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 命格朋克
墨的牙齿还嵌在陆沉手腕上，蓝紫色的弑神命格顺着少女嘴角滴落。远处传来琉璃破碎的声音，三百丈外的山崖上，苏离正将第七枚凤凰真羽插入自己脊椎。
\"松口！\"陆沉用剑鞘抵住墨的下颌，青铜材质与牙齿摩擦出刺耳的声响。少女瞳孔里翻涌着混沌的彩光，喉间发出非人的咕噜声。他忽然意识到——这不是墨在吞噬命格，而是弑神命格在反向侵蚀她。
山崖方向爆发出刺目的金光。苏离的脊椎节节隆起，凤凰羽翼撕开背部血肉，却在展开瞬间腐化成沥青般的黑色流体。那些流体滴落之处，岩石发出被强酸腐蚀的嘶嘶声。
\"三十七秒。\"陆沉突然笑了。他掰开墨的嘴，将手腕伤口按在少女眉心，\"还记得这个倒计时吗？现在该让玄机子老贼尝尝——\"
蓝紫色血珠渗入墨的皮肤，她浑身痉挛着吐出大团彩雾。雾气中浮现出命书临终前刻下的符文，那些符号自动拆解重组，最终凝成一把半透明的短刃。
陆沉抓住悬浮的刀刃。接触瞬间，他整条右臂浮现出与墨眼中相同的混沌彩光。
\"篡命刃......\"他低头看自己正在规则化的手臂，\"原来命书最后想说的是这个。\"
山崖上的畸变凤凰已经完成蜕变。苏离的头颅分裂成七瓣，每片花瓣中央都镶嵌着一枚旋转的命格结晶。她发出混合三千种声音的尖啸，声浪所过之处，草木尽数化为灰白色的命格粉尘。
陆沉突然冲向最近的一名宗门弟子。那年轻人正徒劳地用佩剑格挡飘落的粉尘，剑刃早已布满锈蚀的裂纹。
\"借剑一用。\"
没等对方反应，陆沉用篡命刃划过铁剑。锈迹瞬间褪去，剑身浮现出流动的灰蓝色纹路——正是这名弟子先天命格的具象化。
\"现在，\"陆沉将剑抛还给他，\"试着想象你的命格能切开那些粉尘。\"
弟子本能地挥剑。灰蓝色剑光暴涨三丈，竟真将飘落的命格粉尘一分为二。被斩开的粉尘发出婴儿啼哭般的声响，在空中炸成无害的光点。
\"这不可能！\"玄机子的声音突然从云层中降下，\"凡铁岂能......\"
陆沉已经冲向下一名修士。篡命刃接连划过七把兵刃，每次触碰都引发小规模的命格异变。当苏离的畸变体扑到山谷中央时，七把闪耀不同命格光辉的武器同时迎了上去。
金属碰撞声变成了某种古老的诵经声。七把武器在接触凤凰黑翼的瞬间，各自绽放出本不属于持有者的命格威能。持剑的少女发现自己斩出了【破军】命格特有的血色剑气，而握着长枪的老者枪尖竟迸发出【天医】命格的治愈波纹。
\"短暂赋予武器持有者随机命格特性。\"陆沉喘息着后退，他的右臂已经透明化，\"可惜每把武器只能维持三十七秒......\"
话音未落，最先被改造的铁剑突然碎裂。持剑弟子惊恐地看着剑身灰蓝色纹路急速暗淡，最终变回凡铁——不，是比凡铁更糟的状态，剑刃如同经历了千万年岁月般风化剥落。
苏离的畸变体发出胜利的尖啸。她的一只翅膀虽然被斩得支离破碎，但另外六只黑翼突然延长，翼尖刺入那七名修士的胸口。
\"啊......\"持枪老者低头看着没入胸口的黑色翼尖，\"我的【天医】命格在......被改写......\"
陆沉瞳孔骤缩。他看见老者体内的蓝色命格正被染黑，就像滴入墨汁的清水。更可怕的是，这种污染正在通过武器与篡命刃之间的隐形联系，向着自己逆向蔓延。
\"墨！\"
少女应声扑来。她张开嘴咬住陆沉透明的右臂，混沌的彩光从齿间迸发。逆向污染被生生截断，但代价是墨的头发开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白。
云层中传来锁链碰撞的巨响。十二道金色锁链刺破天幕，每道锁链末端都悬挂着巨大的命格结晶。玄机子终于亲自出手了，他降下的不是攻击，而是天道用于封禁异常命格的【命格锁】。
\"晚了老东西！\"陆沉突然将篡命刃刺入地面。蓝紫色波纹呈扇形扩散，所过之处，散落的武器碎片全部悬浮起来，\"你以为封禁的是新技术？实际是——\"
碎片暴雨般射向苏离的畸变体。每块碎片接触黑翼都会爆发不同颜色的命格闪光，就像一场微型烟花秀。但这些攻击真正的效果，是让十二道命格锁突然调转方向，全部刺入了畸变凤凰体内。
\"......是在加速命格畸变体的进化啊。\"
天地间响起琉璃碎裂的连绵脆响。苏离的畸变体被十二道命格锁贯穿，却在这致命攻击下发生了更恐怖的异变。她的身躯分解成无数命格结晶，每个结晶都开始不受控制地复制自身。
\"你算计我？\"玄机子的声音首次出现波动。
陆沉看着开始覆盖整片山谷的结晶瘟疫，咧嘴笑了：\"是你太依赖天道规则了。命格锁遇到异常命格只会不断追加封印力度，却不知道有些东西......越封印越强。\"
墨突然剧烈咳嗽起来。她吐出的不再是血，而是细小的命格结晶。陆沉脸色骤变，他发现自己犯了个致命错误——苏离的畸变体在进化过程中，竟然开始模仿墨吞噬命格的能力。
\"走！\"他拽起墨冲向山谷边缘。身后传来此起彼伏的惨叫，那些被结晶瘟疫沾染的修士，身体正以各种违背常理的方式异变。有人头颅变成了旋转的命格轮盘，有人四肢化作了不断重组的命格链条。
最恐怖的是玄机子降下的命格锁。它们非但没能阻止异变，反而成了结晶瘟疫传播的媒介。每道锁链都变成了彩虹色的光缆，将扭曲的命格规则输送到天地间。
陆沉在狂奔中看向自己的右手。整条手臂已经恢复实体，但皮肤下流动的不再是血液，而是细小的命格符文。他忽然明白命书临终那句\"三十七秒\"的真正含义——那不是倒计时，而是弑神者命格完整觉醒需要的共鸣频率。
\"墨，还能吃吗？\"他指着远处不断扩散的结晶瘟疫。
少女的白发已经蔓延到发梢。她盯着那些美丽而致命的结晶，突然露出饥饿野兽般的眼神：\"很......美味......\"
陆沉从怀中掏出一把青铜小刀。这是命书残片最后凝固成的物体，刀刃上刻着歪歪扭扭的一行字：当篡命成为本能。
\"那就吃个够。\"他将小刀递给墨，\"不过这次，我们要吃出点新花样。\"
结晶瘟疫已经蔓延到他们脚下。第一粒结晶爬上陆沉鞋尖时，墨突然张嘴咬住了青铜小刀。山谷里响起了齿轮咬合的机械音，仿佛某个尘封万年的机关终于被启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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