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把营区裹得严实,雪花碎碎地落。
值班排长吹起了集合哨。
连长来到队伍前面,严厉说道:“今天是我们连队担任全团站岗的时间,希望大家严格遵守各项规定。”
杨海涛心想,“真晦气,大过年的还能轮上站岗位。”
他穿好军装扎好武装袋,在镜子面前反复检查了一下自己的着装,在班长的带领下来到了营房的南大门接接岗。
正在站岗的是马超,海涛又整理了一下自己的着装,然后行了一个标准的军礼。
海涛握着枪,懒洋洋地站在那里,目光掠过营区门口挂着的红灯笼,心里回想着家乡年夜饭的香味——母亲包的白菜猪肉馅饺子,此刻该在锅里翻滚了吧。
这时候,班长走了过来。
“海涛,这个大门口是我们部队正门口,进出的人比较多,连队领导安排我们在这里站岗可是精心挑选的。咱们在思想上一定要重视起来。”
海涛听了之后,总感觉班长是在欺骗他,“班长,这没有什么大惊小怪的吧!”
“海涛,你千万别有那种想法,说不定团领导就会来查岗。”
海涛根本没有把班长的话放在心里,背着枪站在那里没有一点军人的站姿。
七班长看到海涛那个样子,主动接过了海涛手中的枪。
海涛也没有客气,直接把枪给了七班长。
海涛用眼睛的余光发现,七班长的两眼目视正前方,随时关注着进出的人员,无论是干部或战士,他都会立正行注目礼,每次也得到了行人的回敬。
十分钟过去了,我不知道,七班长目送了多少人,迎接了多少人。
海涛看到班长站在那里,一动不动的样子,脸冻青了,鼻子尖也冻红了。
他的心里有些不好意思了。
“班长,我来站吧!”
“海涛,我还能坚持,你再休息一会吧!”
说话瞬间,海涛接过枪,背在了肩膀上。
不一会儿,通信员小刘跑过来了。
“七班长,连长让你暂时回去,有事给你交待。”
“海涛,我去去马上回来,你一定要站好呀!”
说完两个人向连部走去。
突然一个身材高大,穿着马裢呢大衣,扎着武装带,手里拎着个保温桶的人,向大门口走来,顿时引起了海涛的警觉。
在部队能穿马裤呢的人,都是领导级的干部。
啊,这是哪个领导?
他怎么还扎着武装带呢?
不管他是哪个领导,我称呼“首长”永远是没有错的。
瞬间,来到了海涛跟前。
海涛马上立正。
“报告首长,战士杨海涛正在值勤。”
这位领导来到后,把手里的保温桶放了下来。
“小同志呀,你是哪个连队的,你知道‘口令’吗?”
海涛第一次见到首长有点紧张了,竟然忘记了说自己的单位。
“报告首长,我是九连的,我知道‘口令’。”
“小同志,你辛苦啦!”
“首长,我不辛苦,这是应该的。”
“除夕夜的岗,不好站啊。”
首长指了指海涛背着的枪,“来,给我,你回去暖和暖和,把这个保温桶拿上,回去吃口热饭。”
海涛脸唰地红了,手攥着枪背带不肯松:“首长,这可不行!您是领导,哪能让您替我站岗?”
“领导就不用站岗了?”
说话的同时,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温和。
“我年轻时候也年年守岁岗,知道这滋味。快,把枪给我,保温桶里是嫂子煮的饺子,回去趁热吃。”
说着,首长已经伸出手,眼神坚定。
海涛左右为难,手心里沁出了汗,推也不是,递也不是,脸颊烫得能烧起来——让首长替自己站除夕岗,这要是被连长知道了,还不得笑我不懂事?
“我是团长赵大山,把武器给我,你回连队吃饺子。”
“啊!团长呀,我不敢。”
“我再说一句,这是命令。”
说完之后,团长向我行了一个军礼,接过了我的枪。
海涛没法再推辞,红着脸把枪递过去,手指都有些发僵。
看着团长接过枪,利落地站到自己刚才的位置上,军大衣下摆被夜风扫得轻轻晃动,他更是手足无措,站在原地磨磨蹭蹭,不知道该走还是该留。
“快去啊,饺子要凉了。”
团长朝他摆了摆手,目光里带着笑意,“吃完了再来换我,这岗,咱们轮流守。”
海涛“哎”了一声,转身往连部走,脚步都有些发飘。
背后传来团长的声音:“注意脚下,雪滑!”
他头也不敢回,只含糊地应着,心里又暖又窘——这除夕夜的岗,怕是这辈子都忘不了了。
海涛提着保温桶,心里那点说不清道不明的尴尬缠在一起,酿成了独属于军营的年味。
连部会议室的暖气裹着热气扑面而来,海涛搓了搓冻得发麻的手,把保温桶放在桌上,却没立刻打开。
耳边总回响着团长站在岗哨上的声音,心里的尴尬像揣了只小兔子,蹦得慌——他怎么就真让团长替自己站岗了?
海涛正坐立不安,门口传来七班长的大声喊道:“杨海涛,你怎么跑回来了。”
说话的同时,七班长推门进来了。
“班长,是团长让我回来的,不信你看,团长还给大家带了饺子。”
海涛说完打开了保温桶盖子,热气裹挟着饺子的鲜香涌出来。
七班长眼睛一亮,“真是团长特意给你带的?”
海涛脸一热,赶紧摆手:“不是,是团长让我先吃,他替我站会儿岗。”
“啥?”小李瞪大了眼,随即嘿嘿笑起来,“可以啊海涛,真是团长替岗,这待遇够吹一辈子了!”
“别瞎说!”海涛急得摆手,脸颊更烫了,“是团长硬要替的,我推都推不掉,现在心里正别扭呢。”
七班长看到海涛的认真样,随即告诉了连长。
连长一听,“七班长、海涛赶快跟我去大门口。”
“连长,咱去干什么去,换团长啊,”
连长还没有走出大门口,看了一眼确实是团长在站岗,团长的身影笔挺如松,枪在路灯下泛着冷光,红灯笼的光晕落在他身上,竟透着几分温情。
连长直接跑步到团长跟前来了个立正、敬礼。
报告团长:“我是九连连长王海山。”
“你回去吧,过年了,我站一班岗,让战士们也休息一下。”
海涛气喘吁吁跑过去,“团长!我来换您了,您快回家暖和暖和吧。”
团长转过头,脸上带着薄霜,却笑得温和:“吃好了?”
“吃好了吃好了!”海涛连连点头,伸手去接枪。
团长没立刻松手,反而上下打量了他一番:“年轻人,能扛事,但也得知道,军营里没有光让兵站岗的领导。”
他松开手,拍了拍海涛的肩膀,“好好站,我待会儿换你。我们都是军人,站岗守岁,守的是家国,不分官和兵。”
海涛接过枪,站姿比刚才更挺了,可脸颊还是热的。
看着团长和连长往连部会议室走去的背影,他心里的尴尬渐渐淡了,取而代之的是一股暖流。
雪落在睫毛上,有点痒,海涛眨了眨眼,目光坚定地望向营区深处——这除夕夜的岗,不仅有思念,更有沉甸甸的暖意,让他这辈子都刻在心里。
团长站岗的消息一时在全营传遍了,各个连队的连长纷纷议论,“九连站岗出事儿了,让团长给查了。”
“这回九连连长该有‘好戏’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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