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龙脉觉醒惊异动
幽蓝色的玄水像一条条活过来的蛇，顺着裂缝蜿蜒流淌，在主墓室的地面上汇成浅浅的水洼。寒气从水面蒸腾而起，遇到火把的光就变成白色的雾霭，一缕缕往上飘，在墓室顶部结成细密的冰花。陈凡站在裂缝边缘三尺开外，右手掌心向上摊开，一滴晶莹剔透的水珠正悬浮在半空，随他的心意轻轻转动。
这就是刚学会的控水灵术。
水珠突然“啪”地一声炸开，化作五根细细的冰针，齐刷刷地射向裂缝。冰针没入玄水的瞬间，陈凡眼神一凝，闭起眼睛。无数细微的触感顺着水流传入他的脑海——裂缝深不见底，像一条通往地心的巨蟒；玄水在裂缝下方汇入一个巨大的地下湖泊；湖底沉着数不清的青铜器，散发着微弱的龙气；而在湖泊最深处，有什么东西正缓慢地呼吸着，每一次吸气都让整座皇陵轻轻震动。
“殿下，您没事吧？”张猛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带着一丝担忧。他刚把受伤的士兵安顿好，额头上还缠着布条，血渍已经渗透出来，变成暗红色。
陈凡睁开眼，掌心的水珠消失不见。“没事。让兄弟们守住入口，没有我的命令，谁也不准进来。”他的目光依然停留在裂缝上，那里的玄水翻涌得越来越厉害，幽蓝色的光芒忽明忽暗，映得他半边脸蓝，半边脸红。
墙壁上的龙纹雕刻突然亮了起来，不是之前那种淡淡的金芒，而是和玄水一样的幽蓝色。九条龙纹首尾相连，在石壁上游动起来，嘴里吐出蓝色的雾气，在半空中凝聚成古老的符文。那些符文陈凡一个都不认识，却本能地明白其中的意思——警告、守护、以及……唤醒。
“轰隆隆——”
整个主墓室突然剧烈晃动起来，青铜棺椁发出刺耳的摩擦声，棺盖竟然自己缓缓合上了。裂缝中涌出的玄水猛地拔高，形成一道丈高的水墙，然后“哗啦啦”地落下，溅起无数水花。水花在空中凝结成冰，变成冰雹砸在地上，发出噼噼啪啪的声响。
陈凡脚下一个踉跄，赶紧后退两步，体内的混元龙脉突然剧烈跳动起来，像是遇到了什么可怕的东西，缩成一团瑟瑟发抖。胸口的龙鳞烫得吓人，比上次吸收龙魂时还要烫，烫得他差点叫出声。
“系统提示：检测到高强度龙脉能量反应，残缺混元龙脉修复条件满足。当前修复进度：10.1%。”
冰冷的系统提示音在脑子里响起，陈凡却没时间高兴。他能感觉到，裂缝深处那东西的呼吸变得急促起来，每一次呼气都带着一股毁天灭地的威压，压得他喘不过气。主墓室里的温度骤降，火把的火焰缩成了黄豆大小，随时可能熄灭。
就在这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从通道方向传来，打破了主墓室的死寂。一个年轻的守陵士兵跌跌撞撞地冲进来，盔甲上全是泥浆，头盔也掉了，露出一张吓得惨白的脸。他刚跑到陈凡面前，扑通一声跪倒在地，膝盖重重砸在冰面上，发出清脆的响声。
“殿……殿下！不好了！外……外面有好多禁军！”士兵的声音抖得不成样子，牙齿咯咯作响，“他……他们说要搜……搜查刺客，已经把皇陵围……围起来了！”
陈凡的眼神瞬间冷了下来。
禁军？深更半夜的，搜什么刺客？太子李建成的动作倒是挺快，这才几天就忍不住要动手了？他原本还想在皇陵多待些日子，修复龙脉，熟悉系统，没想到对方根本不给机会。
“有多少人？领头的是谁？”陈凡的声音很平静，听不出情绪。
“不……不知道具体有多少，黑压压一片，至少……至少有几百人！”士兵努力平复着呼吸，“领头的是……是禁军统领李肃！他说……他说接到举报，有刺客躲进了皇陵，要……要进去搜查！”
“搜查？”陈凡冷笑一声，“皇陵乃先帝安息之地，岂是他想搜就能搜的？”
