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三子怎么不好听了，那我干脆也跟他们一样叫你腰子吧……”
方尧话音哽住：“良叔你怎么叫都行。”
腰子还不如小三子好听呢。
良叔笑着拍了下方尧，“叔跟你开玩笑呢，别当真哈，还是小三子好听。”
一太爷打断了两人的玩闹，面上正经地问方尧：“老三儿，这是你给房东准备的吗？”
方尧直接说，“不是，这是我给一太爷您带来的，这些棉花您看着分给她一斤就行，剩下的您留着也行，看咱家谁家需要给谁也行。”
正是因为手里还有不少，拿回来这点他就不在意了。大不了下次出去再弄回来就行了，到时候借口可以现编。
一太爷一听也不客气，直接把棉花收起来，真的就只留下了一斤那点，再让良叔去喊方东王婶。
方尧也没说什么。
方尧看着一太爷递过来的钱票，本来不想收，毕竟一太爷听挺照顾他们家的。
他正犹豫着要不要收，一太爷笑着塞他怀里，方尧想了想还是收下了。
以后在一起的时间长着呢，下次自己有多余的东西再拿出来就是，人情就是这么来往的。
一太爷笑了，嘱咐说：“你记住，亲兄弟还要明算账，有时候算得清楚反而关系更好，糊涂账才是麻烦。 ”
没多久王婶喜笑颜开地小跑进来，看到那一斤棉花乐不可支，她对着一太爷直说好话：“还是你们家大业大本事大，这才多久你们就帮我老婆子弄到这东西。
哎呀，可太感谢你们了老哥！要不然我得愁死，我外孙今年在床上窝了快一个冬了，都没棉衣出门。”
一太爷笑着摆手，说：“咱们也是互相帮助，你还提醒俺们避开了人家街道上查户口的，俺们也感谢你……”
“嗐，该的该的，”王婶笑着把钱票递给一太爷，“方大爷，不知道你们还能不能再弄来一些，我家里……”
一太爷脸色比王婶更愁，“王家的，我们这些人啥情况你知道，就是因为我们缺吃少穿才留在这儿等后面的家人，要不然俺们早就去北边了……”
王婶也识趣地不再提了，寒暄了一会儿，王婶提着东西离开了。
王婶离开后，一太爷问起了方玉的孩子刘蓉蓉的情况。
今天一上午方玉就是方茂家走丢的小闺女这件事就传开了，大家也去了他们家看望方奶奶他们。
那个时候方尧在外面，也是回来后知道的。
方尧把上午的情况说了下，一太爷也让良叔下午陪着方尧他们一起去找找。
下午快四点，雨势小了以后，方尧几人借了各家的伞后出门。
工厂马上要下班了，下班工人就得回家，现在是跟踪调查的最好时间。
在找人这件事上，就算天下瓢泼大雨，家里也不会放弃。
这次一起出去的还有方正、方平，院子里青年都出来了。
出门前大家商量了一下，谁去厂里打听人，谁去跟踪领导，如果有线索就今晚回来商量。
如果没有头绪最后再选择报案，大家是最不愿意报案的，那代表着会有很多不确定的因素。
其中困难有多少大家都不知道，所以不如悄悄找到人后再把人带走。
刘六跟刘俊才都在弹簧厂上班，方尧他们蹲在弹簧厂大门斜对面的巷子角落，庞大的伞遮住几人大半个身子，看起来像是路过聊天的路人。
从这能看到工厂的大门和高大的厂墙，工厂的外墙上还刷着“赶英超美”的标语。
方玉从来没有来过这里，她皱眉看着对面严肃的门卫，焦虑地问：“要不我上去问问刘俊才的领导是谁？”
方尧想也没想就否决了，“还是我去吧，小姑你们先在这里等着，我去就说找人送东西，到时候再打听情况。”
方尧提着麻袋走到门口，一个腰上别着警棍的壮年男人过来问：“干哈呢？”
“大哥好，俺娘让俺来给俺叔的闺女送点东西。”方尧笑着递了一根烟过去。
男人笑着接过来烟说：“你叔是谁啊？送你叔不就得了，还非要送给他闺女？”
方尧一脸难为情：“俺跟俺表叔家闹过矛盾，俺娘让我把东西专门交给俺妹妹的，听说她才12岁就去给人当童养媳了，俺娘心疼，就让俺来看看她。”
男人惊讶地问：“啊？有这事？你确定他在咱们厂里工作吗？你表叔叫什么啊？”
方尧连忙说：“叫刘俊才，有个大伯叫刘六。”
男人想到了什么，浓黑的眉毛一挑，问道：“刘俊才？他大伯刘六是厂里锻工那个？”
方尧点头，“是啊。”
旁边一个青年门卫笑着凑上来说：“知道知道，你这个表叔可不得了，现在是备选组长了，过了考核就能当正式组长了，没想到他还把女儿送去当童养媳，要是被调查的人知道，说不定这个组长估计是当不成喽。”
听了这话方尧心里意动，等离开这里时找机会让刘俊才连工人都当不了。
他将手里一包大前门塞给青年门卫，着急地问：“大哥，您真的不知道我妹妹在哪家当童养媳吗？俺娘给她做了棉花枕头，让我今天交给她呢……”
青年眼馋地看着一整包大前门，最后没有接，还摇头说：“这些俺不知道，没听说过这事儿。”
方尧心凉了一截，看来这边门卫是打听不出什么了。起码他也得问一个跟刘家亲近的人或者工厂有人脉的人。
他有点心急，把烟塞他怀里：“大哥，俺表叔他在哪个车间？”
“2号车间，车间的主任叫广俊雄，”青年戏谑地问：“小老弟，你该不会是准备去举报你表叔吧？”
方尧立刻摇头，“那不会，我就问问。”
青年哈哈笑了起来，调侃道：“你那表叔挺能干的，而且又会溜须拍马……”
“咳咳！快下班啦！”壮年门卫冲青年门卫使眼色。
青年立刻不再说话，笑着站回来岗位。
方尧愣了下，还要问什么，壮年门卫把他挡在门前说：“你回去吧，东西可以放在这，等你表叔下班了，我交给他。”
方尧心里急的不行，眼看就要下班了，他还什么都没打听出来，有些不甘心，“我还不知道我妹妹嫁给谁了呢，这一包东西我怎么交给她啊……”
壮年门卫深吸了一口烟，吐了个烟圈才说：“那你就在这里等厂里下班，见到你表叔问问不就行了。”
方尧无语，要是行得通的话他还会在这耽搁！想了想问：“大哥咱们这还招工吗？招工有什么条件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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