比之前还要糟糕，一头长发肆意缠结，几缕发丝糊在脸颊上，面容憔悴，毫无血色的脸上，眼眶深陷，浓重的黑眼圈如同墨渍般晕染开来，眼神里满是被打扰后的不爽与疲惫。干裂起皮的嘴唇微微张开。
她身后的房间里，光线昏暗，晏晓渊还注意到，各种零食包装袋和喝了一半的饮料瓶杂乱地散落一地，一股淡淡的臭味从里面散发出来。
“你谁啊，找我有什么事？”司空雨玉不耐烦道。
然后她就见眼前这位长相普通的男人抬起手臂，白皙的手指勾在那下巴处，然后一拉，掀出一张皮来，不，更准确的来说是一张看上去极似人皮的伪装源器。
那源器卸下，露出一张天妒般的容貌，便是一眼看见就无法忘怀，事实上，司空雨玉也确实见过这张脸，然后就见眼前这位男人粉嫩似水的樱唇张开，无比空灵美妙的声音传了出来：“司空雨玉，你怎么都不回我消息了。”
晏晓渊！
司空雨玉脑海中迸发出这个名字，原本浑浊的眼神立刻变得一片清明。
“晏…晏晓渊。”她不清不楚的吐出一句，忽然注意到自己随意的着装，脸顿时一红，就是想要关上门，“等等，我去换一身衣服。”
“没事的，就这样吧。”晏晓渊白皙的手扒住房门，直接将司空雨玉给拦住了。
“行，行，晏晓渊你没事吧，有没有伤到根基什么的？”司空雨玉询问道，不过身子大部分缩进了门里，似乎是不想让晏晓渊见到自己这副邋遢的模样。（实际是刚刚在拿晏晓渊当配菜，边玩还边骂他以获得愉悦感，所以现在有点心虚。）
“没有，甚至还因祸得福，变强了不少。”晏晓渊微笑回应道。
“是，是嘛，那就好。”司空雨玉松了一口气。
“其实，我今天找你是有一件事想跟你说。”晏晓渊目视着司空雨玉的眼眸，严肃又充满自信的说道，“司空雨玉，我们继续进行肉体超限实验吧。”
他本以为司空雨玉会非常兴奋的答应下来，毕竟这是她已经追寻了许久的实验，且只差临门一脚。可谁知，她的眼眸没有亮起，反而是落寞下去，那乱糟糟的头颅也落下来。
“不好意思啊，晏晓渊。我打算终止肉体超限实验。”
“哎。”
“因为肉体超限，根本就不存在啊。”
静，很静。
忽然！
“开什么玩笑！”晏晓渊怒吼一声，猛走上前几步，双手抓住司空雨玉的领子，白洁的头用力的靠在她的额头上，甚至因为太过用力而发出了一声闷响。衣领被用力的抓取而敞开来，泄出大批大批略带惨白皮肤和美妙的突起，可现在，两者无一人在乎。
太近了。
两双眼眸的距离就只有那么几厘米罢了。
司空雨玉的眼睛里是害怕震惊，晏晓渊的眼睛里则是无穷的愤怒和一丝丝极深的怜惜。
他开口道，吼出来！
“终止？不存在？你到底在说些什么屁话！那我们做的那么多实验，那么几千次实验算什么！我们这么久的努力又算什么！我们这么久的日以继夜又算什么！我们这么久的呕心沥血又算什么！”
“你尽了你那么大的努力，我尽了我那么大的努力，半师姐尽了她那么大的努力，那么这一切又算什么呢！”
“你明明都看到了！，你明明什么都知道！青霜剑齿虎的实验，只差一点，只差一点就成功了啊！！”
“你却在这时候要放弃，明明你不是最想要成功的吗！我一开始来的时候，你不是明明已经努力了这么久了吗！现在要放弃！现在要放弃！！是因为我失败了你就不想做了吗！是学校辞退你就认为不存在了吗！司空雨玉！你到底想做什么！，你到底要做什么！告诉我你真实的想法啊！！司空雨玉！！！”
狂绝怒吼不息回荡，带起回忆的涟漪。
那是发现肉体超限前。
“天才！真是个天才！”
“司空家出了一个好女儿啊。”
“听说她16岁就考进了天华大学，真是不敢想象。”
“前途不可限量啊，没想到我旁边居然有这样的一位人才。”
那是发现肉体超限时。
司空雨玉双手撑在实验室的桌子上，低垂着头，脸上却是无法抑制的不可置信的、兴奋至极的笑容，而在她前面的白板上，各种复杂的符号沾满了整个白板，那正是她刚才灵感迸发出的结果，肉体超限。
“哈哈，我果然是个天才，如果这猜想成真的话，武者的实力将会提升一大截，我也会被世人所铭记。“
那是发现肉体超限后。
“这就是那个16岁考进大学的天才，真是搞笑，是废材才对吧。“
“半年了，一丝成果都没有，她怎么还敢留在学校里，用学校的资金？”
“不会是走后门来的吧。”
“啧啧啧，是我我早就没脸待下去了”
“可恶！可恶！”司空雨玉站在凌乱的实验室里，心中疯狂怒吼，我会证明给你们看的，我是正确的！我是正确的！你们这些否定我的人，迟早会因你们的愚蠢而羞愧！
白旋倒转，神思清明。
“我想啊，我想做啊！”现实中，司空雨玉发出内心的叫喊，泪水已经蓄了满脸，呜呜的呜咽抽泣声不停的从喉咙里挤出来。
又想到什么，头颅无力地垂下，像路边抢食的丧家之犬一样落魄。
“但我什么都没了，都没有了。”
“我有啊！”兀的一声呐喊，晏晓渊双手捧起司空雨玉的脸颊，丝毫不管那粘稠的眼泪，“我们来做吧！”
因为用力，司空雨玉的嘴唇撅起来。耀眼的光芒照耀在晏晓渊的背后，璀璨的眼眸，至美的脸庞，宛若天使。而她的背后是昏暗且散发恶臭的房间。
‘晏晓渊，你一定……’
‘……是个恶魔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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