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年的这几天,时间飞速,一天,两天,三天,眨眼间,就到了农历的腊月二十八。这天,是刘静的生日,刘旭要去县城,给妹妹订蛋糕,过生日。
刘静连忙摆了摆手,告诉哥哥,自己早就从网上定好了,并戏谑道:指着你订蛋糕,我这辈子,怕是也吃不上。
过了腊月二十八,就是过年了。
刘家的祖孙三代,又是聚在了奶奶春兰家,一起吃饺子过年。只是这次,国长的闺女刘彤,没有回家。她如今在北京实习,说是公司安排她在春节期间值班。程广仙道带着一丝的自豪,吃饺子的时候,在饭桌上说,刘彤过年期间,在公司里值班,公司一天给三倍的工资呢。
秀峦却不以为然,心里想:就是给十倍工资,过年也得回家,一家人团圆。尤其是闺女,刘彤都二十多了,马上要出嫁,还能在家里,过几个团圆年啊?稀罕那点工资?人穷志短。
待到吃完饺子,散了场,国增和国长两家人,又各回各的家。春兰一个人,又孤零零的在屋子里看春晚。
零点零分,新年的钟声,敲响华夏大地,新的2015年来了。
大年初一、初二,又是一成不变的上坟、相互拜年、四处串门、走亲戚。所有人都给自己放了几天假,每天的吃吃喝喝,玩玩闹闹。唯独国增,没有给自己放假,除了必要的上坟、拜年外,他照常每天赶着羊群,去地里放牧。即便大年三十儿,到正月初二这三天,也丝毫不耽误放羊。
正月初三的上午,国增正在地里放羊,忽然接到了国长的电话,国增摘下手套,接了电话。
“国长啊。”国增道。心里想着,弟弟怎么,给我打电话了。
“哥,刘路找不到了。”国长道。
“什么?”国增大惊:“怎么找不到了呢?什么时候的事?去咱妈家找了吗?”
“哎呀,能找的地方,都找了,找不到了。”国长的声音焦急。
挂了电话,国增急匆匆的赶着羊群回家。见爸爸提前回家,刘旭很是好奇,问爸爸今天,怎么回来这么早,国增将刘路失踪的事说了。而后,父子二人,奔向了国长家。
国长家屋子里坐满了人,三叔文利、四叔文胜、以及国民、国邦、国恒等族人都在。一番询问之下,国增才明白了一切。
原来,过年前的几天,程广仙又想起了,当初给刘路治病的那个小神仙,将小神仙请来了家里,让他再给刘路治治病。小神仙看了看刘路,说刘路这个病,不好治了,只能试试看。接着,他做了一番法事,临走的时候说,大年初二这天晚上,千万不能让刘路出屋门。
初二这天,天刚擦黑,程广仙就走出院子,先是把院子外的大门,在里面给反锁上。而后又进了屋,把屋门也给牢牢地插上了,她生怕刘路半夜再跑出去。
结果半夜里,刘路非要出屋门,说自己要出去撒尿。国长和程广仙,俩人拦着,说你要撒尿,就在屋子里尿吧,尿盆不是早就给你,准备好了吗?俩人哄着孩子,外面太冷,太黑,咱不出去了,你就在屋子里尿。
结果呢?刘路急了,在屋子里乱吼乱叫,还砸东西,冲着屋门,一顿乱踹。那架势,不让他出门,他要杀了爹妈似的。
见刘路瞪着眼睛,一副狰狞的面孔,仿佛被什么附了身。国长和程广仙二人,只好妥协。让刘路出了屋门,在院子里撒尿。
待到刘路撒完尿,回屋躺下便睡了。国长和程广仙心想,初二晚上出屋门,也没什么事啊,两口子也就安心睡了觉。
结果天亮后,程广仙起床后,先是去了刘路的屋,发现刘路不见了。程广仙以为,刘路是去茅房了,就去茅房里找,发现茅房里没有。程广仙又看了看大门,大门好端端的,依旧是锁着的状态。
程广仙这才回过神来,刘路又消失不见了,肯定是半夜跑出去了。她连忙回屋,喊醒还呼呼大睡的国长。国长慌乱的穿上衣服,两口子开了大门的锁,开始四处找刘路,找了半天,也没有找到。
国长这才给族里的家人们,一一打去电话,通知了族人们来自己家,商量找刘路的办法。
通过看围墙上的痕迹,是有人爬过的痕迹。国长夫妇也说,以前,这种事发生过,刘路有时候,会翻墙跑出去,但很少是半夜里跑出去。有时候跑出去了,就去村南的铁路上溜达,很快能被找到。
可今天,村南村北,存东村西,哪哪都找了,都没有找到他。
“报警吧。”国增道:“还没报警吗?”
“失踪不满二十四小时,人家警察不给立案。”国邦道。
刘旭打开手机,从网上查找,人失踪多久后,才能报警立案的信息,他立刻道:“网上说了,未成年人,或者患有精神障碍,或智障的人失踪,无论时间多久,都可以直接报警。”
“那也不能光指着警察找啊?”国恒道:“大过年的,警察不也过年吗?我看,还得指着咱自己找。”
众人七嘴八舌,商量着对策,最后决定,先去县城的派出所报警,而后,族人们再一起去找。
国邦有一辆面包车、国成的儿子海营,也有一辆面包车。于是,两辆面包车从大梨园村出发,先是去了县城报警,国增将自己的手机号,留给了警察。而后,众人又开着车,顺着邯黄铁路,往西的方向,去黄骅港那边找刘路。
国长说,刘路要是跑出去,喜欢爬到村南的铁路上玩。估摸着他这次,就是顺着邯黄铁路,一直往西走,走到黄骅港去了。
两辆面包车,开出去了近一百公里,从中午到晚上,足足找了半天多,也没有找到刘路。
第二天,正月初四,族人们又开着车,先是去县城接上国岗。而后又载着国岗,去了海兴中学。国岗和刘旭,二人下了车,进了学校。国岗现在,已经升为了学校办公室主任,有学校打印室的钥匙。他开了打印室的门,打了一百份寻人启事。
而后,众人开着两辆车,分为两拨,一波往西找,一波往西北方向找。一边找,一边在沿途的电线杆、显眼建筑上,张贴寻人启事。
第三天,正月初五,族人们继续找刘路,依旧没有找到。派出所那边,也没有任何消息。晚上,刘旭想着,要不,从网上发个帖子吧,便在海兴的百度贴吧,发了寻人启事的帖子。而后,又在朋友圈,qq空间,继续发寻人启事。
表弟马康健,看到了刘旭,在百度贴吧上发的帖子,马康健给刘旭发消息:我跟海兴百度贴吧的吧主,是好哥们,我让他把你的帖子置顶。接着,一条寻人启事的帖子,很快在海兴县的百度贴吧置顶。
晚上,远在北京的姐姐刘彤,从网上看到了那条寻人启事。而后,刘彤给妈妈打电话,问妈妈,我弟弟刘路,是不是丢了?
程广仙说,是,丢三天了。刘彤听后,哇的一声,在电话里哭了。这个让自己厌恶的家,让自己讨厌的弟弟,忽然让自己心疼起来。
三天了,刘路消失了整整三天,杳无音信,不知是死是活。
初五的晚上,窗外下起了鹅毛大雪。国增望着窗外的雪,不停的叹息:唉,要是刘路现在,还在荒郊野外,还活着,这场大雪,可就要了他的命啊。
刘旭也为弟弟担心,这三天里,他跟着族人们,四处去找刘路。但刘路啊,你到底在哪呢?是否还活着啊?
2015年,怎么就这么不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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