话音刚落，通道里又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张猛手持长刀，带着几个亲兵匆匆赶来，盔甲上沾着血，脸上还有一道新鲜的伤口，正往下淌血。看到陈凡，他单膝跪地，沉声道：“殿下，李肃那狗贼带兵硬闯，外门守卫不敌，已经被突破了！末将请求带人死守九曲回肠通道，为殿下争取时间！”
九曲回肠通道是通往主墓室的必经之路，狭窄曲折，仅容两人并行，最适合打阻击战。但守陵士兵只有三十来人，而且大半都在之前的龙魂事件中受了伤，根本不可能挡住数百禁军。
“你有多少把握守住？”陈凡问道。
张猛咬紧牙关：“末将……末将尽力拖延！请殿下尽快撤入内陵，那里机关重重，或许能挡住他们一时！”
“撤？”陈凡摇了摇头，“寡人身为皇陵守将，岂能临阵脱逃？”他转头看向裂缝，玄水还在翻滚，但那股恐怖的威压却好像减弱了一些，仿佛在忌惮着什么。“张猛，你听着。”
“末将在！”
“带三十名精锐，死守九曲回肠通道。用石头和长矛堵死去路，尽量拖延时间，不要硬拼。”陈凡的语气不容置疑，“若对方使用强弓硬弩，立刻退守第二道石门，利用机关阻碍他们。记住，你们的任务是拖延，不是送死。”
“可是殿下……”张猛还想说什么。
“没有可是。”陈凡打断他，“按我说的做。”他顿了顿，补充道，“去吧，让兄弟们小心些。”
张猛看着陈凡坚定的眼神，嘴唇动了动，最终还是低下头：“末将领命！”他猛地站起身，转身对着亲兵吼道：“都跟我来！把家伙都带上！”
脚步声渐渐远去，主墓室里又恢复了寂静，只剩下玄水翻滚的声音和墙壁上龙纹游动的簌簌声。陈凡深吸一口气，走到裂缝边，伸出右手。控水灵术发动，裂缝中的玄水开始缓缓流动，顺着地面的缝隙，悄无声息地朝着九曲回肠通道的方向蔓延而去。
他要给那些不请自来的“客人”，准备一份小小的礼物。
与此同时，九曲回肠通道入口处，李肃正骑在一匹高头大马上，阴鸷的脸上满是不耐烦。他身后站着五百名全副武装的禁军士兵，手持盾牌长刀，盔明甲亮，在火把的光线下闪着冰冷的金属光泽。通道口躺着几个守陵士兵的尸体，鲜血染红了地面。
“废物！连个小小的皇陵都攻不进去，我养着你们有什么用？”李肃猛地一挥马鞭，鞭子抽在旁边一个小旗官的脸上，留下一道鲜红的血痕。
小旗官吓得一哆嗦，赶紧跪地求饶：“将军饶命！通道太窄，兄弟们施展不开，里面的守陵军又死战不退……”
“死战不退？”李肃冷笑一声，“一群老弱病残，也敢在我面前叫嚣？传令下去，给我用火攻！我就不信他们不出来！”
“将军不可！”旁边的副将连忙劝阻，“皇陵乃先帝安息之地，若是失火，恐怕……”
“恐怕什么？”李肃眼睛一瞪，“太子殿下有令，不惜一切代价，找到刺客！出了事，我担着！”他心里却在冷笑。找刺客？不过是个借口罢了。太子的意思很明显，就是要让九皇子陈凡彻底消失。一个病秧子而已，死在皇陵里，就说是意外失火，谁能查到真相？
就在这时，通道里突然传来一阵喊杀声，紧接着是兵器碰撞的脆响和士兵的惨叫声。李肃精神一振：“怎么回事？攻进去了？”
一个斥候连滚带爬地跑出来：“将军！守军突然反击，兄弟们……兄弟们有点顶不住了！”
“废物！一群废物！”李肃气得差点从马上摔下来，“备马！我亲自去看看！”
他翻身下马，拔出腰间佩刀，带着亲兵就往通道里冲。通道狭窄黑暗，只能容两人并行，空气中弥漫着灰尘和血腥味。没走多远，前面就出现了火光，喊杀声也越来越近。
“给我顶住！谁后退一步，斩！”张猛的声音在通道里回荡，带着一股决绝的狠劲。
李肃往前凑了凑，借着火光一看，只见通道中间堆着不少石头，守陵士兵躲在石头后面，用长矛不断刺击，禁军士兵死伤惨重，却怎么也冲不过去。张猛就站在石头堆后面，浑身是血，像一头受伤的野兽，手里的长刀挥舞得虎虎生风，每一刀都带走一条人命。
