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船刚把蓝老汉送的檀木染棒和靛蓝布卷,用防潮油纸裹了两层,塞进储物舱的木柜里 —— 柜里还叠着之前香粉坊的茉莉粉盒、胭脂坊的珍珠脂盒,五颜六色的倒像个小货郎担。就见上游飘来一艘挂着织锦幡的木船,船帆上绣着半朵褪色的凤凰,看着格外落魄。
船头立着个头发花白的老妇人,手里攥着半截断丝的锦缎,指缝里还沾着银白的蚕丝,怀里抱着个裂了口的锦盒,黑褐色的锈迹顺着锦盒纹路往下渗,在船板上洇出一道深色印子。她挥着缠线用的竹梭,声音有点发颤却很亮:“解锈侠!等等俺!俺们织锦坊快撑不住啦!”
老斩赶紧让船工停橹,那老妇人撑着竹篙,裤脚沾着蚕丝线头,急急忙忙划过来。船上堆着不少坏锦缎,本该流光溢彩的蜀锦,如今黑一块褐一块,有的地方还断了丝,风一吹,一股霉味夹着铁锈味扑面而来 —— 比仓库里压了十年的旧锦还难闻,呛得人直揉鼻子。
“俺是南城织锦坊的,专织蜀锦、云锦,镇上姑娘出嫁的嫁衣、官府的赏赐锦轴都找俺们。可如今遭了锦腐蚀锈!刚织到一半的锦缎全废了,就连织机的经线轴都锈得转不动,坊里的姐妹都快没活路了!” 老妇人抹着眼泪说,她姓锦,大伙都叫她锦婆婆,是坊里最老的织工。
金锈侯正拿着檀木染棒比划之前染布的手法,一听 “织锦坊” 仨字,立马凑过来:“这锈毒可真能找地方!刚救完染布的,又来祸害织锦的!没了好锦缎,姑娘们嫁衣都没像样的料子,这日子还咋过得体面哟?”
老斩接过锦婆婆递来的半截锦缎,指尖一摸就觉出不对 —— 本该顺滑的蚕丝,如今又干又脆,稍微一扯就断,断口处还沾着细小红锈粒。凑近闻,除了铁锈味,还有股蚕丝发潮的霉味:“这锦锈比之前的都难缠,连细蚕丝都能锈脆,怕是织机的梭子、经线轴、纬线筒都遭了污染。”
“织锦坊离这儿还有多远?” 老斩问。锦婆婆指着南边:“顺着河再走二十五里,瞧见飘着蚕丝的院子就是。俺们试着换了新蚕丝,结果织出来还是黑的;就连给织机上油的铜壶,都锈得堵了嘴,油倒不出来,织机零件磨得直响,再磨几天就得散架!”
小芽掏出护海珠凑近锦缎一照,原本透亮的蓝光 “唰” 地变成暗褐色,锈迹像细小红针似的扎在蚕丝上,用灵泉水冲了七十多遍,蚕丝上还留着淡褐色印子:“这锦锈渗进蚕丝和织机里了!蚕丝本就娇贵,混上锈毒后,不光会发黑断丝,还能把织机金属部件全锈住,木头部件都能霉烂!”
快船立马调转船头,往南城织锦坊赶。越靠近织锦坊,空气中的味道越怪 —— 本该是蚕丝的清香味,混着铁锈味,吸一口都觉得嗓子发干。金锈侯揉着喉咙嘟囔:“这味儿比织机上积了三年的油垢还难闻,怕是刚缫的新蚕丝也废了。”
远远望见织锦坊,众人都倒吸一口凉气 —— 坊子外墙爬满藤蔓,可挂在竹竿上的锦缎全是黑褐色;院子里的织机东倒西歪,有的梭子掉在地上,上面锈得发黑;几个年轻织工蹲在织机旁,手里攥着断丝的蚕丝,眼圈红红的,连哭都没力气。
船刚靠岸,锦婆婆就领着个扎双丫髻的姑娘迎上来 —— 姑娘叫锦小绣,是锦婆婆的孙女,手上还带着刚被织机划破的小口子。锦婆婆的围裙上满是蚕丝和锈渣,袖口磨得发亮,走路时还掉着线头:“解锈侠可算来了!再晚几天,俺们这传了九代的老织锦坊,可就彻底毁了 —— 俺们还等着织完李小姐的嫁衣呢!”
众人跟着往坊里走,地上的蚕丝线头和锈渣混在一起,踩上去 “沙沙” 响,还沾得满鞋都是白线头。金锈侯没留神踢到个梭子,梭子 “哐当” 滚到织机底下,他弯腰去捡,手刚碰到织机横梁,就 “嘶” 地抽了口冷气 —— 横梁上的锈渣刮得掌心生疼:“这织机咋锈得跟刀片似的?比染缸上的锈还刮人!”
