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叁章：墨染丹砂相思泪（拾陆）
part Fourteen：泪尽长生梦成空（肆）
书接上回！
三个月后，巴郡丹砂矿场。
巴寡妇清站在矿场的高处，俯瞰着忙碌的矿场。工人们正在有序地工作，新的矿洞已经开凿出来，产量比之前增加了足足五成。
“清夫人，咸阳来的消息。”李管事匆匆走来，递上一卷竹简。
巴寡妇清展开竹简，眉头渐渐皱起。
竹简上说，秦始皇在变故中受了重伤，虽然保住了性命，但身体状况大不如前。朝政暂时由丞相李斯主持，赵高和徐福确认死亡。官方对外宣称是地震导致炼丹事故。
关于长生药和孟姜女的事，他们是只字未提。
仿佛一切，都没有发生过。
但巴寡妇清知道，有些事情已经永远改变了。秦始皇不再提长生药之事，开始专注于巩固统治和安排后事。大秦帝国的命运，正在悄然转向。
“清夫人，还有一件事。”李管事低声说，“乌龙山传来消息，说是在边境发现了一个形似徐福的人，但当我们的人赶到时，已经不见了踪影。”
巴寡妇清的心中一凛：“继续追查，但不要声张。”
“是。”李管事躬身退下。
巴寡妇清独自站在风中，望向远方。孟姜女最后的身影依然历历在目，那个毅然选择与暴政同归于尽的女子，用最极端的方式诠释了爱与恨。
而她，巴寡妇清，选择了另一条路。
活下去，坚强地活下去，在这个男人的世界里，走出一条属于自己的道路。
“夫人！夫人！”一个丫鬟急匆匆跑来，“外面来了好多官兵，说是奉旨前来！”
巴寡妇清心中一惊，但很快镇定下来：“带我去看看。”
矿场大门外，一队秦军肃立。为首的将领见到巴寡妇清，恭敬地行礼：“奉皇帝陛下旨意，特来褒奖巴氏清进献丹砂之功。赐黄金千镒，帛百匹，并御笔亲书‘贞妇’牌匾一块。”
巴寡妇清愣住了。这完全出乎她的意料。
将领继续说道：“陛下还有口谕：巴郡丹砂生意，皆归巴氏清掌管，望好自为之，勿负圣恩。”
巴寡妇清顿时明白了。这是秦始皇的补偿，也是警告。补偿她的损失，警告她保守秘密。
她恭敬地接过赏赐：“臣妇谢陛下恩典。”
待官兵离去后，巴寡妇清看着那块“贞妇”牌匾，嘴角泛起一丝苦笑。
贞妇？她这个与土匪有牵连、与朝廷对抗、差点卷入弑君大案的寡妇，居然被皇帝亲封为“贞妇”，真是莫大的讽刺。
“妹子，这下咱们可是有皇帝撑腰了！”雷爷不知何时出现在她身后，咧嘴笑道。
巴寡妇清摇摇头：“不，这是我们用秘密换来的平安。”她转身面对雷爷，“告诉兄弟们，从今以后，更要谨言慎行。皇帝的眼睛，还在盯着我们呢。”
雷爷收敛笑容，郑重地点点头：“明白。”
日子一天天过去，巴郡恢复了往日的平静。
清的生意越做越大，真正垄断了巴郡的丹砂产业。她建立了巴郡最早的女工组织，帮助许多贫困女子获得生计；她修桥铺路，资助学子，成为巴郡最有威望的人物。
人们都说，巴寡妇清是个传奇，一个寡妇，竟然能够创下如此家业，连皇帝都对她礼敬有加。
但只有清自己知道，这一切的代价是什么。
每当月圆之夜，她总会独自一人登上矿场的高台，望向北方。那里埋葬着一个时代的梦想与疯狂，也埋葬了一个为爱复仇的女子。
有一天，巴寡妇清收到一个神秘的包裹。打开一看，里面是一卷竹简和一个小玉瓶。
竹简上只有一行字：“情感能量研究笔记，勿使其失传。徐福。”
巴寡妇清心中骇然。
徐福，果然没死！
她颤抖着打开玉瓶，里面是一些晶莹的液体，在月光下闪烁着熟悉的光芒，那是孟姜女的眼泪。
巴寡妇清的眼中不禁涌出泪水。她明白，这是徐福的忏悔，也是他的传承。他选择了将这些交给唯一可能理解其价值的人。
多年以后，当秦始皇驾崩的消息传来，巴寡妇清独自一人在密室中待了整整一天。
第二天，她宣布将大部分财产捐出，用于资助长城遗孤和战争寡妇。人们为她立碑塑像，称颂她的仁德。
只有巴寡妇清知道，这不是仁德，而是赎罪。为那个时代的罪孽赎罪，也为自己的幸存赎罪。
又是一个月圆之夜，年迈的清站在矿场高台上，望着同一轮明月。
她的手中握着那个小玉瓶，瓶中孟姜女的泪水依然晶莹如初。
“孟姜女，你看到了吗？”她轻声自语，“你用生命换来的，不是一个暴君的灭亡，而是一个时代的反思。你的眼泪没有白流。”
月光下，玉瓶中的泪水仿佛闪烁着回应般的光芒。
巴寡妇清微微一笑，将玉瓶高高举起，然后轻轻松开手。
玉瓶坠落在地，碎裂开来。那些蕴藏着极致情感的泪水，终于融入大地，回归自然。
远处，新一天的曙光正在升起。
一个时代结束了，但生活还在继续。（剧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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