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栀站在落地窗前，望着远处霓虹闪烁的城市天际线。沈逸的声音还在耳边回响：“你以为赢了一场仗就可以停下来了？”她握紧手机，指尖微微发白。
林然的消息在屏幕上亮着：**“调查有了新线索。”**
她没有立刻回复，只是将手机塞进外套口袋，转身走向玄关。
沈逸已经穿好外套，正替她拿过钥匙，“我送你。”
她没拒绝，点了点头。
车子驶入夜色中，街道两旁的灯光飞速倒退。沈逸握着方向盘，余光瞥见她始终盯着窗外，眉头微蹙。
“你在想什么？”他问。
“我在想，我们能不能创造出一种全新的故事方式。”她说。
沈逸沉默片刻，轻声答：“你想做的事，我一直都支持。”
车停在工作室楼下时，已是深夜。林然已经在会议室等着他们。
桌上摊开了一沓资料，还有几台笔记本电脑屏幕亮着。
“这是最新的追踪结果。”林然点开一张地图，“Echo_07的Ip地址最近频繁出现在东南亚地区，但操作痕迹显示，她的幕后团队至少有三人以上，技术水准不低。”
“也就是说，不是普通粉丝能干出来的事。”夏栀靠在椅背上，语气冷静，“她想拖住我们。”
“不只是拖住。”林然调出一份邮件记录，“他们正在联系几家海外媒体，准备曝光我们和高校实验室合作的细节，制造舆论压力。”
沈逸皱眉，“什么意思？”
“说我们在利用科研资源炒作自己，甚至暗示我们盗用研究成果。”林然冷笑一声，“手段越来越下作了。”
夏栀闭上眼，长长地吐了口气。
“那就别让他们得逞。”她睁开眼，目光坚定，“项目必须继续推进。”
——
第二天一早，VR项目的首次内部测试正式开始。
会议室内布置了一个小型体验区，几名工作人员戴上设备，进入《无界》的虚拟场景。
起初一切顺利，画面流畅，沉浸感十足。
然而不到十分钟，问题接踵而至。
有人摘下头盔，脸色苍白：“头晕得厉害，感觉像是晕船。”
“画面卡顿得太严重，根本没法看。”另一人抱怨。
“视角切换有问题，我刚转头，整个世界就扭曲了。”负责特效的技术人员抓了抓头发，“这跟我们之前测试的完全不一样。”
夏栀和沈逸对视一眼，心头同时一沉。
“重启系统。”顾泽走上前，“再试一次。”
第二次测试依旧失败。
画面失真、延迟高、交互混乱……各种问题层出不穷。
“这不是技术升级的问题，而是基础架构就不稳定。”负责对接的技术主管皱眉，“我们需要重新优化算法，否则这个项目根本无法上线。”
夏栀站起身，走到投影幕布前，“把所有数据汇总，今晚必须开会讨论。”
——
当晚的会议持续到凌晨两点。
技术组列出了目前遇到的所有问题：硬件兼容性差、渲染帧率不稳定、用户反馈延迟高、内容适配困难……
“这些问题每一个单独解决都不难，但叠加在一起，就会导致整体体验极差。”主程推了推眼镜，“我们现在的技术储备，还不足以支撑这种级别的沉浸式体验。”
“有没有可能换一套设备？”沈逸问。
“换设备意味着重写整套程序。”主程摇头，“时间成本太高。”
“那有没有其他解决方案？”夏栀声音清冷。
“短期内最可行的是降低画质和互动层级，先推出一个简化版。”一名年轻程序员小声建议，“这样可以减少负载，提升稳定性。”
“但那样的话，就没有创新意义了。”顾泽皱眉，“观众不会买单。”
会议室陷入沉默。
良久，夏栀开口：“我们不能妥协质量，也不能停下脚步。谁有办法？”
没人回答。
气氛沉重得几乎让人窒息。
——
几天后，资金问题也浮出水面。
原本预估的预算已经严重超支。设备更新、人员扩招、外部顾问聘请……每一项都是天文数字。
“如果我们继续投入，下半年的其他项目就必须全部暂停。”财务总监翻着手中的报表，神情凝重，“而且，即使暂停其他项目，这笔费用仍然超出我们的承受范围。”
“有没有融资渠道？”沈逸问。
“有是有，但需要时间。”林然苦笑，“现在市场环境并不乐观，投资人对我们这种实验性项目兴趣不大。”
“那就只能削减开支。”夏栀看着众人，“你们有什么建议？”
“广告植入可以暂缓。”顾泽说，“部分宣传预算也可以压缩。”
“演员片酬也可以调整。”沈逸补充，“我们可以先签短期合约，等项目稳定后再谈长期合作。”
“这些都不够。”夏栀摇头，“我们要找一个更直接的资金来源。”
“比如呢？”有人问。
她缓缓开口：“我们可以和科技公司合作，共享技术成果。”
——
接下来的一周，团队开始与几家科技公司接触。
然而现实比想象中更残酷。
一家大型游戏公司代表听完介绍后摇头：“你们的想法很有趣，但我们更倾向于投资已经成型的产品。”
另一家人工智能公司则直接表示：“我们不做娱乐方向。”
最接近达成合作意向的一家公司，在最后一刻突然改变主意。
“抱歉，”对方负责人语气歉意，“我们高层担心风险太大，决定暂时观望。”
挂断视频会议后，会议室再次陷入死寂。
“我们是不是太天真了？”一位年轻成员低声问，“在这个圈子里，技术和艺术真的能融合吗？”
没有人回答。
夏栀站起身，拿起外套，“我去一趟高校实验室。”
沈逸立刻起身，“我陪你去。”
——
高校实验室里，教授和他的团队仍在研究那份夏栀上次留下的资料。
“你们来得正好。”教授抬头看了他们一眼，“我们做了个模型，或许能解决你们的问题。”
夏栀和沈逸走近屏幕，看到一组新的算法结构。
“如果你们愿意接受我们的一些改动，我们可以联合申请一笔国家级研究基金。”教授推了推眼镜，“当然，前提是你们愿意让渡一部分技术使用权。”
夏栀眼神一亮。
“我们可以谈。”她伸出手，“只要你愿意帮我们完成这个梦。”
教授迟疑了一下，最终握住她的手。
“那就试试看吧。”
——
回到工作室的路上，夜风有些凉。
沈逸忽然开口：“你说，我们会成功吗？”
夏栀没有立刻回答。
她望着远方，仿佛看到了那个尚未诞生的世界。
“你以为赢了一场仗就可以停下来了？”她反问。
沈逸怔住，随即轻笑出声。
下一秒，手机震动。
是林然的信息：
**“Echo_07又有动作了。”**
夏栀低头看了一眼屏幕，然后合上手机，加快脚步走进大楼。
夜色浓重，城市灯火如星河。
她知道，真正的挑战才刚刚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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