“张猛？”李肃认出了他，眼中闪过一丝惊讶，“没想到你居然投靠了那个病秧子？”
张猛看到李肃，眼睛瞬间红了：“李肃！你擅闯皇陵，以下犯上，就不怕皇上降罪吗？”
“皇上？”李肃哈哈大笑，“皇上远在京城，这里发生什么事，他怎么会知道？张猛，我劝你识相点，把陈凡交出来，我可以饶你不死，还可以向太子殿下举荐你，让你升官发财！”
“放屁！”张猛啐了一口，“我张猛虽然是粗人，但也知道忠义二字！九殿下乃真龙天子，岂容你这奸贼亵渎！要想过去，除非从我尸体上踏过去！”
“敬酒不吃吃罚酒！”李肃脸色一沉，“弓箭手！给我放箭！”
几个手持强弓的禁军士兵立刻上前，搭箭拉弓，瞄准了石头后面的张猛。
张猛瞳孔骤缩，想躲已经来不及了。他下意识地举起长刀格挡。
“咻咻咻！”
三支羽箭破空而来，带着刺耳的风声。
就在这时，一道平静却蕴含威严的声音突然从通道深处传来：“是什么风，把李统领吹到本王的皇陵来了？”
李肃一愣，这个声音……是陈凡？他不是应该病得下不了床吗？怎么会在这里？而且听这声音，中气十足，哪里有半点病秧子的样子？
他下意识地转头望去。只见通道尽头，一个身穿黑色锦袍的年轻男子缓缓走来。男子身形消瘦，但腰杆挺得笔直，脸色虽然还有些苍白，但眼神却亮得吓人，仿佛有两团火焰在燃烧。他走路的速度不快，但每一步都像是踩在所有人的心跳上，随着他的靠近，通道里的温度竟然开始急剧下降。
“陈……陈凡？”李肃的声音有些颤抖，不是害怕，而是惊讶。眼前的陈凡，和传闻中那个弱不禁风、随时可能断气的病秧子，简直判若两人！
陈凡没有理会他的惊讶，目光扫过通道里的尸体和血迹，眼神越来越冷。“深夜带兵闯我皇陵，杀我守卫，李肃，你好大的胆子。”
李肃强作镇定，挺直了腰杆：“九殿下误会了，末将是奉命搜查刺客，听闻皇陵有异动，这才带人过来查看，没想到守陵军竟然暴力抵抗……”
“搜查刺客？”陈凡冷笑一声，“刺客在哪？本王怎么没看见？我只看到你带兵闯进先帝陵寝，滥杀无辜！”他缓缓抬起左手，手指轻轻一动。
李肃突然感觉脚下一滑，低头一看，只见地面不知何时结上了一层薄薄的冰！他心里咯噔一下，一股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
“你……你想干什么？”
陈凡没有回答，只是眼神一凝，左手猛地向下一按！
“控水灵术·冰封千里！”
刹那间，隐藏在通道地面缝隙里的玄水突然爆发！冰冷的水流瞬间涌出，沿着地面迅速蔓延。所过之处，地面立刻结冰，冰层越来越厚，很快就蔓延到了禁军士兵的脚下。
“啊！我的脚！”
“动不了了！”
惨叫声此起彼伏。冲在最前面的十余名禁军士兵双脚被死死冻在冰面上，怎么挣扎都动弹不得。后面的士兵想退，却被前面的人挡住，乱作一团。
李肃脸色剧变，他终于明白陈凡刚才那句话是什么意思了。这根本不是什么病秧子，这分明是个深藏不露的高手！太子……太子这次是看走眼了！
“射箭！快射箭射死他！”李肃惊慌失措地吼道。
弓箭手们连忙搭箭拉弓，瞄准陈凡。但他们脚下的冰面太滑，根本站不稳，射出的箭歪歪扭扭，没等靠近陈凡就掉在了地上。
陈凡一步一步向前走着，所过之处，寒气弥漫，石壁上凝结出密密麻麻的冰凌。他甚至没有看那些禁军士兵一眼，仿佛他们只是路边的石头。他的目光一直锁定在李肃身上，眼神冰冷得像万年寒冰。
“李肃，你擅闯皇陵，罪加一等。还敢让弓箭手射向本王，是想谋逆吗？”
李肃被陈凡的眼神看得心里发毛，双脚不由自主地后退了几步。他现在终于明白，自己这次是踢到铁板了。陈凡既然敢现身，就一定有恃无恐。自己带着的这五百禁军，在这种狭窄的通道里根本发挥不出优势，硬碰硬只会全军覆没。
