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尧听到这青年的话也是无语，哪来的马大哈？
庄康复见引起民愤，立刻朝封文栋严肃地说：“封文栋，赶紧给人家道歉！这是来咱们这儿志愿建设的同志们。”
封文栋虽然摸不着头脑，但也明白他好像说错话了，冲方尧他们歉意地笑笑：“哎呀，对不起了同志们，我猜错了，你们别跟我一般见识。”
看起来也就二十岁出头，一边说着尴尬地挠着头看向庄康复，挤眉弄眼地求助。
方尧扶着慌张不安的方奶奶，看向同样面红耳赤的一太爷，心里对今天发生的事仔细复盘了下，来到这么穷的地方究竟是什么原因？
难道拥有金手指的他还不是天命之子？而是这里的反派？
要不然他怎么就跑到这么个倒霉地方来了？看看远一点那些堆放的树干树桩，这一看就是下苦力的地方……
难道被那个老头摆了一道？
方家族人垂头丧气地各种埋怨，说着早知道还不如去其他大队，这里一看就没前途，没听人家还说这里是劳改犯改造的地方吗？
庄康复肯定不会让大家这么不满下去，拿出气势喊道：“都闭嘴，来之前我就说过，不满意的可以离开，你们是怎么做的？
既然留下来的就是这里的人，你们以为去其他大队就好吗？其他大队最大的村子也才200户人，人家还要管理自己大队的人，哪有时间管你们？
咱们这里不一样，过段时间就会有大批的人过来，到时候有的是人……”
但是不管他怎么说，方家这边的人累得连话都不想说了，走到这里他们已经词穷了。
现在只相信自己看到的，那什么后面会来多少人他们不在乎，现在只想好好休息。
有小媳妇儿嘴里嘟囔，“真的是穷到山沟里了……”
有田媳妇也附和：“不是那是啥？现在连地都种不了，还要等什么4月份……”
一太爷一看庄队长似乎生气了，马上呵斥大家：“都别说话，庄队长说什么咱们就听什么，别一天天抱怨这抱怨那，有吃有喝就行……”
一太爷这么说也是在说服自己，他这会儿心也是揪起来的。
庄队长：……有吃有喝行是行，就是吃不好喝不好……
他见大家安静下来才喊上封文栋，带大家进去。
门口已经围了一群人，有壮年有青年有小孩，一群孩子在院子里玩儿，还有一些抱婴儿的妇人，基本都是青年，没有老人。
都好奇地看着方家族人讨论着，封文栋已经在给那些人解释着方家这批人也是来这边劳动的农户，不是派来的知识青年也不是来改造的。
好在这些人最主要的关注点也不是他们，而是爬犁上拉的那些东西，都以为这是庄康复拉回来的物资。
后来发现不是物资，只有三匹狼是，也不失望，热情地抬着狼尸走了。
方尧他们初来乍到，也在观察了周围的情况，这可能就是以后要生活的地方。
进了门才发现这个院子不是一般的大，，还能看到很多地方有的地方还没有建院墙，能看到外面那比较平坦的荒原。
院子右边的空地上还开垦了几垄田，现在上面堆满了雪堆。
庄康复进门后就让封文栋给方家这些人安排住处。
方尧正走着感觉身后有人拍了他一下，回头一看，见一太爷冲自己使眼色。
方尧凑近就听他不安地问：“老三儿你说咱们是不是选错地方了？这里是不是那些人改造的地方？”
“这个……说不定还真有可能。”
他心里差不多有个底了，这会暂时也想不出什么好办法，就安慰脸色不好看的一太爷说：“不过跟咱没关系，咱们现在属于贫户，等族长他们到了找机会咱们分出去过……”
一太爷默不作声，二太奶有气无力的说：“这哪是人待的地方，大老远走过来连个村子都没看到，以后可咋活，买东西去哪啊……”
方奶奶眼眶泛红，疲惫的脸上都是茫然无奈。
其他人也没好到哪去，脸上连个笑也没有，只有小孩子天真不知世事。
这时候方尧也暗自自责，早知道他不多余跟王干事说那句话了，现在赔了两包烟，还鸡飞蛋打。
有种被人阴了的感觉？看看乡亲们的态度，就知道说不定私下里会埋怨自己多事呢。
但他只能沉默地跟大家一样抱起行李，跟着身边这个叫封文栋的精神小伙，这人一看就是社牛，走路的姿势像个街溜子似的，嘴里叭叭叭个不停，
“俺们这里才建半年，院子里都是复员调过来了，有七十多户，别看咱们人少，俺们年轻肯干，看到那边的木头了吗？都是我们从山上弄下来的……你们等开春了肯定会重新分派任务，我估计就是跟嫂子们一样开垦那边的荒地……”
他说着还跟大家指了个方向，越过矮墙能看到远处广袤的、被积雪覆盖的土地。
“到了，这房子是我们刚建好的，就这一个空房子，以后大家都是一家人了，你们就先住着，等雪化了你们自己再盖房子，当然我们空了也会帮你们盖……”
他领着大家到一个大的长方形茅草屋门前，打开崭新的还泛着潮气的木门，打头进去。
方尧有个不好的预感，就这一个房子，是了，周围也没有其他多余的屋子里……
进去后那个倒霉的预感跟着呈现，这跟之前跟在公社待过的那个大通铺的宿舍几乎一样，靠墙的两侧是长长的炕，住一二百人没有问题。
当然比公社那个大通铺的宿舍大得多了，这起码三四百来平，宽敞是宽敞，但私人空间是真没有……
他有些不信邪，问：“封大哥，咱们这没有别的小房子了吗？”
封文栋嘿嘿笑得可乐：“我刚来的时候和你一样这么想，那时候这里连房子都没有呢，晚上就睡草棚，木板架子，这边的房子才建半年，就这个屋子还是俺们起早贪黑抽空弄出来给后面来改造的人住的……”
屠夏无语了：“你还不如不说后面那句……”什么改造的人……
封文栋笑着摸了摸头，说：“大妈别丧气哈，咱们这别的不说，这房子还是挺不错的哈……”
狗蛋的娘更不愿意了：“大通铺哪里不错了，俺们都有孩子，孩子哭起来哇哇的吵，俺娘晚上还睡不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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