主织房的门一推开,一股浓烈的霉味和铁锈味扑面而来,呛得大伙赶紧捂鼻子。屋里的十二台织机全没了往日模样:经线轴锈得发黑,上面的蚕丝缠成一团黑疙瘩;纬线筒倒在地上,里面的丝线断得七零八落;墙上挂着的样稿,也被锈水洇得看不清图案。
几个老织工正用布擦织机上的锈,擦一下布就黑一块,有的地方锈得太硬,得用小凿子敲,每敲一下,就有细碎的锈渣掉进蚕丝堆里。锦婆婆指着最里面那台织机 —— 上面还绷着半截没织完的嫁衣锦缎,凤凰图案只绣了半只翅膀:“三天前早上,俺来续经线,刚把新蚕丝挂上轴就觉着不对劲。织着织着,丝线就断,仔细一看,蚕丝上全是黑锈!俺们以为是蚕丝放久了受潮,换了刚缫的新丝,结果还是老样子,就连织机底下存的好锦缎也遭了殃!”
小芽捏起一根断丝的蚕丝,放进灵泉水里,水面立马冒起细小的泡泡,蚕丝散开后,水里飘着不少小红锈粒,沉到缸底堆成一小撮:“这织锦坊的织机房底下,肯定通着锈矿!织机运转时的热气把锈毒引上来,渗进蚕丝和织机里,再顺着丝线扩散到整个坊子。”
她话音刚落,就听见 “咔嚓” 一声脆响 —— 最里面那台织机的经线轴突然崩裂了!缠绕在轴上的黑锈蚕丝 “哗啦” 散开,带着锈渣的丝线像鞭子似的甩出去,眼看就要抽到旁边的新蚕丝筐 —— 那是给李小姐嫁衣准备的上等蜀蚕丝,要是被污染,姑娘的婚期都得延后。
“快挡住!别让锈丝毁了新蚕丝!” 老斩大喊。老锅立马催动灵力,金灵的金光裹着木灵的绿光,还掺了新蚕丝的灵气,变成一道金绿交织的灵光,往织机那边一罩。
飞甩的丝线突然定住,接着锈渣像细沙似的从丝线上往下掉,原本发黑的蚕丝竟慢慢恢复了银白,就连空气里的霉味都淡了不少。锦婆婆看得眼睛都直了,手里的竹梭 “哐当” 掉在地上:“这灵光竟能把蚕丝和锈分开?可比俺们挑丝挑到半夜都管用!”
老锅一边维持灵光,一边解释:“木灵能护着蚕丝的韧性,不让它断;金灵能把锈毒从丝线上吸出来;加灵泉水,还能让蚕丝恢复顺滑,不影响织锦。” 金锈侯和周师傅赶紧找木楔和铜片,把崩裂的经线轴固定好,又给织机零件上了新油,以防再出故障。
忙完织机,众人跟着锦婆婆去缫丝房。房里的缫丝锅锈得不成样,锅里的蚕丝水都变成黑褐色,旁边的缠丝架也锈出了洞。锦婆婆拿起一缕刚缫的丝叹气:“以前俺们缫的丝,又白又亮,织出来的锦缎能映出人影。如今倒好,缫出来的丝又黑又脆,织不了两寸就断,谁还敢要啊!”
小芽用灵泉水浇在缫丝锅上,让老锅用灵光扫了一遍,锅上的锈迹慢慢褪去,露出原本的铜色:“只要把工具和蚕丝的锈毒清干净,重新缫丝织锦,就能做出好锦缎。”
正说着,旁边的织锦房传来一声 “哎呀”。众人跑过去一看,锦小绣在织锦时,梭子突然卡住,用力一扯,刚织好的半寸锦缎断了丝。小绣急得眼圈红了:“这是李小姐嫁衣的下摆,要是赶不上婚期,俺们可咋赔啊!”
锦婆婆拍了拍她的肩,刚想安慰,就见房梁上一个装蚕丝的竹筐突然滑落,眼看要砸到小绣。“小心!” 老斩大喊,抽出短刀掷过去,短刀 “唰” 地把竹筐挑到一边,蚕丝撒了一地。
金锈侯赶紧跑过去帮小绣捡蚕丝:“没事吧?下次织的时候慢着点!” 小绣擦了擦眼泪:“俺没事,就是这锦缎断了,不知道能不能补。” 小芽笑着说:“别担心,咱们把梭子清干净,重新织就是,保证比之前的还平整。”
接下来几天,众人跟着织工们清理织机、缫新丝。金锈侯跟着锦婆婆学织锦,一开始闹了不少笑话 —— 把经线和纬线缠反了,织出块乱麻似的布;还把凤凰的尾巴织成了孔雀的,锦婆婆笑他 “这凤凰怕是跟孔雀串了门”。
锦婆婆耐心教他:“织锦得眼神准,梭子要扔得稳,不然丝线容易错;还得记住图案,一步错步步错。” 金锈侯学了八天,终于织出一块巴掌大的小锦帕,上面绣着半朵歪歪扭扭的莲花,锦婆婆还是夸:“不错不错,比俺第一次织的强多了,至少能看出是莲花!”
