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受伤是需要特别照顾的。”萨尔鲁点头颇为认同，孩子受伤确实需要有专人照料，但他对胡为所说的“朋友的孩子”却表现得格外上心，感到有些奇怪。
“那你能不能帮我介绍一个懂纳地奥语的翻译？”萨尔鲁环顾甲板，看到水手们的脸上都写满了失望，心中不忍，便继续问道。
“萨尔鲁先生，我也很想帮你介绍，但除了吕良大人和金大夫，我真的不知道还有谁会说纳地奥语了。”胡为显得有些为难，“况且，这几年从纳地奥来的商队几乎绝迹了，你们还是第一支从海上来的纳地奥商队。”
“那没办法了……”萨尔鲁不愿再为难胡为，当即表示今天没什么事，让胡为赶紧回去陪利克多。
“就这样了吗……”维本克一脸沮丧地看着萨尔鲁。
“不然还能怎样？”萨尔鲁没好气地回了一句，“别人要照顾小孩是正事，你总不能为了自己的高兴，让孩子没人照料吧。”
“哈哈，有人想玩却没得玩……”托里在一旁幸灾乐祸地说着，引得一众水手用哀怨的眼神盯着他。
“你有什么资格说！你和昂克鲁想去赌场还不是一样！”维本克不甘示弱地反击道。话音刚落，托里就狠狠瞪着他不再说话。
“利沃夫，你一定要学好这里的语言……不然……”维本克不悦地一把拉过利沃夫，心里想着再发展一个盟友也不错。
“好了，别吵了！今天也没什么事，休息吧。”萨尔鲁见几人一直争吵不休，觉得头疼不已。
“你要去哪儿？”利沃夫看到维本克准备下船，急忙问道。
“去医馆。我觉得金大夫治疗骨折的技术对我们来说很有用。”维本克回到船上后一直在思考金大夫治疗骨折的事情。如果真的有效，这对海员来说无疑是一个巨大的帮助。在大海上，水手难免会发生碰撞，严重的甚至会出现骨折或脱臼的情况。
“维本克，你不会真的相信能治骨折吧？”利沃夫感到十分惊讶。在他看来，骨折就算用圣水也无法治愈，而维本克居然会相信。
“利沃夫，我祖父是个巫师，大家都知道。小时候，我见过他用一些陌生的草药，而不是昂贵的圣水，就能治好村里农奴的各种疾病，这让我觉得很神奇。在那医馆里，我也看到了不少草药，虽然我不认识，但直觉告诉我金大夫没有骗人。如果他真的骗人，城中的居民也不会去找他看病，他的医馆早就开不下去了。”维本克的话让众水手觉得很有道理。
“那我也和你一起去吧。”利沃夫想了想，决定同行。船上的人都让他学沧浯语，可他觉得一门语言哪是一天两天就能学会的。
维本克点了点头。
——
晚上
“怎么样？”萨尔鲁看到维本克回来了，上前问道。
“不是一天两天能学会的。”维本克叹了口气，摇了摇头。今天金大夫听说他想学习骨折治疗技术，拿出几十种草药问他认不认识。作为一个纳地奥人，维本克怎么可能认得这些东西？随后，金大夫又问维本克是否懂得摸骨和接骨。维本克还是第一次听说骨折可以接回来，更别说去摸断骨和接驳骨头了，只能再次摇头。金大夫接着问维本克能在舟航城待多久，能否待五年。听到这里，原本信心满满的维本克顿时垮了下来。他们只要货物卖完买好货就会返回纳地奥，怎么可能在这里待五年？
“维本克，算了，别想了。”利沃夫见维本克一脸不高兴，在旁劝道。
“利沃夫，他怎么了？”萨尔鲁好奇地问道。
“金大夫说学他的医术需要五年时间，拒绝了维本克。他现在心情不太好。”利沃夫把当时的情景转述了一遍。
“既然当时就被拒绝了，你们怎么现在才回来？”萨尔鲁有些疑惑，难道两人真的去找小姐姐了？
“船长，维本克对胡先生所说的事有些怀疑，于是就在医馆里问金大夫，这一聊就聊了一下午。”利沃夫解释道。
“啊，这样啊。那有问到什么吗？”萨尔鲁饶有兴趣地问道。
“胡先生说的大部分是对的，但不是所有人都能参加科考。”维本克低沉的声音回答道。
“哦，哪些人不能科考？”萨尔鲁对异域文化充满了兴趣。
“商人、工匠、大夫和流民……这些人不允许科考。”维本克答道。
“啊，商人不是有钱吗？为什么不允许？工匠和大夫为什么也不允许？”萨尔鲁感到困惑，流民还能理解，但前面三种人不也是这个帝国的平民吗？为什么就不允许呢？
“我也问过。这里的人分为四等：士大夫、农民、工匠、商人。后两种被称为贱籍，不能参加科考。”利沃夫补充道。
“这……金大夫有解释原因吗？”萨尔鲁仍然无法理解。
“金大夫说这是自古以来的传统，问多了就说这是礼法，反正就是说不清。”利沃夫回忆了一下金大夫的回答，确实让人摸不着头脑。
“那为什么种田的农民可以参加科考？他们很富有吗？”萨尔鲁觉得这个国家处处透着古怪，贵族是考出来的，农民也可以成为贵族。
“这个我也问了。”维本克接过话题说道：“金大夫说，他们国家的历史已经有几千年了，有一句话叫‘水能载舟亦能覆舟’。然后就不愿意多说了。我追问得急了，他就说开国皇帝没受命于天之前也是个农民。”
“一个帝国的皇帝竟然是农民？”萨尔鲁眼睛瞪得大大的，简直不敢相信维本克的话。
“嗯。我和维本克在路上讨论过，如果我们纳地奥也能做到这样的事情就好了……”利沃夫毫无保留地把自己和维本克一路上探讨的问题说了出来。
“这……让我缓一缓。”萨尔鲁觉得自己需要冷静一下。在纳地奥，并非没有发生过农奴反叛的事情，但每次反叛都会迅速被镇压。教皇和国家一发现农奴反抗天父教会，就会立即采取行动。各国的清反军很快就会将反叛平息。这种现象导致了千年来纳地奥的贵族永远是贵族的传统。
“利沃夫，你去叫昂克鲁、托里和斯凯奇来吧。”萨尔鲁觉得这些事自己一个人消化不了，最好还是找昂克鲁一起商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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