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正要沿着木制楼梯盘旋而上，兮兮突然听到非常细微的呻吟声，而且这声音，似乎很耳熟？
她用天音功搜索这声音，很快就在这座回字形楼的另一侧楼梯拐角处，发现了声音的来源。
“杨星书？”
兮兮不由大惊，一是觉得焦急，杨星书显然是受了很重的伤，发出的声音是极其痛苦的呻吟。
另外就是惊讶，按理说杨星书才是齐王的真女儿呀！她一直以为，齐王对自己这么好，是对女儿的思念，移情到自己的身上。
如今看来不是？莫非是齐王怪女儿不肯相认，因爱生恨？她不敢说自己听到了杨星书的声音，只能见机行事。
兮兮不说话，整个就都安静下来，只有木板发出轻微的吱呀声，像是有人在低语。
第二层没有窗户，走廊两侧挂着青纱灯，灯芯不燃火焰，却泛着幽幽蓝光，照亮半边廊道。
“这里住着十名女仆，”羊时达说，“她们都是从很小就挑选进来，交给楼里的嬷嬷抚养，直到她们自己也成为嬷嬷，再抚养下一代小侍女……”
他正说着，两名分别身穿粉绿和粉红长裙，外面戴着同样大围裙的年轻侍女迎面走来，见到三个人，一起蹲身行礼。
羊时达点点头，等这两个人走了，这才继续说道，“她们两个名叫浅绿和皙红，是最低一级的侍女。”
兮兮点点头，眼看着这两人轻的像风一样，往走廊深处走去。
“她们害怕惊动楼上的圣女。”羊时达的声音也轻的像风，“她们的工作很简单，每天凌晨，她们会用银盆收集天井的露水，送到三楼楼梯口，再由年长的女仆送进去。”
他们三人继续往上走，这时又有几个稍稍年长一点的女仆路过，衣服的颜色稍稍深了一点，衬得她们个个面色苍白，嘴唇淡得几乎透明。
羊时达看出兮兮的疑惑，再次解释，“她们都在圣女身边工作，身上不能有异味，所以她们的食物只有蒸花露和煮青果，不沾烟火，才会如此。”
“原来如此。”兮兮好奇的问，“那圣女吃什么？”
羊时达迟疑片刻，“不知道。”
楼梯尽头垂落着白色纱幔，无风自动。
羊时达掀开幔帐，眼前竟是一片虚空。第三层的地板完全隐藏于烟雾里，仿佛整层楼悬浮在空中。
“圣女住在这里？”兮兮问。
羊时达点点头:“是的。”
空旷的大厅里云雾缭绕，聚散不定。中央有一株枯死的梅树，枝干漆黑，不长叶子，却开着白花。花瓣落地不腐，积了厚厚一层。
大厅的尽头，一个女孩儿立在月光与烛火的交界处，雪白的裙裾如垂落的薄雾，几乎与苍冷的石阶融为一体。
那衣裳是极轻极透的素纱，层层叠叠，却遮不住她纤细到近乎透明的腕骨。
她的脸是一种病态的皎洁，唇色极淡，像是被雪水洗过的樱瓣，唯有笑起来时，才会浮出一丝近乎天真的嫣红。
她的头发是未束的，银白如初雪，长至脚踝，发梢却泛着奇异的淡蓝，仿佛浸过某种药液。
最令人不安的是她的眼睛，大而空茫，瞳色极浅，像是融化的琉璃，倒映不出任何人的影子。
她看着三人向自己走过来，眼睛里带着三分好奇，七分疏离。
一只梅花精灵嗅到了精灵女王的气息，从梅树上飞了下来，却被她伸手一招，招向自己的方向。
兮兮好奇她招这只小精灵做什么，下一秒就看见，那精灵已经身首异处，圣女白皙的能看见血管的小手里，还捏着精灵的翅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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