这天,众人准备把新织的锦缎放进锦盒储存,刚进库房就闻见一股怪味。锦婆婆撬开墙角的石板,下面有个黑漆漆的洞口,飘着带锈味的潮气:“不好!这洞口通着锈矿,潮气把锈毒带上来了!”
老锅立刻催动护锦灵光,灵光变成光罩把洞口封死,又用灵光扫遍库房,把藏在锦缎缝隙里的锈毒全清干净。缫丝时,锦婆婆特意在缫丝水里加了点新熬的桑树叶汁:“这样缫出来的丝更软和,织出来的锦缎也更有光泽。”
缫丝锅的蒸汽冒起白茫茫一片,蚕丝的清香飘得老远。过了六天,李小姐的嫁衣终于织好了 —— 大红的蜀锦上面绣着展翅的凤凰,金线镶边,在阳光下亮闪闪的。织工们都围过来看,有的还抹了眼泪,锦婆婆捧着嫁衣,激动得手都抖了:“这是俺们坊子这么多天来,织得最好的一件锦缎!”
离开那天,织工们每人都送了一块小锦帕,帕角用红绳系着,还绣了 “护锦之恩” 四个字。锦婆婆把自己用了几十年的竹梭送给金锈侯 —— 竹梭磨得光溜溜的,上面还留着蚕丝的光泽:“这梭子扔得远又稳,你拿着,往后想织块小帕子,就能自己动手。”
快船驶离织锦坊时,锦婆婆和织工们都站在岸边挥手,有人举着新织的锦缎喊:“解锈侠!下次来,俺给你们织块新船帆!” 金锈侯趴在船边挥手:“一定来!到时候俺给你们织块花锦帕!”
他摸着竹梭笑:“如今有织锦、有染布、有香粉,往后的日子不光吃得香、穿得靓,连用的帕子都有花绣,再也不用凑合啦!” 周师傅晃了晃新调的护织膏:“我把护锦珠的粉掺进护织膏里了,往后织机涂了这个,不仅防生锈,还能让梭子滑溜,更好用!”
船行到河中央,远处突然有人挥手 —— 是王叔带着乡亲们来了!染坊的蓝老汉、香粉坊的方婆婆、胭脂坊的颜婆婆,手里都拿着各自坊里的东西,蓝老汉还举着一匹染好的红布,方婆婆拿着一盒茉莉粉,说是给李小姐当嫁妆添彩。
王叔笑着喊:“俺们听说你们往织锦坊去了,特意凑来送送你们!还听说李小姐的嫁衣织好了,特意带了点东西沾沾喜气!” 众人赶紧靠岸,乡亲们把东西塞进船里,锦婆婆还额外给小芽送了块绣着桃花的锦帕:“姑娘家爱俏,这帕子你拿着用。”
老斩接过东西,心里暖烘烘的,眼眶都红了:“谢谢你们!这么远还跑一趟。以后再遇到锈毒,别慌,捎个信来,我们肯定来帮忙。” 锦婆婆点头:“你们放心!俺们都学会用灵光清理了,护坊联盟又多了织锦坊,往后谁家有难,大伙一起上,保管能守住家业!”
快船再次启航,朝着下一个目的地驶去。船尾的浪花里,裹着蚕丝香、染料香、香粉香,阳光洒在船上,每个人脸上都带着笑。金锈侯望着远处的天空,突然说:“咱们帮了这么多坊子,吃的、穿的、用的都救过了,要是把这些手艺写成书,连织锦的花样、染布的颜色都画上去,让更多人学会,往后是不是就没人怕锈毒了?”
老斩点头,眼神比往常更亮:“不光要写手艺和除锈法子,还得把咱们遇到的乡亲们都记上 —— 是大伙一起才守住了这些坊子!只要咱们齐心,不管啥锈毒藏得多深,都能挖出来清理干净,老百姓的日子肯定会越来越好,越来越红火!”
快船在河面上破浪前行,载着满船的锦绣与希望,驶向更远的地方。水面上留下一道长长的波纹,像一条绣着彩线的锦带,把织锦坊、染坊、香粉坊…… 所有坊子的人心紧紧连在一起,也把这份守护的故事,传向了更广阔的天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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