太子只说要除掉一个病秧子，可没说这个病秧子会妖术啊！
“九……九殿下息怒！”李肃强压下心中的恐惧，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误会，都是误会！可能是属下得到的情报有误，扰了殿下清静，还请殿下恕罪！”
他一边说着，一边悄悄给身边的亲兵使了个眼色，示意他们准备撤退。
陈凡看穿了他的心思，却没有点破。他现在的力量还不足以和太子彻底撕破脸，能吓退李肃，已经算是达到目的了。
“误会？”陈凡轻哼一声，“本王希望这只是一个误会。皇陵乃清静之地，不欢迎外人打扰。李统领，带着你的人，立刻离开这里。”
“是！是！末将这就走！”李肃如蒙大赦，连忙下令，“都愣着干什么？还不快撤退！”
被冻住的士兵只能暂时放弃，其他禁军则狼狈地向后退去。李肃一边后退，一边警惕地看着陈凡，生怕他突然反悔。直到退出通道，他才松了一口气，但心里却更加惊疑不定。
这个陈凡，绝对不能留！
“殿下，”李肃停下脚步，脸上挤出一丝假笑，“既然殿下没事，那末将就先告辞了。不过外面不太平，末将就在陵外驻扎，若是殿下有任何需要，随时派人通报。”
留下这句话，他头也不回地带着人走了。
陈凡看着他的背影，眼神冰冷。驻扎？说得真好听，分明是想监视他！
“殿下，我们现在怎么办？”张猛走到陈凡身边，单膝跪地，“末将无能，让殿下受惊了。”他的左肩还在流血，脸色苍白如纸。
陈凡扶起他：“起来吧，你做得很好。传令下去，清理战场，救治伤员，加强戒备。从今天起，任何人不得靠近皇陵百丈之内，违令者，杀无赦！”
“是！”张猛大声应道，眼神中充满了敬佩。刚才陈凡施展控水灵术的样子，简直就像神仙下凡，他更加确定，陈凡是真正的真龙天子！
就在这时，脚下突然传来一阵剧烈的震动，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强烈！陈凡和张猛都是一个踉跄，差点摔倒。主墓室里传来一声震耳欲聋的龙吟，不是之前那种虚幻的声音，而是仿佛有一条真正的巨龙在地下苏醒！
裂缝中翻涌的玄水突然拔高，形成一道数十丈高的水龙，在空中盘旋一周，发出一声咆哮，然后猛地钻入裂缝深处！幽蓝色的光芒瞬间照亮了整个皇陵，裂缝深处，隐约可以看到一个巨大的阴影在缓缓蠕动。
“警告！龙脉波动异常加剧！检测到未知生命体苏醒迹象！”冰冷的系统提示音再次响起，“当前位置安全性评级下降，建议立即提升实力或暂时撤离！”
陈凡的瞳孔骤然收缩。他能感觉到，裂缝深处那个东西的气息正在迅速增强，带着一股古老而威严的力量，仿佛要将整个皇陵都掀翻！
他看向裂缝，眼神坚定。
太子的杀意已经如此明显，守陵已经不再是安身之所，而是战场。想要活下去，想要复仇，想要夺回属于自己的一切，就必须尽快提升实力，掌控这座皇陵真正的力量！
“张猛，”陈凡突然开口，声音平静却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决心，“传令下去，从今天起，加紧训练守陵士兵。另外，派人密切监视陵外禁军的动向，一有异动，立刻汇报。”
“是，末将领命！”
陈凡没有再说话，只是抬头望向皇陵深处，裂缝中幽蓝色的光芒映在他的眼中，闪烁着危险而兴奋的光芒。
李建成，你不会等太久的。
这座皇陵，将是寡人龙兴之地！
而在皇陵深处，那道巨大的阴影缓缓睁开了眼睛，两团幽蓝色的火焰在黑暗中燃烧起来。沉睡了三百年，它终于等到了新的主人。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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