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睿的命令简单直接，不给任何回旋余地。
这时候，刚才被故意放走的那一百个叛军，已经跑回了各自的村子。
他们逢人就说大夏军队的厉害，说阮明怎么被打得落花流水。
“那火炮一响，我们的人就倒下一片。”
“骑兵冲过来，跟砍瓜切菜一样。”
“阮将军还没撑到一炷香就被活捉了。”
这些话传得比瘟疫还快，一个村传一个村，半天功夫整个清化都知道了。
本来还在观望的那些小地主全慌了，阮明可是有三千人马，结果连一炷香都没撑住。
他们手里那点护院家丁算什么，给大夏军队塞牙缝都不够。
“草民愿意交地，全交，一亩都不留。”
又有几个士族跑进大堂，刚进门就跪倒，头磕得山响。
李睿看都没看他们一眼，继续剥着第二个橘子。
这帮人现在知道怕了，早干嘛去了，当初给他们机会交三成，他们还讨价还价。
现在全部充公，一亩都别想留。
“陛下，草民是真心悔改，草民还知道很多其他士族的秘密。”
一个姓孙的地主急了，他家就三百亩地，全充公了一家老小喝西北风去。
“秘密？什么秘密值三百亩地。”
李睿终于开口了，语气里全是嘲讽。
孙地主咽了口唾沫，知道这是最后的机会。
“草民知道河内首富王德昌在哪藏了金子。”
“他在城外有个秘密庄子，地窖里埋了至少五十万两黄金。”
五十万两黄金，这个数字让在场所有人都倒吸凉气。
就连孔长瑞都愣住了，这得是多大的财富。
李睿却笑了，笑得很诡异。
“五十万两，王德昌还真有钱。”
“可你怎么知道的。”
孙地主被这一问给噎住了，他总不能说自己派人偷偷跟踪过王德昌。
“草民，草民是听说的。”
“听说？听谁说的。”
“这个……”
孙地主支支吾吾答不上来。
李睿站起身，走到他面前。
“我告诉你是怎么知道的，因为你们几家联手想吞并王德昌的产业。”
“派人跟踪了他三个月，把他的底细摸了个遍。”
“结果发现他实力太强，你们吞不下，所以现在想借朕的手除掉他。”
每一句话都说到点子上，孙地主的脸色越来越白。
他没想到皇帝连这都知道。
“既然你们能查到王德昌，朕的人自然也能查到。”
“你这个消息，不值三百亩地，最多值三亩。”
三亩地，连种口粮都不够。
孙地主绝望了，他最后的筹码也没了。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一阵骚动。
“让开，我要见皇上。”
“皇上一定会见我的。”
一个穿着华贵的中年人硬闯进来，正是刚才被提到的王德昌。
他身后跟着二十多个护卫，个个膀大腰圆，一看就是练家子。
羽林卫想拦，被李睿摆手制止了。
“王德昌，你来得正好。”
“陛下，草民是来自首的。”
王德昌直接跪下，态度诚恳得让人意外。
“草民确实有五十万两黄金，愿意全部献给朝廷。”
这么痛快，所有人都愣住了。
五十万两黄金说献就献，这王德昌是疯了还是有什么算计。
李睿盯着他看了几秒。
“条件呢。”
“草民没有条件，只求陛下能让草民继续在安南做生意。”
王德昌抬起头，眼神坦荡。
“草民知道陛下要推新政，需要大量银钱。”
“这五十万两黄金，足够陛下在安南修一百条官道，建一千个学堂。”
“草民只是个商人，要的是赚钱，不是土地。”
“只要能做生意，草民愿意配合朝廷的一切政策。”
这番话说得在理，商人和士族不同，他们要的是商路畅通，不是垄断土地。
李睿笑了，这个王德昌比其他人聪明多了。
知道大势已去，索性主动配合，用钱换平安。
“你倒是想得通透。”
“陛下，草民祖上三代都是商贾，深知一个道理。”
王德昌声音沉稳。
“乱世之中，钱财是身外物，保命才是真。”
“太平盛世，有朝廷撑腰，生意才能做大。”
“草民宁愿在陛下治下老老实实赚小钱，也不愿意在乱世里提心吊胆守着金山。”
这话说到点子上了，商人最怕的就是战乱。
一打仗，商路断了，货物运不出去，有钱也没用。
陈万贯在旁边听着，心里暗骂王德昌奸诈。
五十万两黄金看着多，但王德昌的生意遍布整个安南，一年的利润都不止这个数。
他这是花钱买了个护身符，以后在安南横着走都没人敢动他。
“王德昌，朕问你一个问题。”
“陛下请问。”
“你觉得这些士族该不该死。”
这问题太尖锐了，王德昌愣了一下。
他要是说该死，以后在安南就彻底得罪了士族。
要是说不该死，那就是跟皇帝唱反调。
“草民不敢妄议。”
“不敢？朕让你说你就说。”
李睿的语气不容拒绝。
王德昌深吸一口气。
“草民觉得，该死的是他们的贪心，不该死的是他们的人。”
这个回答很巧妙，既不得罪皇帝，也给士族留了活路。
“说得不错，人可以不死，但贪心必须死。”
“从今天开始，安南不会再有士族。”
“只有农民、商人、手工业者。”
“土地归农民，商路归商人，作坊归工匠。”
“各司其职，谁也别想垄断。”
这是要彻底改变安南的社会结构，把原来的士族统治变成多元共治。
王德昌心里暗喜，这对商人来说是天大的好事。
以前士族垄断一切，商人只能看他们脸色。
现在士族倒了，商人的地位自然水涨船高。
王德昌由衷赞叹。
其他士族听着这些话，心如死灰。
他们明白了，皇帝不是要他们的地，是要他们这个阶层彻底消失。
从此以后，再也没有高高在上的士族老爷，只有跟所有人一样的普通人。
“报，城外周家的八百私兵已经全部缴械投降。”
王守义回来复命。
“伤亡如何。”
“回陛下，我方无一伤亡，叛军死三十七人，伤一百多人，其余全部投降。”
又是一场碾压，周家引以为傲的私兵，在大夏军队面前就是土鸡瓦狗。
周老头听到这个消息，整个人都瘫了。
八百私兵，是周家最后的底牌，现在也没了。
“周老头，你们周家在安南三百年。”
“养了八百私兵，囤了无数粮食兵器。”
“你们想干什么，造反称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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